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现,E突进去打出三发尖刺后,本就半血的打野血线掉在了斩杀线下,大招斩杀的同时,后撤钻进草丛头也不回地往河道走,触发隐身被动,甩掉了从中路追赶过来的卡萨丁。
眼瞧着对面卡萨丁从野区又回到中路露头后,晏晟轻笑了一声:“下路草丛视野排干净,我到三角草这个位置时辅助直接勾他。”
此时,导播的摄像头给到了晏晟,大屏幕下的晏晟带着耳机,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灵活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跃。
锤石钩子勾中对面ADC的一瞬间,晏晟赶到,锤石朝侧后方扔了个灯笼。
魅惑的小爱心在对方ADC头上缓缓成型,成型的那一刻,晏晟点灯笼位移到锤石身边,E突进去打出魅惑效果后接三发尖刺,将残血的ADC留给了自家ADC收割。
后撤隐身钻进小龙坑。
被动隐身回血的片刻,晏晟抬头对着导播的摄像机挑了个眉:“帅不?”
导播只能拍到晏晟的表情,自然是收录不到他说的话。
但场下的观众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德行。
“Splendor肯定在说‘哥们帅不’。”解说好笑地看着屏幕里嚣张的人,打趣道,“帅啊,这两波都很帅。”
沈尔也被这突然一下的对视给整懵了,随即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
他每每打比赛的时候都专注到极致,视线永远离不开屏幕,即使英雄阵亡了,他也会选择切屏去看其他队友的状况,而不是在完成一波精彩的操作后,对着摄像机挑眉。
太嚣张了。
像个臭屁小孩。
伊芙琳接连的两拨操作不仅打乱了对面打野的节奏,也带起来了自家下路的经济,同时还拿下了一条小龙。
回城补了一波装备,晏晟再度来到了中路。
乐芙兰这次没再心急,抓住对方的一个失误,找到了个刁钻的位置链中了对面的卡萨丁。
沈尔的手在被子上轻点,跃动的指尖在被子上打出了和屏幕里乐芙兰一模一样的操作。
链中后位移踩上去以免卡萨丁位移出链子范围,而后接魔印在卡萨丁头上打出标记,大招复制标记炸开上一个标记的同时,二段链子炸开第二个标记,接点燃,位移回到原位。
一套伤害最大化的操作。
没由来的,沈尔一阵鼻酸,滚烫的热泪从眼眶滑落。
肌肉记忆骗不了他,即使那几年的职业生涯并没有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但每一天、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比赛、每一个英雄的不顾日夜的练习都是属于他的,是无法复制,不可取代的。
即使现在他的双手没有一丝一毫有关电子竞技的痕迹,但没有痕迹的双手,却也是最强的一双手。
手机里的比赛还在继续,沈尔的眼泪连成串地滑落,但即使是在落泪,但他的表情确实带着笑的。
一个正在打吊瓶的人一边看英雄联盟比赛一边哭一边笑。
这场面,怪怪的。
隔壁床大叔的儿子这会儿正闲着,本来听到沈尔这隐隐约约传来了英雄联盟比赛的声音就有些蠢蠢欲动,毕竟试问哪个英雄联盟爱好者不喜欢凑在一起一边看比赛一边对着比赛指指点点呢?
这会儿看着沈尔哭成这个样子,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不是吧,春季赛常规赛主队输了都能哭成这样?!
秉承着看热闹的心思,他往旁边凑了两步,悄咪咪地看向了沈尔手中的手机。
但沈尔的手机实在是……不太能行。
它又卡住了。
卡在了Splendor再一次抬眼看向摄像机的时候。
“你……”他看看沈尔的手机,又看看哭得不行的沈尔,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这是被Splendor帅哭了?”
沈尔的眼泪被这一句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朦胧着眼抬头,看向这个人。
“Splendor是帅,但……有这么帅?还要暂停一直看?”他满脸震惊地和沈尔对视。
忽地想起来面前哭成这样的人他根本不认识,这样说话似乎有些不礼貌。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不过脑子,不好意思。”他赶忙摆摆手退到了旁边病床上,不再看沈尔。
沈尔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蓄在眼眶的泪水“啪嗒”一下打在屏幕上,晕开,泛成一朵泪花。
这朵泪花下,是卡顿住的,和他对视的晏晟。
沈尔不适宜地想,是挺帅。
但跟他有什么关系,哪个男人会被另一个男人帅哭啊?!
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沈尔抬眼看着自己头顶的吊瓶,已经见底了。
他侧过身摁响了呼叫护士的按铃后,指腹擦去了手机屏幕上的泪渍。
晏晟的脸逐渐清晰。
沈尔看着他嚣张的表情,摁下了关机键。
作者有话要说:
*来源搜索引擎
第3章
再度开机的时候,护士走到病床边给他拔了针。
沈尔皮肤薄血管细,又跟着游戏的节奏动了好一会儿,这一针打下来,他的手背上泛起了一小块儿的淤青。
他没太在意,一小块淤青罢了,比起他曾经那双满是伤病的手,这不值一提。
“回去的话不要去过度按压这一块,可以冷敷一下,加快化瘀的速度。”护士说,“没什么事儿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办理出院了。”
沈尔点头道谢,应了声好。
护士点点头,拿出账单递给他:“你朋友已经帮你预缴过费用了,拿着这个账单去前台,多退少补,你低血糖有点严重,注意要多休息别太过劳累,也不要为了省事就不吃饭,平常可以在口袋里放几颗糖。”
“我记住了,谢谢您。”沈尔抬眼,看着护士笑了笑,接过了账单。
账单上的数目并不高,完全不似王晨宇说的“三个月班白上”。
但无论多少,起码得把这份钱还给王晨宇。
沈尔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余额后又打开了支付宝,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数字后,他沉默地打开了手机里唯一一个银行app,查看了银行卡余额。
好消息,东拼西凑一块儿够付这份账单的钱。
坏消息,付过后,他将只剩不到200块。
沈尔嘴角抽了抽。
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会这么穷啊?
叹了口气,沈尔将各个app里的钱整合到了微信,十分生疏地在联系人里找到了[晨宇],把他替自己垫付的预付账款转了过去。
做完这些,沈尔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离开病房。
但——
我住哪儿的啊?
王晨宇说的老城区筒子楼又在哪儿啊?
他现在的记忆十分有限,这么贸然离开医院,很难说自己会不会要在外面流浪一天等王晨宇来接他。
沈尔掀被子的手不动声色地又放下了。
“叮”的一声,沈尔的手机提示有新消息。
是王晨宇发来的微信,一个语音条。
沈尔点开语音条,将手机举到耳边。
对面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有机器嗡嗡的声音,也有各个不同的人说话的声音。
“你不用这么急着转给我,先自己留着吧。”
沈尔听完,打字。
[沈尔:先还给你吧,不太想欠钱]
“说得跟你找我借钱借少了似的,你先拿着吧,你这个月不是还没给你妈那边的医院转钱吗,还给我了你还够不啊?我跟你不一样,自己挣钱自己花,不用像你一样过得那么抠搜。”
语音结束,王晨宇把他的转账退了回来。
而这一番话,打开记忆之盒的钥匙,他零星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他从小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在高考结束后,母亲被查出了乳腺癌,沈尔是乡镇里的尖子生,高考的成绩在小镇里能看过眼,但拎出来就不够看了,堪堪普本的成绩而已。
母亲突如其来的病耗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在小镇里这一户那一家的欠了不少人的债,为了让母亲治病,沈尔放弃了学业,和同镇一起长大的王晨宇一起进城打工。
不管是在任何游戏里,这个开局都能算的上hard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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