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你……”
他刚一张嘴,我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菠萝。
我可没有礼物送给他,害怕他开口问我要礼物,我只好用菠萝堵住他的嘴。
接连被我喂了四五块菠萝,我爸可能真的吃够了,抬起手在嘴边挡了一下。
我收回递出去的菠萝,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爸望着我的眼睛,温声道:“我是想问你,喜欢住在外婆家吗。”
第72章 无关紧要的人
早上八点钟,陈峥准时来敲我的门。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到头顶装死。
“哥,”我没有锁门的习惯,给了他可趁之机,陈峥直接推门进来,扯开我身上的被子:“起床,背会儿单词。”
我的文化课底子太差,我爸让他给我补课,陈峥是个死脑筋,每天都要抓着我学习。
一想到他大清早把我叫起来是为了监督我背单词,我的头都大了。
“不背行不行。”我趴在床上不想起来,闷声跟他打商量:“我去练功房练会儿基本功,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听我爸的话。”
“哥,我不是因为叔叔……”陈峥的语气有些无奈:“你今年就要高考了,你看看你的成绩,语文都能考不及格。你小心到时候校考过了,文化课成绩不够。”
“……”
我抹了把脸,从床上坐起来。
陈峥知道我这是被他说动了,冲我笑了一下,把扯乱的被子铺好:“那你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我煮了面。”
“知道了。”我打了个哈欠,蹭到床边穿拖鞋。
去洗手间胡乱洗漱了一下,我直接穿着睡衣下楼,陈峥已经坐在餐厅吃起了面条。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陈峥不但煮了面,还煎了两个太阳蛋。
他的那碗面已经吃了一半,见我下楼,他朝我招招手,“哥,快来,等会儿坨了。”
“来了。”
地暖开了一整夜,我有些口干舌燥的,去厨房转了一圈,打开冰箱倒了一杯冰橙汁。
对于我一冷一热的饮食习惯,陈峥表示了不赞同,还要帮我把橙汁热一下。
“不行,”我伸手盖住杯子,不让他拿走:“我就要喝冰的。”
“会肚子疼。”
我们俩正因为早餐能不能喝冰橙汁在餐桌前僵持不下,电子门铃忽然响了。
趁着陈峥过去接通门铃,我端起桌上的橙汁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哆嗦了一下,彻底清醒了。
“谁啊。”我放下空杯子看向玄关。
陈峥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打开外面院子的遥控门,“是周哥。”
周哥?我正思索着他口中的“周哥”是谁,就看到陈峥打开入户门,穿着短款呢子大衣的周千俞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小弟,新年快乐。”
他递给陈峥一个红包。
“不用不用,周哥新年快乐。”
陈峥推脱了两下,周千俞嫌他墨迹,直接拽着他的衣服把红包塞进了他口袋里:“给你你就拿着。”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周千俞给陈峥塞完红包就冲着我走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也有礼物。”
不是红包,他从兜里拿出两张薄薄的票据,“一人一张。”
他用拇指和食指将两张叠在一起的票搓开,示意我拿走其中的一张。
我飞快地看了陈峥一眼,一边伸手接票一边小声问他怎么只买了两张票。不等他回答,我又问他:“你不用陪你爸妈出去拜年吗。”
“我爸今年没回来,”周千俞见我收下票,把另一张重新放回口袋里,耸耸肩,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我妈怀疑他在外面有情况,连夜买机票出国了。”
“……”
周千俞的爸爸在外国开了家倒腾木头的工厂,一年到头都呆在国外,基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就算回来也会把他们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以前周千俞的妈妈还没那么讨厌我的时候,过年那几天我会去他们家找周千俞一起玩,在我的印象里,周千俞的爸爸喜欢酗酒,在家的那几天,基本上每天都是醉醺醺的。
还有一次从外面回来后直接吐在了沙发上,周千俞的妈妈从卧室里冲出来和他吵架,周千俞伸手捂住我的耳朵,带着我躲到了他的房间里。
他现在连过年都不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大人们的事,只好望向手里的票,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灯会的门票,朋友只送了我这两张,”说到这里周千俞有些抱歉地看了陈峥一眼,“实在搞不到多余的票,小弟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你们去玩。”陈峥摆摆手,“周哥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来一碗面。”
“好啊,”周千俞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他肤色深,笑起来的一口白牙格外明显:“刚好饿了。”
有周千俞在,陈峥不好抓着我背单词。吃完早饭以后他陪着我们在客厅里坐了一小会儿,说自己有作业要写,要回房间去了。
他一走,周千俞就朝我靠过来,伸手抓住我的小腿,“老婆,给我看看你的脚。”
“你再叫一声试试。”我抓起一个抱枕朝他砸过去。
周千俞任由抱枕砸在他脸上,好脾气地笑着,“好好好,我不叫了,我看看你的脚,好点了没有?还疼不疼?”
我皱起眉头,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有什么好看的。”
周千俞的上半身被我推远了一些,依旧抓着我的小腿不撒手,甚至往下滑了一下。
“让我看一眼吧,我不太放心。”
他动作很强硬地把我的腿拉到拉到沙发上,让我踩着他的大腿。我挣脱了两下,被他牢牢地攥住了脚踝。
他脱下我的袜子,说:“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妈看的严,后面几天我没找到机会去看你,没有不高兴吧。”
见袜子已经被他脱掉了,我顿时泄了气,把脸别到一边,暂时不想理他。
“程程,”周千俞用指腹摩挲着我脚踝上凸起的踝骨,我把脸转回来时恰巧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的脚好白。”
我哆嗦了一下,被他的话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起砸中过他的那个抱枕便用力按在他脸上:“说什么呢,你是变态啊!赶紧放开我。”
抱枕带着恨不得折断周千俞脖子的力道落到他脸上,周千俞挣扎了一下,紧紧握在我脚踝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丢开抱枕,收回自己的腿,用力把裤腿往下拽了拽,直到浅紫色的布料落在脚背上,遮住了大半只脚才肯罢休。
“你……”我蜷缩着膝盖,平复了一下心情,怒视着差点被我拿抱枕捂死的周千俞。
他苦笑着把抱枕扔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用手按着肩膀,活动了一下脖子:“程程,你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脖子要被你压断了。”
他还好意思说!
如果眼睛能喷火,他早就被我烧死了。
赤着脚下地,我用手指了一下想起身跟过来的周千俞,警告他:“我现在去换衣服,你不准跟着。”
“好,”周千俞捡起沙发上的袜子,“我只是想帮你把袜子穿上。”
我一只脚穿着袜子,另一只脚光着,连拖鞋都来不及穿,飞快地离开沙发的位置,一连往后退了三步,还险些被裤腿绊倒:“不用了,我重新换一双。”
老话说,人总会在同样的地方绊倒无数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刚把裤脚拉的太往下了,从客厅到房间门口的这点路,我跌跌撞撞地走得极为艰难,好几次都差点踩到裤脚摔倒。
一条长长的江水穿过锦江市的中央,将锦江一分为二。
每年春节的时候,江边都会燃起无数盏花灯,江面上也开来数条游船,船上挂满了灯笼,高处还有孔明灯和热气球,从远处看,好像江面被点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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