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执拗也好,讲他笨也行,段惊风就是不接受归年凭空消失的说法。
他不信的。
就算把巷子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出归年。
毕竟归年可是答应他的,说要给他礼物,现在礼物还没给,归年怎么可以爽约呢?
第77章
段惊风找了一宿,但一无所获。
七点多时时季出门买早餐,顺手给段惊风带了份早餐,可段惊风手握鼠标,看都没看早餐一眼。
“先吃点。”时季按住段惊风手,不让他再看监控了,“你看了一晚上,再看下去眼睛豆受不了了,休息会再看。”
段惊风头都没抬,当作没听见时季的劝说,仍固执地一帧接一帧的翻看录像,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重要信息。
“不喜欢吃?”被忽视了时季也不生气,脾气还是很好,耐心地追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段惊风不理人,脸臭的像能滴墨。
段惊风上一次吃东西,还是昨天下午在食堂吃的排骨焖饭,而从昨儿下午到现在,段惊风是什么都没吃。
半夜买的烧开也被段惊风丢在角落,这会儿早就变凉不能吃了。
所以时季看段惊风熬了一宿还不吃东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他饿伤了胃,说什么都想让段惊风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时季拿走鼠标,在旁边坐了下来,很严肃地看着段惊风,大有一副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架势。
事实确实如此。
“你不能这样。”时季扭转段惊风椅子,强迫段惊风和他对视,“我们得好好睡睡。”
这次段惊风倒是搭理他了。
段惊风看着长出胡茬的时季,挑了下眉,笑的很颓废,“你想说什么?”
“归年。”时季直言,“我想跟你说说他的事。”
这个名字是段惊风这一天来的逆鳞,光听到就会让段惊风心脏抽痛,从而引发一系列不良反应。
段惊风搭在桌上的手忽然收紧,喉咙又干又涩,重复了他刚说过的话,“你想说什么?”
时季忽略掉段惊风像是要杀人的眼光,也当看不懂他难过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知道归年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急切想要找到他,但显然着急是没用的。”
“段惊风,你得先照顾好自己,要不然怎么去找归年?”时季把早餐推过去,抬抬下巴示意段惊风吃,“快吃,等下跟我回警局。”
段惊风没搭茬,低着头让时季看不清他的表情。
“嗬你这小孩怎……”时季话说了一半就被段惊风打断,“时叔,你根本不懂。”
时季满脑袋问号,“?我不懂什么?”
段惊风却突然变的小气,不乐意解释那么多,拿起桌上的早餐就往外走,也不管时季有多不解。
好在段惊风没有直接走出去。
段惊风头走到门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扭头往回看了眼,见时季还怔愣在原地,嘴角一弯笑了下,回答了时季的疑问。
“你不懂归年对我有多重要。”段惊风声音变小,似是自言自语,“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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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段惊风倒没再看视频,而是骑着辆自行车出了门,开始围绕小区附近找人。只不过归年出门的点在半夜,那会儿大多数人都睡觉了,尽管有少数的牌室没关门,但专注打牌的人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外边的事儿。
所以段惊风忙活一下午,还是一无所获。
段惊风只早上吃了点时季带回来的早餐,现在胃饿的抽痛,可段惊风却在意不了这么多,骑着自行车回到小区,便像个流浪汉一样蹲在花坛旁。
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段惊风不知道归年去了哪里,才会一点消息都不传给他,忍心让他毫无目标性地乱转。
“操。”看着没电关机的手机,段惊风没控制住骂了句脏话,“连你也跟我作对。”
他把手机丢到旁边,望了眼粉紫色的天空,想着再看休息会,就去找时季,看他那里有没有新消息。
然而段惊风才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就映入眼帘。
“段哥,你特么哪去了?”时闻折挨着段惊风坐下来,眉心紧蹙,“早上老穆说你请假,又没说你为什么请假,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一直没人回,可吓死个人。”
时闻折的出现让段惊风有一瞬间的恍然,以为一切变回了起点,归年只是跟他出去玩了一会,并没有消失不见。
可时闻折空荡荡的背后,却在提醒段惊风说不是那样的。
“有点事。”段惊风没想跟时闻折说实话,怕他跟着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但段惊风不知道的是,时闻折是接了时季命令来的,所以哪怕时季没跟他说全乎,现在看到了段惊风这幅表情,他或多或少也猜到了点不对劲。
不过时闻折没想戳破,他转移了话题,“明天去学校么?”
见时闻折没有追问,段惊风松了口气,只是对于时闻折问的这问题,他显然没法给出让时闻折满意的答案。
“不去。”
“那什么时候去?”
“看情……”段惊风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未来一段时间肯定不会去了。”
“???”时闻折疑惑,“为什么?”
在来找段惊风前,时闻折猜测过段惊风请假的原因,以为他是生病了,或者归年生病了,所以两个人请假在家。但等他接到时季电话,时闻折又推翻自己的猜测,当段惊风出了大事,才会这么久不吭一声。
时闻折在想什么,段惊风是不知道的,不过他看时闻折一会皱眉一会笑的,到底没把话说的太死,略微透了点口风,“他不见了。”
“??”时闻折一下没反应过来,“谁?”
段惊风望着天,放空了会,在时闻折忍不住再问一遍时,才悠悠然开了口,“归年。”
时闻折这下听明白了,也回过神段惊风说的话的意思,眼睛顿时瞪的溜圆,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不怪时闻折惊讶,实在是归年平时的表现太让人笃信他不可能做出让段惊风不开心的事了,也正因如此,当出现一件大家意料外的事时,大家的接受度才这么轻。
段惊风心里憋了股火,在找归年的过程中不断被添油加醋,火早就烧到了嗓子眼,现在听时闻折来了这样一句,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怒火噌地爆了。
“怎么不可能?”段惊风神情狰狞,一点都不像时闻折认识的他,“事实就是现在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
时闻折被段惊风吓了一大跳,张嘴想说他去帮忙找,而段惊风瞟他一眼,就看出来他想说什么,连忙在时闻折开口前打断他。
“我没找过他吗?”段惊风眼睛通红,仿佛难受到了极点,“昨天十一点到现在,我就没停下来过,”段惊风揪着自己衣领,眼睛开始变的湿润,“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可我就……”
段惊风颓废地坐了下去,声音很哑,“就是找不到他啊。”
天知道段惊风有多想归年,甚至怨恨自己昨天为什么不带归年走,要不然现在也不可能找不到他。
但相比想归年,段惊风更担心归年照顾不好自己会受委屈,因为和段惊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归年完全是个娇娇少爷。
他或许有点动手能力,但他由做不好,爱撒娇爱哭还粘人,要真受了委屈,连个抱的人都没有。
一想到这个,段惊风心都要心碎了。
看着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段惊风,时闻折忘了他本来要说的话,脑子里一时涌出无数个片刻,而这些片段一一归拢,指向一个时闻折不敢多想的猜测。
段惊风胡乱发泄了一通,心里倒是好受了点,不再觉得火烧的慌,然而他说了这么多,关于一开始想隐瞒的点,段惊风也懒得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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