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瞥,身下的夏归楚眉眼飞红,嘴里竟还叼着那根烟,烟头橘火随着呼吸闪烁,男人眼睛晶亮,没有一丝闪躲,他不知道,如此坦荡也是一种性感。
“你都看见紫莲花了,那怎么不再看仔细一点?我给老齐纹的是草稿,拿不出手的,给你的才是最好的。”夏归楚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对曹南宗呼出一口白烟,视线模糊了,唯有月光下那双锋利的眼,穿透迷烟,直入心脏。
黎允齐手上的纹身乍看和曹南宗脚腕上的很像,但颜色形状都比正品模糊浅淡,手法也更稚拙,但那时曹南宗哪有心思分辨这个?
夏归楚在电话里骂黎允齐,为什么不和曹南宗说清楚,黎允齐却振振有词重提旧账,说自己当年被夏归楚重色轻友,吃痛当实验品,凭什么给他解释?活该今天夏归楚被打一顿。
夏归楚举起手上烟头,把它当线香发誓:“我错了,打草稿我也不该找别人试,就找你。”
“哥哥,原谅我好不好?”说到一半,夏归楚似乎又反悔了,“可是你不怕刺青很痛吗?我舍不得让你痛,能少痛一回还是少痛一回吧。”
“我不怕痛,”听见“哥哥”这个久违的亲密称呼,曹南宗终于开口,把碍事的鬓发挽到耳后,他低头叼走夏归楚手中的烟,就着夏归楚湿润的牙印,咂摸同一根烟的滋味,“不要找别人。”
别再重回什么AO的正轨,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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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特定场合的特别称呼的使用,阿楚很懂(。
第42章 如是我闻
“你和黎先生为什么会分手?”曹南宗咬着烟,垂眸问下面的夏归楚,“分了也是好聚好散,做好朋友吗?”
夏归楚听懂了,曹南宗不在意他过去有过谁,他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唯一的那个重修旧好的“朋友”,就如那枚紫莲花,他只要唯一。
“虽然我长了一张渣男脸,也罪不至此吧,”夏归楚眨眨眼睛,捂住心口夸张地唉声叹气,“竟让你这样想我。”
本来是半演半真的,不料一股酸意不期然胀满肺腑,曹南宗想要唯一,难道夏归楚不想要吗?
他偏过头,掩饰自己发红酸胀的眼,脸上吊儿郎当地笑:“你以为随便来个人,我就和他做那些‘好朋友’的勾当?是,我和老齐的确和平分手,好聚好散。他很对我脾气,一开始我喜欢他,也是觉得和他相处很舒服,结果处着处着,不知道怎么就处成哥们了。但惯性使然,我不想伤他面子,一直没提,没想到倒是他先提的。”
“什么时候分的?就是那年暑假上灵修班遇见你之前啊。我妈扔我去灵修班,也是因为抓到我早恋——其实我那时刚和老齐分了,最后一个分别吻被她撞见,她气得要命,回来一脚就把我踢进灵修班。
“分手总归有点郁闷的,反正没事干,我就去了。谁想到见了你一面之后,回家后我就老梦见你,梦里每次我掀开帘子就要抓住你时,你就化作一团雾,一片云,散了跑了,你说你是不是很坏?
“后来我把这事和老齐一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这是喜欢你的表现,我说屁,才见一面,还隔着层纱帘,算什么喜欢?老齐却说,这才刚开始,渺小的肤浅的爱就不算爱了吗?微小的爱,也有长成一片海的可能,就看人自己愿不愿意。
“不得不承认,老齐这个人有时讲话是挺有水平的,我被他说得有点懵,又有点忐忑,这点爱是不是太让人见笑了啊?你可是月君啊,那么多人听你讲经说法,那么多人对你顶礼膜拜,他们的爱比我重多了,可能我妈都比我‘爱’你,她总忘记我的生日,可是却记得你的。我想如果可以,她很愿意扔掉我,认你做儿子。
“见到你之前,我从没了解过‘月君’,短期班很快结束,我缠着我妈打听你,她说月君是持明的希望,是离神最近的存在,她说你生下来时日月同天,身上檀香四溢,五岁熟读经书,过目不忘,十岁登坛讲法,众人哑口无言……总之就不像个人。”
听到这里,曹南宗伸手把夏归楚的脸扳回来,贴近他笑眯眯地问道:“是吗,我真的不像人?”
