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第一次见面时,段惊风就觉得归年身上有股香味,所以刚才不等归年跑到他面前,他身上的香味儿已经随风飘到段惊风鼻下。
熟悉的气味让段惊风思绪放松,更是完全放弃抵抗,任由归年将他扑倒。
“先起来。”段惊风轻拍归年背,软声哄人,“旁边还有人看着呢,再不起来就丢人了。”
若是在平时,归年听到段惊风这样和他说话,肯定早就乖乖地顺着段惊风说的做了,但今儿个不知道怎么了,段惊风都说了好几遍让他起来,归年没动作就算了,甚至连声都没吭。
纵使段惊风脸皮厚,也没到让人围观哄人还能面不改色的地步,所以他见归年没反应,顿了几秒便自己上手,想将黏皮糖一样的归年从身上撕下来。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此时出现。
原先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归年,在段惊风手碰到他手臂时,忽然像被摇了很久突然开封的可乐,情绪直接崩溃了。
“你哪去了?我都打不通你电话。”归年脸埋进段惊风颈窝,轻轻地蹭了蹭,“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可以不要我。”
“我再也不任性了。”归年声音染上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要你哄着我,会很听话的。”
段惊风呆愣住,没懂归年在说什么,好在他声音不大,旁边的人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归年却误以为段惊风不想理他,脑中立马上演了一场大戏,边抱着段惊风不撒手,边惨兮兮地开口,“以后我一定乖乖吃饭,不挑食,也不撒娇,更不...”归年打了个哭嗝,“不缠着你要抱抱。”
“呜呜呜。”归年哭的很伤心,眼泪全糊在段惊风校服上,“我就要粘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段惊风目瞪口呆,越发迷惑了。
“我要跟你在一起,”归年声音发颤,抽泣着强调,“要在一起。”
旁边的人被惊的张大嘴巴,躺在地上的段惊风心如死灰。
人群开始躁动,压低声音开始讨论,有说段惊风的也有说归年的,而最突出的,是有混迹论坛的老手,认出了归年是上次音乐会上台的男生。
于是篮球场上的气氛彻底沸腾。
虽说四月中旬的天不热,躺在地上也挺舒服,但被这么多人围观,身上还压着另一个人,段惊风实在脸皮厚不到能装作若无其事。
尤其时闻折在一边乐开花了。
段惊风仍旧不太猜得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归年变得像只流浪久了好不容易被收养的猫,生怕再被丢弃。
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这并不耽误段惊风和归年沟通。
“归年。”段惊风凑到归年耳边,想和他说点事,结果他刚凑过去,就感觉到归年身体一僵,整个人的精神进入高度紧绷状态。
段惊风停了下来,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心疼。
“其实我猜不到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段惊风摸了摸归年头,声音又轻又温柔,“但是年年,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这下段惊风倒没注意旁边的人,眼里看到的归年,心里想的也是他。
段惊风搂紧归年腰,像平时哄他睡觉似的抚摸他背,软声问,“那咱们先起来,好吗?要不然哥哥都要被别人打趣死了。”
尽管归年经常叫他哥哥,但段惊风却鲜少主动提及。这还是他第一次自称为是归年哥哥。
好在效果不错。
归年又在段惊风怀里蹭了蹭,然后低低地应了声,“我乖,都听哥哥的。”
第42章 43、44章
篮球场上的人散的很快。
时闻折拖着戴鑫去体育器材室还球,段惊风则牵着归年往一边的休息区走,见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叹了口气后,伸手抚了抚归年眼角,替他擦掉眼泪。
“怎么还哭呢?”段惊风打趣道,“再哭眼睛就肿了。”
归年不说话,只是拽住段惊风手指,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知道归年这会儿心思脆弱,段惊风也没挣扎,乖乖地让归年攥着他的手指。谁知归年是个不知满足的主,到最后竟然不满足简单的攥手指,反倒用力抱着段惊风手臂,恨不能被段惊风揉进怀里似的。
如果现在是在家里,别说抱手臂了,就算归年让抱怀里,那都不成问题。
可偏偏他们还在外边,四周还零散聚了些看好戏的人。饶是段惊风脸皮厚,也做不到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更不想再次在论坛出名。
“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段惊风轻拍归年后背,语气是时闻折不曾听过的柔和,“要是被人欺负了,哥帮你出气。”
段惊风原本以为这次归年仍不爱搭理他,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归年便倏地抬头,眼神哀怨地睨了他一眼,嘟着嘴告状,“你。”
“啊哈?”段惊风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语气讶然,“我?”
归年直点头,肯定道,“就是你。”
段惊风觉得好气又好笑,“今儿来上学后我都没回过家,哪有空惹你不开心?”
他本意是想和归年把事掰扯清楚,可一时情绪激动,没太顾及到语气,所以段惊风话一说完,原本就神情恹恹的归年,顿时眉眼都染上了委屈。
“晚晚哥,你是不是……”归年眼睛湿漉漉的,“真不要我了?”
段惊风眼睛圆瞪,下意识要反驳,不过归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嘴像机关枪一样,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肯定是要送我走,要不然哥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段惊风:“……”
“宝贝,咱有事好好说,别瞎猜行么?”段惊风无奈地笑了,温声和归年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又什么时候说要送你走?”
归年眨巴眼,仔细回想起来。
段惊风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归年额头,压着声反问,“我是不是都没说过?”
归年皮肤又嫩又白,明明段惊风力气够小了,但他的额头还是显了红,仿佛被人重击过。
“没有。”归年实话实说,“哥哥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闻言段惊风气不打一出来,没忍住捏了下归年脸,“那你还搁这儿跟我闹呢?”
归年又不傻,听完段惊风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他误会了,真相和他以为的完全不同。
这让归年又喜又难看。
喜的是他还能呆在段惊风身边,他哥并不嫌弃他,难堪的是他没弄清楚事实,就跑过来找段惊风撒筏子,着实太不懂事了。
归年慢慢松开手,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低着头没好意思看段惊风,怕被段惊风打趣,更怕自己没出息而羞红脸。
和归年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段惊风再了解归年不过,现在他看归年头都快垂进衣领里,哪能不明白小少爷这是臊的不敢见人。
“所以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比起一个人胡思乱想,你要做的是来问我。”段惊风揉归年头,“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这不比自个儿瞎想好多了?明白了吗?”
归年最受不了温柔,尤其现在段惊风还用近乎哄人的语气和他说话,归年都快醉倒在他的声音里了,脑袋晕乎乎道,“我都记住了,下次不会在这样了。”
“下午接到个陌生电话,让我收拾好东西,周一好接我走。”心情平复下来后,归年开始解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问他事他也不说,我就以为……”
归年话没说完,但段惊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以为我不要你了?”
归年不接话,只讨好地冲段惊风笑。
若是平时,话至此时事儿也就翻篇了,段惊风不会再揪着不放,偏偏段惊风想归年长个教训,免得以后还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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