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想吃什么?”电话里的陆巡问他。
陈也挺久没听到陆巡问他这个了。耳朵跟泡温水里的一样,软乎乎的。
“不用你做,”陈也笑着说,“明天也哥请你吃。”
“好。”陆巡也笑,“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陈也脸上的笑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收了收。
今天确实回的有点晚了,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中午就出门了,这个点才回来。老太太估计猜到他去干嘛了,不然也不会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
房子里大灯灭了,只有玄关还留了盏灯。
陈也轻手轻脚的换好鞋子,走到老太太卧室门口看了一眼。
“奶奶,我回来了。”陈也小声说。
老太太应该是等睡着了,半睡半醒应了一声,让他早点睡,语气还挺柔和。
陈也应了一声,松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陈也拿出手机就想给陆巡打电话过去,想了想还是发的消息。
——到了。
陆巡那边应该一直拿着手机,很快回了过来。
——奶奶说什么了吗?
——没有,看电视看困了,还让我早点睡。
——记得涂药。
陈也啧了一声,从兜里拿出药膏随手扔在了桌上,打字快速说。
——涂了。
陆巡那边打的更快。
——拍给我看。
陈也:“……”
——不拍给我看就去真的涂药。
陈也骂了声靠,认命拿起了药膏。
半分钟后,陈也发了消息过去。
——涂了涂了。
陆巡那边很快发了条语音过来,陈也调小了手机的音量,点开了语音条。
陆巡只说了一个字,还带着轻微笑意。
“乖。”
靠!
靠靠靠!
陈也靠近手机的耳朵瞬间烧的通红,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一大片,他扔了手机,扯过一边的被子蒙住了脸。
陆巡发什么精神!
就因为这句乖,陈也臊的大半夜没睡觉,跑客厅喝了好几口水,被半夜起来上厕所的老太太甩了一巴掌才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陈也吃完早饭,想着陆巡那份,拿了个塑料袋跑到了厨房,偷偷往里装老太太炸的油饼。
“别拿那个装,那个漏油。”老太太不知道从哪儿走到了他旁边,手上还递过来一个保温饭盒。
“我……我没吃饱,带学校去吃。”陈也不自然的说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起了火,说,“那我再给你炸几个。”
陈也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今天时间还早,他骑到陆巡那边得十多分钟。陆巡现在住的那个地方离学校步行过去也就几分钟,还来得及。
陈也悄悄摸出手机给陆巡发了个消息,让他等会儿出门。
“那个……谁,”老太太一边炸油饼一边突然问了一句,“回来了吧?”
陈也反应了一两秒,收了手机,迟疑的答了句,“嗯。”
“他怎么样?”老太太把炸好的饼放在了边上沥油。
陈也想起那样一个房子,拿着饼的手顿了一下,低声回答,“不太好。”
老太太下饼的手一顿,转过脸蹙眉问,“怎么了?”
“他那个房子……”陈也说到一半顿住。
那个房子其实挺好。
他总不能跟老太太说他看不得陆巡自己一个人住在那儿吧,老太太还不把他放他锅里炸了。
“房子怎么了?房子漏水?”老太太有点担心,“最近一直在下雨。”
“啊……是,”陈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接了过来,“对,他房子漏水。”
“找房东了吗?”老太太又说。
“房东不管。”陈也说。
“房东不管?”老太太脸上带了怒气,“房东不管难道让他一个小孩自己的修?怎么会有这种人?他没摔了吧?”
“摔了。”陈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哎呦,那感冒呢,好了吗?”老太太
“没好。”陈也理直气壮 。
老太太看着他。
陈也转开头摸了摸鼻子。
老太太把锅里剩下的油饼捞了起来,说,“这样不行。”
“什么不行?”陈也愣了一下。
“咱们隔壁那个房子还没租出去吧?”老太太问。
“不……不知道。”陈也这事还真不知道。
“你去。”老太太咬牙,“你赶紧去租下来。”
“干嘛?”陈也有点不敢相信。
“让他搬回来!”老太太瞪着他。
陈也差点吼出来,就炸个油饼的功夫,老太太就同意让陆巡搬回来了。
他看着一句句跟着老太太说,可实际上老太太每一句都在他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还得过段时间再和老太太慢慢提。
陈也一路上骑车都有点恍惚,直到见了站在树下的陆巡。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急雨,路边的桂花树叶子和着花,被打下来不少,铺了一地淡黄色的香味儿,好闻的不得了。
路上未干的水渍,映着早上的阳光,照的陈也眼里的世界都在发着亮。
陈也踩着自行车越踩越快,直直的冲着陆巡的方向冲过去,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陆巡挑了挑眉,站着没动。
陈也在距离陆巡不到半米的地方捏死了刹车,压住前轮,后轮擦着地表甩半个尾。
陈也玩了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陆巡面前。
“帅。”陆巡笑着说。
“刹车片帅。”陈也单脚撑地,看着陆巡,忽然就笑出了声。
“你……”陆巡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什么呢?”
“这周找个时间,我们搬回去。”陈也单手提着车,停好在路边。
“奶奶说的?”陆巡有点惊讶。
“对。”陈也把车筐里的保温饭盒拿出来递给陆巡,“早饭。”
陆巡显然还没从上一个消息里回过神,捧着饭盒看了半响才打开,拿了一个饼放在嘴边。
饼炸的酥脆,又香。
“奶奶炸的饼吧。”陆巡说。
“废话,我炸你现在在就得抱着锅铲啃饼了。”陈也笑了。
陆巡也笑。
两人并肩走在落满花的道上,越往前走,周围同行的人越多,可两人一点不在意,还是笑着。
“有个事你得先知道。”快进学校的时候陈也忽然想起。
“你说。”陆巡看着他。
“你感冒还没好。”陈也说。
陆巡看了他一眼,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对,就这样。”陈也点头。
两人往前刚走了两步。
“你脚也崴到了。”陈也又提醒。
陆巡顿了一下,无奈开口,“谁教你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陈也说。
“不能。”陆巡很确定。
陈也不可能有这个脑子。
陈也:“……”
“东子说的。”陈也小声说,“他说老太太心软。”
陆巡沉默了一会儿。
“陈也。”陆巡喊他。
“嗯?”陈也看着他。
“这样就好。”陆巡说。
“好。”陈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这样就很好了。”陆巡又说了一声。
这话就有点让人心疼了。
陈也抬手在他背上好好摸了摸。
老太太对于他们两个是很重要的。老太太是心软,但再多也就这样了。他们不可能把这个当筹码,一而再再而三让老太太心疼
这两个人谁也做不到,他们把一切交给了顺其自然。给老太太足够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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