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少爷只好头挨着头举着细支的水银温度计不停地转动。
“这看哪里啊到底??”
“我哪儿知道,我看之前晏曼生病的时候我妈举起来转了两下就报出了晏曼的体温,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网上说看黑线……哪有黑线啊??”
沈尔沉默地走到两个人的身边,从袋子里掏出矿泉水递给了他俩后,接过了那枚温度计。
“三十八点九,接近高烧了。”沈尔说着看向了晏晟,“你好点了吗?”
“我感觉我比刚刚好多了。”晏晟说,”不会是疼成习惯了吧?”
松铭佯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晏晟的肩膀:“往好了想,可能是回光返照兄弟。”
晏晟:……
沈尔:……
“诶那个护士闲下来了,我去喊她一下。”松铭眼尖地看着一名护士刚给人扎完针正往回走,从沈尔手中拿过温度计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同那个护士说了两句话后,跟着她一同拐进了旁边的诊室里。
沈尔的目光跟着松铭,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后,他从袋子里俩出那条硬糖拆开,偏过头看向晏晟:“吃颗糖?”
“你刚买的么?”晏晟有些意外地接过那条糖,熟稔地拆开包装拿出一颗塞进嘴里,“谢了,你吃吗?”
“给你买的。”沈尔摇了摇头,“我不太爱吃甜的。”
晏晟“喔”了一声:“那好可惜,没有甜食这个世界将少很多乐趣。”
沈尔不置可否。
没一会儿,松铭和推着小推车的护士一同走了出来,护士熟练地握住了晏晟的手,扎上扎带后在他的手背上拍拍拍。
晏晟的手很好看,凸起的青筋很大程度上使他这双手更富有力量感。
“这手。”护士感叹了一句,“真好扎针。”
晏晟的嘴角不可控地抽了两下。
扎完针后,护士留了一句“这瓶打完喊我”后就推着车回去了。
晏晟仰着头,看了一眼挂在顶上的三大瓶药水,沉默地看向了沈尔。
“这三瓶打完要多久啊?”他问道,“我真太久没生病了。”
沈尔看了一眼药水流动的速度:“三四个小时吧,你可以闭眼睡会儿。”
“喔,知道了。”晏晟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沈尔,我在这陪着他吧,你先打个车回去休息会儿?”松铭说道,“跟着忙活一晚上,你也早点休息,医院也不太干净,别回头晟儿这边好了你又被传染了。”
沈尔倒也没有推诿,虽然松铭和晏晟俩人总是嘴上呛声,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
他点了点头,拿过暖宝宝递给松铭后,将空了的塑料袋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打吊瓶手容易发凉,等会拆一下给他握着。”
“诶,好嘞。”松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给你打个车。”
医院门口的来往人群不少,松铭这边网约车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二十分钟后,他知会了沈尔一声。
沈尔应了一声“知道了”后,坐在了晏晟的另一边,拿起手机打开静音,无声地看着比赛。
“在看什么?”晏晟凑了个脑袋过来。
“比赛呢,咱们后一场的。”
晏晟“哦“了一声:“放中间点儿,让我也看看。”
沈尔听着他的话,将手机放在了两个人贴着的腿缝处。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沈尔的肩膀突然一重,他不可控地往旁边斜了身子。
回过头,是晏晟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到底还在生病,刚刚那么有活力的样子没维持多长时间。
沈尔将手中的比赛退出,抬手调了一下晏晟即将耷拉下去的脑袋后,偏过头看着一旁从住院部出来,穿着病号服结伴遛弯的几个大婶。
等到这段连轴转的日子结束,该研究研究清洲哪个医院更好,把母亲接过来了。
沈尔放空着脑子,看着那几个大婶倚在窗边聊天。
“沈尔,沈尔?”松铭压低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车到门口了,车牌尾号833,你到俱乐部后给我发个消息。”
“晏晟这个脑袋你给他托一下放我肩膀上。”
沈尔回过神点了点头,抬手很轻地托着晏晟的脸颊,而后站起身。
松铭接力似得坐了下去。
“唔……”晏晟含糊不清地开了口,松铭和沈尔都下意识地将脑袋凑近了听他说什么。
结果,入耳的是——
“他打野真没我强。”
沈尔哭笑不得地将晏晟的脑袋枕在了松铭的肩膀上,而后侧着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了声别后,走出医院,上了门口那辆打着双闪的车。
回俱乐部的路上,沈尔坐在车后座不停地查询着清洲的医院和有名的医生。
……根本预约不到。
沈尔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车子缓缓停下,司机大哥摁亮了车顶灯:“小伙子,到了。”
沈尔倒了声谢,输了密码走进俱乐部大门,站在电梯门口摁了上行键后,站着等待。
他拿出手机给松铭发了条微信。
[Owl:我已经到了,他怎么样了?]
[松铭:第二瓶了,睡着呢]
[松铭:你也洗个澡早点休息]
[Owl:好]
没一会儿,电梯门缓缓打开,沈尔和站在里面的几个年轻面孔打了个照面,是二队的那几个小孩儿。
“哥,你刚回吗?晏晟哥呢?”小润走出电梯冲他招了招手后,东张西望问道。
“医院打针。”沈尔说,“松铭在医院陪着,我先回来了。”
“喔……我还以为你也会陪在晏晟哥身边呢。”小润说,“我们看比赛的时候播到休息室那里时,弹幕好多都在说感觉你像带……”
话还没说完,小润猛地闭上了嘴。
弹幕都说沈尔像带儿子,这话弹幕说得,他们哪里说的得!!
自家老板是儿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说!!
“带什么?”沈尔疑惑道。
“怎么可能,晏哥那么成熟。”小润打着哈哈挠了挠头,“都说像照顾对象呢,夸你体贴呢哥。”
站在小润身边的几个人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说晏哥是沈哥的儿子比较严重还是说晏哥是沈哥的对象比较严重?
急!在线等!
沈尔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话来。
网友们的思维也太发散了。
“沈哥没别的事儿的话,我们就……先出个门儿哈?”小润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的不太对劲,有些心虚地指了指大门口。
“你们去哪儿?”
“嘴痒,想吃个烧烤。”小润说。
“去吧。”沈尔摸了摸小润的脑袋,“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嘞哥!”
看着这几个小孩儿们走出俱乐部大门后,沈尔踏入了电梯上楼,回了训练室。
“回了,晏晟呢?”时皓听到动静回过头看他。
“医院打针。”沈尔说,“离高烧就差一点点了。”
“他到底怎么发烧的啊,真奇怪了。”时皓迷惑地挠头。
“沈尔在去场馆的路上不是说了吗,怀疑是晏晟晨练不穿衣服感冒了。”粱恩阳说,“你这脑子还没我指甲盖大,下午的话晚上就忘。”
“滚蛋你。”时皓无语道,“不过你咋知道晏晟晨练没穿衣服,你跟他一块儿的吗?”
“嗯,我刚好起得早,跟他一起去的健身房。”
“那你穿衣服没?”时皓问道。
沈尔对他这个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穿了啊,怎么了?”
“哦,我怕你也着凉发烧,你可不能出事儿啊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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