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顾白衣是太没有存在感了,嵇兰因又总往别的宿舍跑,话也说不了几句。
然而实际上,就属嵇兰因和顾白衣待在同一处的时间最长了。
而且是私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嵇兰因:“……”
淦。
忘了这茬了!
不知道现在申请换宿舍——不对,换宿舍楼还来不来得及。
嵇兰因恍恍惚惚地跟在林和初的后面,一路走到目的地,看到坐在旁边咖啡店外的顾白衣时,才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顾白衣朝他们招了招手。
林和初一把拽住嵇兰因的衣领将他拖过去。
咖啡店门口摆了一排桌椅,兴许是因为时间有点晚了,店外人倒不多。
顾白衣坐在角落的位置,两面都有围栏,倒是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林和初走过去才发现沈玄默也在,有些惊讶。
沈玄默指尖敲了敲桌面,言简意赅地说:“坐。”
顾白衣在旁边解释:“隔壁那家快餐店没有位置了,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了。”
四四方方的桌子,左边靠着顾白衣,右边靠着沈玄默,嵇兰因看得是左右为难。
林和初直接在顾白衣旁边坐下来,嵇兰因就只好选了另外一个位置,尽力将凳子往林和初那边靠。
沈玄默给他们一人点了一杯奶昔,还有几份蛋糕小食,又把菜单推过去让他们自己再加。
嵇兰因拘谨地摇头。
林和初说够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想聊举报的事吗?”
顾白衣点了点头,解释了一句:“我没有举报过你。”
林和初点了点头,完全不意外。
嵇兰因愣了一下:“你——”
他连忙压低声音:“你这么简单就信了?”
“之前我只是有点怀疑,因为有人说当面问过顾白衣,但顾白衣顾左右而言他不愿解释,他认为这是心虚。”
林和初停顿了一下,朝顾白衣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问嵇兰因:“你知道顾白衣的妈妈两个月前去世的事吗?”
嵇兰因点了点头。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荆一凡的事情之后,他也打听到了事件起因。
那也是他第一次对顾白衣产生同情。
林和初说:“我被举报是刚开学时候的事。”
倒推回去算,顾白衣的妈妈去世也才一个月而已。
那时候作弊事件传得沸沸扬扬,头号嫌疑人整天不见踪影,偶尔露面都是神情恍惚,于是知情人便都想当然地认为顾白衣是做贼心虚。
宿舍里的人包括嵇兰因,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看来,顾白衣应该是受母亲去世的事影响。
嵇兰因神色怔忪,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林和初面色微暗:“而且,宁城这边的风俗,人去世之后要连着烧一个半月的纸。”
顾白衣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原主没有自己的房子,甚至设不了灵堂,只能早出晚归去母亲坟上烧纸。
从八月一直烧到九月中,正好是刚开学的那两个多礼拜。
也是作弊事件闹得最沸沸扬扬的时候。
烧纸这种事说起来有些晦气。
原主跟其他人关系又不好,自然更不会主动提起来。
于是两方的注意力彻底错开,以至到现在才知道有这样一个误会。
嵇兰因喃喃自语:“难怪那段时间你身上总有一股烟味……”
林和初补充道:“顾白衣也没有那个精力和成本去做那件事。”
几乎是举报传言刚冒出来的时候,当天就开始发酵,隔天就几乎举校皆知了。
这也是林和初隐约觉得奇怪的地方。
顾白衣不像是有那么大能量的人。
只是这人当时太过孤僻,林和初几次找他搭话都被刻意躲过去,还鬼鬼祟祟很心虚的样子,所以林和初才半信半疑。
后面这些话,林和初就没有再说了。
兴许也是因为母亲去世带来的影响,一味戳人家痛处并不好。
沈玄默多看了林和初两眼。
顾白衣看出他眼底的诧异,估摸着他的潜台词大概是,没想到这个还有点脑子。
嵇兰因则是一脸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呆愣愣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顾白衣,那……那是谁干的?”
林和初从入学起成绩就很好,奖学金次次不落,老师喜欢,同学羡慕。
如果不是刻意使坏,不会有人想到举报他作弊的。
但问题就是,到底是谁对林和初恶意这么深?
林和初摇了摇头。
他在交友方面并不热络,但也并不会与人结仇,他能想起来的“仇人”,至少也是初中以前的了。
“不仅是对林和初有执念,还很讨厌顾白衣。”沈玄默在这时候接道,“知道他当天去了老师办公室,肯定是近处能关注到他的人。另外,事情是怎么解决的,谁最积极,谁能得利。”
沈玄默点到即止,然后话锋一转。
“顾白衣的成绩中规中矩,就算把你一个人举报下去,他也拿不到奖学金名额,吃力不讨好。但你成绩好众所周知,就算被举报,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定会有老师尽力保你,说到底这件事对你影响不大。”
在恶意举报这个前提之下,林和初反而是引人同情的受害者。
真正受影响最深的,其实是顾白衣。
那个人未必真的对林和初有恶意,但一定很讨厌顾白衣。
沈玄默看向顾白衣,用眼神示意他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顾白衣默默移开了视线。
原主性格孤僻,情商也不算太高,反正平时也不怎么与人相交,有没有得罪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但要只问讨厌他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完美理解了他的潜台词的沈玄默:“……”
这人是怎么平安活到这么大的?
嵇兰因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很想假装自己不存在——他隐约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他下意识往林和初那边挤了挤。
林和初差点被他挤飞出去,拧着眉头看过来:“干什么?”
语气难得有些暴躁。
嵇兰因一愣,莫名有点委屈。
林和初回过神,叹了口气:“抱歉,我……我心情有点不好。”
他脸色确实不大好看。
显然他从沈玄默那些话里想到了什么。
“谢谢沈哥提醒。”林和初又看向顾白衣,认真道了歉,“还有顾白衣,对不起,之前我们误会你了。回去之后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顾白衣说:“不用很清楚。”
林和初呆了一下:“啊?”
“你愿意解释一声我就很感激了。但不必强求他们相信。”顾白衣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认和反思自己的错误,更何况是面对他们本来就不喜欢的人。”
他笑了笑,说:“我也没有那么在意。”
沈玄默将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奶昔推到顾白衣面前,冰凉的杯壁撞上他的指尖,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是很喜欢顾白衣这般的“大度”。
林和初起身跟沈玄默道别,又问顾白衣:“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宿舍吗?”
沈玄默接话:“一会儿我送他回去。”
林和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顾白衣。
沈玄默继续说:“我们还没吃晚饭。”
顾白衣点点头。
林和初这才拽着嵇兰因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座位上就只剩下沈玄默和顾白衣两个人。
沈玄默将小蛋糕往顾白衣面前推了推。
他们其实在等人的时候已经吃过东西,顾白衣知道沈玄默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
所以他没动,就那么抬头看着沈玄默,等他的下文。
但沈玄默只是继续把蛋糕往前推:“不要浪费。”
顾白衣:“可以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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