“靠,”夏归楚推开曹南宗的脸,没有镜头的遮挡,近距离直视曹南宗常让他忘记呼吸,尤其此刻这人还破天荒地叼着他抽过的烟,简直有害健康,“离那么近,会死人的。”
曹南宗笑笑,并不信这种话,由着夏归楚抱着被子滚到一边背对自己,他屈起膝盖,抱住睡裙下的双腿,缓缓道:“其实大家都被云女士当年给我造的势骗了,十岁小儿,能懂什么法?不过是她怎么教,我怎么背罢了。”
他的确有些早慧,可从不觉得自己是哪位圣哲的转生。曹南宗没有落地能言,口吐莲花,他只是比其他人更亲近女神,更有耐力,更静得下心,下得了苦功夫。而在日渐衰败的持明教,曹南宗这样的人已是极少数。
时代滚滚向前,崇拜女神的古老宗教,面临岌岌可危的断层,信徒越来越少,留下的人越来越老,相比其他宗教的广泛流传,持明教一直安于戈兰和周边小城,在大众眼中是陌生的。
“你发现没有?世界三大宗教的主神,都是男性,”曹南宗哂然一笑,“女神信仰,没落很久了。虽然我是个残次品,但云女士不能白生了我,她有心力挽狂澜,知道持明需要重塑月君聚拢人心,可要把我这个男月君捧上神坛,势必要有能让人信服的理由。除了那些夸张的神迹,男性Alpha成为女神信徒,拜倒在女神脚下,也是女神神力的铁证。”
和前代教尊淡泊守成不同,云流大刀阔斧改革持明,增删典籍,调整教规,开办灵修班,利用网络力量,持明的信徒肉眼可见增长,从最初的只限女性Omega,逐步扩展到全体Omega,乃至所有性别。
曹南宗完全能想象,这期间她会遇到多少阻挠和困境,可云流都走过来了,他是真的很佩服作为一教之主的她,也衷心期盼云流能得偿所愿。
只是做得好教尊,未必能做好母亲。
指望她两样都做好,是曹南宗贪心了。
曹南宗垂眸想着,不由自主深呼吸,却忘了自己还咬着根烟,这一吸立刻吸烟入肺,让他剧烈呛咳起来,吓得夏归楚忙坐起来摘了他嘴里的烟,扔进烟灰缸,又手忙脚乱给他拍背,曹南宗却还笑着说:“背后说人闲话,果然遭天谴咳咳……”
夏归楚手上动作一顿,突然用力搂紧曹南宗,手按着曹南宗的后颈,几乎咬碎后槽牙:“尽管说,就要说,你就该跟我学到处叭叭,看谁敢谴你?”
曹南宗笑笑,手轻抚过夏归楚发汗的后背:“讲这些是不是挺无聊的?你最讨厌无聊了,刚刚我都怕你听睡着。”
“你又乱想,我爱听得很。”夏归楚抬起脸,鼻尖微红,上面也冒着汗,奇怪,房间里有空调,为什么还会热?戈兰实在太热了。
他嗓音带哑,手指勾住曹南宗睡裙的肩带,“终于愿意和我说这些了,以前你一句也不提。”
是因为他把黎允齐的事和盘托出,所以曹南宗也交换了自己的一小片过去吗?夏归楚倏然想起持明教“以心传心”的说法,只有先敞开自己,才有可能换来他人的真心。
“对不起,”曹南宗亲了亲夏归楚的鼻尖,手落到他发青的后腰,戳了戳,“这里还疼吗?”
夏归楚立刻掀起眼皮,睨他一眼,恨恨道:“你说呢?还不给我揉揉?”
眼看曹南宗又一句“对不起”的口型蓄势待发,夏归楚未卜先知,提前用嘴堵上他的话,温热的手掌同时按揉夏归楚的腰,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熨帖得夏归楚哼出鼻音,连伤口本身的疼痛,都在助长神经混淆愉悦和折磨的界限。
这种磨人的感觉,令夏归楚恍然大悟,他和黎允齐的无疾而终,或许就是因为太过顺遂,平滑得可以轻易从大脑皮层溜走。
而刻骨铭心的爱,不会全然舒适,甚至会让人疼。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要楔成一体,你一刀我一凿,怎么可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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