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陆延迟体贴地要睡飘窗,时笺怔愣片刻,但还是阻止道:“睡床吧,没事的,又不是没睡过。”
陆延迟哽住,表情有点微妙:“……”
唔,这年头直男这么的无节操的吗?
连和gay同床共枕都不带怕的?
就不怕我大半夜兽性大发对你干点什么。
时笺和他相处太久,莫逆于心,他瞬间读懂了陆延迟眼神里微妙的心思,他低低一笑,莫名有些暗爽,半年相处,陆延迟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说呀,人在江湖混,迟早是要还的。
陆延迟见时笺偷笑,便也想起那次国庆他拎着枕头去找时笺的画面来。
当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要和美人同床共枕而有些害羞。
他摇头失笑,倒也不矫情,乖乖掀开被子,钻入了被窝,只是时间还早,他不着急睡,便靠在床靠上,先给美人暖暖被窝。
时笺简单看了看波斯顿旅游攻略,大致规划了一下明天的路线,便也放下手机,跟着上了床,又用陆延迟同款姿势靠在床靠上。
俩男的穿着同款睡衣靠在床上,颇有些老年夫夫的既视感。
时笺主要是想跟陆延迟谈谈西溪的事儿,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跟西溪怎么回事?”
陆延迟闻言,一脸的受宠若惊:“你居然知道我跟西溪传过绯闻。”
时笺不解地扬了扬眉。
陆延迟连忙道:“不是,就是……你看上去不像是会关心我有没有绯闻的人。”
时笺唇角抽抽:“……”
行吧,他在钓陆延迟,但显然钓得很失败。
陆延迟至今都没看出他有多的喜欢他,甚至依旧觉得他是个直男orz。
陆延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美人为何有此一问,之前他跟时笺是朋友,时笺当然不会关心他的情史;现在,他告白了,要往情侣的方向发展,时笺肯定还是要过问一下他的过去的。
陆延迟坦然交代道:“其实,从小到大,追我的人都不多。”
时笺冷笑着回:“呵呵。”
陆延迟反问:“追你的人应该也不多吧!”
时笺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自身经历,高中到大学,确实不多,但是:“……这不一样啊,你才是顶级男神应有的样子。”
陆延迟抿着唇一笑,道:“谢谢夸奖。”
随即,陆延迟又道:“真的,我绯闻确实不少,但是追我的人不多的。现在的人其实很理性的,我和你应该属于别人看到了就知道追不上的人,一般人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朝我们俩下手,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追自己能追的到的不更香吗。”
“另外,我和你,又都属于执行力很强的人,真遇到喜欢的,肯定会主动下手,而不是让自己错过。”
顿了顿,陆延迟偏头,看向时笺,道,“小时,我也就遇到了你啊!”
时笺被男人琥珀色的双眸盯着,只觉得心头有一万只小鹿在那碰碰撞墙。
艹狗东西,交代情史就交代情史,干嘛还得表一波白。
一边去好嘛!
陆延迟又说起西溪的事情来:“高二我从北京回杭州,一开始是文化生,因为成绩很好,我分在最好的班里,后来决定走艺术,又搬去了艺术班。”
“西溪是我在艺术班认识的同学,她学的是小提琴,走的是古典音乐这一块,她唱歌也很好听,当时我组乐队,正到处找主唱,就问她要不要加,她加进来就是我们乐队主唱了。”
“乐队刚建那会儿,就我、胖子和西溪,后来才找的魏衡,当时其实很忙,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摸索着过来,课后我们三个也基本泡在一起忙乐队的事情,关系自然就挺好的,但不论我跟她都没那方面的意思,纯粹的同学和同事关系。”
“但,怎么说呢,我跟她,都长得不错吧,别人看着就不是纯粹的友情了,走得又近,自然就传出绯闻了。”
“我澄清过,但是,有些时候你就算澄清也没人信的,尤其在高中那种环境里,你就算否认别人也会觉得你这是在担心被请家长什么的。”
“真的没办法。”
顿了顿,陆延迟又道,“这样说可能有点自恋,但我从初中开始,因为长得不错,学业也很优秀,音乐和绘画也都会一些,一直是校园风云人物,学校关于我的绯闻不少,每次和女生走得稍微近一点,就会传出我恋爱的消息。”
“和其他女生的谣言随便传传也就过去了,西溪是槐序乐队主唱,避不开的,我跟她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刻意去避嫌,当时澄清了,没人信,一笑置之,就过去了。”
“后来她出国了,绯闻就不了了之了。”
陆延迟真的觉得自己跟西溪纯粹是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他说得很是随意:“说起来,她前阵子还找我玩过。”
“高中同学,又一年多没碰面,我还跟她聚了一次。”
“头一天去了趟灵隐寺,第二天参观了一下Z大。”
“后来我发现,你跟陆屿宁也去了灵隐寺。”
“但我们俩没什么缘分吧,同一天去灵隐寺,我居然没看到你。”
时笺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陆延迟悚然而惊,他咽了口口水,道:“你不会看到了吧!”
旋即,又摇头,否认道,“不至于,我问过陆屿宁,他说没看到我。”
时笺不想提这个,便跳过这话题,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陆延迟扶额:“我真的没谈过恋爱,学业很忙啊。”
时笺定定看他。
陆延迟道:“我个人的想法是,除非你学业优异到稳上清北,不对,稳上清北也不能在高中谈恋爱啊,万一有点什么矛盾很容易影响学业,所以,除非保送了,不然真的,高中还是以学业为重吧。”
“可能是因为我是艺术生吧,整个社会层面都觉得文化不行才去学艺术,连我考上Z大,大家都觉得我是轻轻松松考上的。”
“但,真的不是,顶尖美院很难考,我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才考上的。”
“虽说我从小学画画,底子不错,但是画商稿和艺考是两种概念。”
“我文化分很好,能上个不错的985吧,当时决定走艺术,我分别说服了我妈妈、我外公外婆、我小姨小姨夫,然后才去找学校申请的,跟老师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我所有老师都劝我专心念书别想其他的,因为我的成绩上个985真的没问题的,走艺术可能还没走文化考得好,而且重点高中,主要还是看文化生,艺术班属于放养状态,不论是学习氛围还是师资都没我原来的班好。”
“后来艺术集训,我每天五点爬起来,一画画到晚上十二点,真的,压力非常大,也担心过走艺考让所有人对我失望,总不能转艺术之后考的大学还没有我走文化考得好对吧。”
“而且,我又不是在北京参加高考,也没换赛道到美国读高中念美本,我是在浙江这样的高考大省卷生卷死卷出来的。”
“我现在都觉得,高三那年,我是肝上长了个人,才考上的Z大美院。”
“这么大的学业压力,我哪里还挤得出时间谈恋爱。”
时笺听陆延迟这么一说,便也知道陆延迟真的没谈过。
一方面,陆延迟性格坦荡阔达,谈没谈他会摊开来说;另一方面,他高中从文化转艺术,旁人或许会觉得很轻松,但他确实面临着空前巨大的学业压力,他这人骨子里的要强,既然走艺术肯定要做到最好的,高中的时候,他必然很卷。
时笺其实不太在意陆延迟的过去,十九岁,马上二十岁,有点过去很正常,他始终觉得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知道陆延迟清清白白的时候心底在放烟花。
一种很私密的占有欲。
陆延迟从来都只有我。
时笺大拇指指腹摩挲过食指中指指腹,眼底更是划过兴奋的幽光,那是他雀跃的心跳,战栗的神经,他开心到身体都有些发抖,又佯装平静地探手关灯,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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