大概是,亲亲他吧。
晏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事实上,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脑子里会冒出这个想法十分冒犯。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沈尔,也完全不知道沈尔到底是什么想法。
在这种两相模糊的情况下,趁着对面醉酒,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冒犯的想法。
晏晟你家教呢?!
他很轻地“啧”了一声,在内心里唾骂了自己两句。
“我刚刚想说。”晏晟清了清嗓子,“亲,有没有可能你醉了?”
沈尔听着他说话,笑得眼角弯弯:“晏晟,你对着我喊,亲。你好傻。”
晏晟叹了口气,懒得和醉鬼计较,他抬手挠了挠沈尔的头发:“嗯嗯,我傻我傻。”
沈尔眨了眨眼:“杀鱼坏蛋,我还想吃鳗鱼。”
晏·杀鱼坏蛋·晟任劳任怨地夹了一块儿鳗鱼放在沈尔的碗中。
沈尔松开捂着嘴的手,握着碗往墙边贴了过去,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着碗里的鳗鱼。
傻傻呆呆的,真的很可爱。
整个居酒屋内酒过三巡,时间也越来越晚,大伙儿准备换场子了。
“KTV唱歌去!”有人喊了一声,“就在这附近,咱走着就能过去,包厢订好了已经,超级大——”
晏晟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俩人。
一个势必要和他拉开距离但什么菜都不夹,非等着晏晟动手把菜夹进他碗里,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的沈尔。
另一边是已经躺在梁恩阳身上,一手扒拉着椅子,一手抱住了梁恩阳大腿的时皓。
这情况还怎么KTV啊,俩小醉鬼就算了,没醉的柳申宇还是个死亡歌姬。
晏晟皱了皱鼻子,他不太想自己耳朵遭殃。
“我们队就不去了,这俩已经……不省人事了。”晏晟道,“我和申宇恩阳给他俩弄回去。”
晏晟说完这话,周边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自然而然地,也看到了这俩喝蒙了的人。
“靠,行吧。”那人看着他们这一桌的动静,也没忍住笑,“整个居酒屋里就醉了俩人,一个你队ADC一个你队中单,你队咋回事儿啊。”
“何止啊,他们队打野喝的酸奶呢。”有人搭话道,“满打满算他们队伍里也就柳申宇和梁恩阳两个人是喝了酒也没醉的。”
“别太搞子了你们队,真的很好笑。”有人说,“你们仨带他俩能回不,方便吗?”
“方便,打个车就回了。”晏晟说,“你们玩,夏季赛夺冠的时候请你们吃饭,我做东。”
此言一出——
“你他妈放屁夏季赛冠军肯定是我们ORI的!!”
“我觉得是我们GLM的!瞧不起谁啊小菜鸡!”
“怎么瞧不起哥们队吗,我们今年签了个牛逼ADC回来打三核懂不懂啊——”
饭不饭的不重要,这“夏季赛夺冠”五个字属实引起了众怒。
别太猖狂BTF!
梁恩阳凑近柳申宇:“刚刚喊的那个人是SE的吗,他们签了个牛逼ADC?回去让教练他们盯一盯。”
柳申宇一脸严肃地点头说好。
和其他队伍的选手们道过别,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出了居酒屋,往不远处的KTV方向去。
居酒屋内瞬间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们一个队还有零零散散两三桌没吃饱要再吃点儿的人,和收拾残局的服务生。
“恩阳你和申宇送时皓回去,我把沈尔带回去。”晏晟说。
梁恩阳应了声好。
至于为什么他是二带一……
毕竟这个傻逼时皓已经睡死过去了,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给他弄回去,而沈尔看上去虽然迷糊,但起码还有自主能动性。
梁恩阳他们打的车先到,时皓被粱恩阳背了起来,柳申宇跟在他身边一手扶着时皓的腰以防他摔倒,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停在居酒屋门口那辆打了双闪的车上。
而沈尔,他看着自己空空的碗,不满地看向了晏晟。
“还想吃?”晏晟看出了他眼中的控诉,问道。
沈尔一手捂着嘴,一手揉巴揉巴肚子。
好像一点儿也不饿,还有点儿撑。
“不饿。”沈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嘴痒。”
晏晟好笑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起身从前台的小碟子里拿了三四颗话梅糖回来放在了他的桌前:“嘴痒的话含个糖吧,大晚上的也别吃太撑,回头别给自己弄吐了。”
沈尔盯着桌上的那几颗话梅糖,好一会儿后,他拿过话梅糖攥进手心里,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地全部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晏晟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懵。
“干嘛呢?”
沈尔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口袋,开口道:“带回去给晏晟呀,他喜欢吃糖。”
有那么一瞬间,晏晟差点脱口而出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晏晟?”这个问题。
但他没有问。
沈尔现在是醉的,不清醒的。
诱哄一个不清醒的人回答问题不是君子之举。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他揉了揉沈尔的头发,拿过沈尔叠得板板正正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拉着他的胳膊把人带了起来。
“车到了,我们回去了。”
好一会儿,沈尔点了点头:“好。”
晏晟将外套抖开披在沈尔的肩膀上,握着他的手腕,慢慢地把人带出了居酒屋。
夜风徐徐,吹乱了如墨的头发。
带着人上了车,两个人并排着坐在了后排。
沈尔没有说话,晏晟也没有说话。
车子缓缓前行,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一声很清脆的“哐当”钻入了晏晟的耳中。
他偏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
是沈尔的脑袋抵在了玻璃窗上闭上了眼,刚刚过减速带的时候脑袋磕了一下。
他想了想,抬起手垫进了沈尔的脑袋和玻璃窗的中间。
没有顺势让沈尔靠在他的肩膀或者腿上,也没有叫醒沈尔。
就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车停在BTF俱乐部门口为止。
喊醒了沈尔,走进俱乐部大门乘电梯上楼。
回到楼上的时候,松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回了个头。
“……咱队能行不能行啊,刚刚抬回来一个时皓,现在扶回来一个沈尔?”松铭都无语了,“他不会也醉了吧?”
晏晟十分沉重地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事实。
“听恩阳说你们去的居酒屋喝的也不是白酒啊,怎么回事啊?”松铭好笑地拿过遥控摁了暂停走到他们身旁,抬手在沈尔的眼前挥了挥,而后比了个二,“沈尔,这是几?”
沈尔抬手掰着松铭的手指,而后十分笃定地开口。
“耶!”
“很好,看上去已经没救了。”松铭听着他发出来的动静好笑道,“要我帮你一块儿给他送回去吗?”
晏晟摇摇头:“不用了,我带他回房间就行。”
“你别趁人之危啊晏晟我警告你。”松铭看了晏晟好一会儿后,开口道。
晏晟还没说话,沈尔突然开口了。
“趁人之危。”他的声音有些委屈,嘴巴也瘪了下来,“你要揍我吗?”
“没有,没人揍你,你听错了。”晏晟无语地看了松铭一眼,而后回过头哄着沈尔,“送你回房间?”
沈尔“喔”了一声,两只手交叠着握住了晏晟的外套衣角。
“我送他回房,等会出来。”晏晟对着松铭说道。
说完,握着沈尔的手腕带着他回了房间。
这其实也是晏晟第一次进沈尔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东西不多,桌上一盆富贵竹被沈尔呵护得很好,没有一点儿枯萎的痕迹,而在那盆富贵竹的旁边,是去年夏季赛官方定制的属于他的那个千珏的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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