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年俏皮地眨眼,“都听你的。”
这回段惊风没再说话,牵着归年手走进人群,下一秒他们就被站在外边的迎宾发现,然后被一群人拖进了酒席。
不管是段惊风还是归年,身世摆在那儿,不可能参加过这样的‘酒局’,所以一开始他们还有点放不开,因为镇上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尤其在得知他们是从外地来的游客后,更是热情到段惊风扛不住的地步。
但也是真的让人觉得快乐。
倒不是说席上的菜有多美味,又或者听了多可乐的笑话,仅仅是整个酒席的氛围就很好,大家齐心做事再一块儿吃饭,说笑得好像一大家子。
所以等段惊风回过神来时,餐桌上摆放整齐的饮料已经被喝了一半,原本包装都没拆开的古镇自酿米酒也见了底。
而罪魁祸首正是老实坐在段惊风旁边的归年。
段惊风看一眼归年,再看一眼酒瓶,迷顿一个多小时的脑子总算变清醒,哭笑不得道,“你怎么都喝了?!”
“这点酒算什么??”同桌的大叔睨了眼段惊风,无奈地说起自家儿子,“上回过生日,他一个人喝了两瓶,把我吓的不清,差点给他打120,结果他屁事儿都没有。”
“对啊,男生就得锻炼酒量,以后喝酒的时间多着呢,”另一个人赞同他说的话,“要不然像我家这个可就吃亏了。”
段惊风才不在意他们说的什么,只顾着看归年,生怕他喝多了犯头晕,“有没有不舒服??我先带你回去。”
“不回去。”脸红扑扑的归年攥住段惊风手,声音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我要留下来玩儿。”
段惊风当归年还惦记着先前女生说的话,发愁该怎么和归年说明白,结果归年压根不给他出声的机会,话一说完就拉着段惊风起身。
“去沙滩。”归年嘟囔道,“沙子好软,我们踩沙玩。”
段惊风又无奈又气,怪自己刚才没看好归年,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醉,“跳舞什么时候都能跳,年年乖,现在先和我回去,好不好嘛?”
“我不。”归年狠瞪段惊风,不高兴的撇嘴反驳他,“我没醉!!!”
喝醉了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归年又长的不像个会喝醉的,段惊风自然不会信他说的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把人带回去。
“好好好,你没醉。”段惊风顺着归年话讲,“那我带你去沙滩?”
归年转搂段惊风腰,像小狗一样钻进段惊风怀里,眼睛都笑没了,“晚晚你真好。”
同桌的其他人瞥见两人的互动,脸色凝重又复杂,他们没见过关系如此亲密的同性,但是这并不妨碍直觉让他们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只不过再不对劲,那也是人自个儿的事,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所以这些人虽然心里讶异,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就算说了也没关系,因为段惊风压根没精力注意他们。
段惊风单手搂住归年腰,将醉猫一般的人搂进怀里,然后扶着归年往沙滩走,以满足归年想踩沙子的愿望,免得归年闹着不肯回去。
段惊风是不觉得沙子有什么好玩的,可归年想玩,他也就陪着归年来玩。
于是一到沙滩,段惊风先是脱掉自己的鞋,再蹲下去帮归年拖鞋,然后抬眸迎上正低头看他的归年的视线,噙着笑道,“你好好玩,我在后边跟着你。”
段惊风拎着两人的鞋站起来,见归年还站着没动,不由疑惑地眨了眨眼,“嗯?又不想玩了??”
“要玩!”归年歪头对段惊风笑,“晚晚,我给你找贝壳,好不好啊?”
归年还记得时闻折说要找贝壳的事,掰扯着手指头数要找的贝壳数量,身上带了点果酒味儿,被风吹散飘落到段惊风鼻翼,闻的他脑袋晕乎乎的。
“我要找好多好多贝壳,再把最漂亮的那个送给你。”归年扶住段惊风肩膀,大着舌头问他,“你要不要?”
酒精让归年脸颊泛红,同时也让归年眼睛水润润的,比平时还漂亮的多,看得段惊风心像被猫抓过,恨不得现在就摊牌,然后问归年可不可以吻他。
带了湿咸气味的风让段惊风一瞬间变清醒,反应过来现在的气氛过于暧昧,后退半步想驱散当下空气中的粉红泡泡。
可喝醉酒的归年力气格外大,摁住段惊风的肩膀不让他往后退,还紧盯着段惊风,追问他想不想要最好看的贝壳。
贝壳能做装饰,但更多得女生喜爱,段惊风其实对贝壳感觉一般。可若是加了归年送的这个前缀,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算得上是宝贝。
然而不等段惊风开口,归年又抢先说话了,“光送贝壳还不够。”
“?”段惊风想不通沙滩上还有什么能送的,没忍住开了个玩笑,“难不成你想捡条八爪鱼给我吗?”
归年摇头,“不是的。”
“是珍珠。”归年像段惊风保证,“我还想给晚晚找珍珠。”
深知珍珠来源的段惊风,听到归年这句话是直接笑出了声,惹得归年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但知道归知道,段惊风却没说扫兴的话,只是哄着归年道,“那我等着。”
然后沙滩上出现了十分和谐的一幕。
两个穿着同系列衣服的少年,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或奔跑、或行走,前一个头发微卷的少年时不时弯腰,再献宝一样地把捡到的东西递到后面拎着鞋的少年的眼前,眼睛弯的跟月牙一样,像是在问后面少年这东西好不好看。
后面的少年视线却没落在卷毛少年手心,而是紧黏在卷毛少年的脸上,也笑着说话,“好看。”
“你都没看就说好看,”归年撅着嘴瞪段惊风,“晚晚你又敷衍我。”
段惊风被凶了还笑的开心,“是很好看啊。”
归年捡贝壳的心重,这一路已经捡了不少,且每次都要拿给段惊风看,还要问他好不好看,段惊风脾气好,不管归年问他多少次,他都会好好回答。
“你就是在敷衍我。”归年重复道,“你都没看贝壳。”
段惊风这次倒没否认,“确实没看。”
“哼。”归年耍起小脾气,留了个红扑扑的侧脸给段惊风看。
而段惊风见归年这样,只觉得他可爱的不行,心都软了半截,忍着笑道,“我说的是你。”
“啊?”
“我说你好看。”段惊风指着归年手心里的贝壳,“比它漂亮。”
归年没想到段惊风会这么说,顿时被撩的站立难安,头顶都快冒烟了,立马把手收回去,侧着头不好意思去看段惊风了。
段惊风把人撩害羞,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而归年的反应更让他不自在,红着脸问人,“还找吗?”
两人围着沙滩找了半天,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一块大岩石后面,避开了远处的亮光,撞进了海浪翻滚声里。
归年没有回话。
段惊风并不着急,好性子地给时间让归年想事,视线则越过归年肩头落在稍远处的酒席,发现那儿还是挺热闹。
并且有变……更热闹的趋势。
段惊风半眯眼,总算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形,原来是有人结婚,这会儿新人正在给人敬酒。
段惊风嘴角一弯,轻轻笑了下。他挺羡慕那对新人的,因为他和归年这辈子别说结婚了,连受到别人祝福估计都难。
这怎么可能不让段惊风羡慕。
但羡慕归羡慕,现在的段惊风却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他还没和归年捅破窗户纸,暂且谈不了长远的事儿。
想到这里,段惊风又开始叹气,然后他就发现归年不知何时转了个身,也在看那对新人。
“回过神了?”段惊风收回视线,重复刚才问过的话题,“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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