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清却好心情地除去外袍内杉,身着里衣泰然自若地躺进了红色的喜被里,随手摸了一颗床榻上遗留的莲子,手指弯曲弹出去熄灭了烛火。
黑暗里,杨晏清抬起手凝视着自己的手指,指尖摩挲着回味方才的触感,唇角微勾。
***
书房里。
萧景赫坐在桌案后,表情有些空白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
他回想方才那书生手指碰触到自己手心时候的感受,细腻的触感似乎尚存。
不是记忆里令人作呕的滑腻,而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带着些许温度的肌肤触感。
与幼时记忆里那久远的印象重合开来,勾起心中浓烈的躁动以及呼之欲出想要掠夺的冲动暴戾。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着,冷着脸许久,抑制住那只在心底抓挠的爪子,曾经为帝十载的男人缓缓握紧拳头,沉沉呼出一口气。
心里那股陌生的瘙痒渴望却越发猖狂的叫嚣起来。
萧景赫提着提刀出门,敲响了副将蒋青的房门。
白日婚宴上就属这人最会起哄。
蒋青听到敲门声本不予理会,没想到门外那人执着的敲个不停。骂骂咧咧套上靴子开门,醉眼朦胧间被一把长刀抵住了鼻尖。
一瞬间,蒋青的酒,醒了。
……
“不是,殿下,您这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的,跑来折腾属下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蒋青有些狼狈的抵挡来自萧景赫的攻击,幸好白日里王爷大婚他喝的并不多,不然这会儿后脑勺都要被王爷削下来。
萧景赫也不吭声,僵着一张脸腾空而起,翻身间长刀化作银龙呼啸而出,刀刀都在宣泄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与渴求。
半个时辰后。
心胸舒畅了的萧景赫提着刀心满意足的回房准备沐浴就寝,徒留身后演武台上死狗一般瘫软在地的蒋青。
蒋青生无可恋的四肢大张仰躺着,艰难而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之前是不是有传闻说王爷不行来着?
蒋青歪头呸了一声。
咋不行?王爷可太行了!
洞房之夜不去折腾王妃,跑来演武场玩副将,这得多欲求不满啊?
“将军,王爷吩咐奴才们伺候您回房。”
蒋青抽了抽嘴角看着围上来候着的一干侍从小厮。
他该谢谢萧景赫还知道善后,还是该吐槽一下这人叫来这么多看热闹的,回头传出去他堂堂靖北王副将蒋青,在王爷大婚当晚演武场发泄,奇怪的桃色传闻怕是要传遍京城的各大茶楼。
这让他怎么和姚芳楼里的卿卿桃柳小茹玉、苏梦斋里的婉宁柳柳梅月娘解释哦……
蒋青和萧景赫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弟,正所谓兄弟手足,切不得、切不得——被小厮们扶着站起来,蒋青一边吃痛得抽抽一边心里暗骂。
算了,二十七没开荤的老男人,不跟他计较。
*
作者有话要说:
带一带古耽主受追妻小甜饼预收《国师为后》,宝贝们感兴趣点开作者专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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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姝幼时是个软糯可爱的糯米团子,眉心一点朱砂痣,三岁仍无法言语。
唯独在一次入宫看见少帝顾澜时便抓住了那玄色的衣角,唤出了第一声:“啊。”
老国师占卜此子与少帝有缘,年少反骨的顾澜冷笑:“哦?那朕便收小公子为义子,封安平侯。”
躺在寝宫入睡的顾澜每晚闭眼前都不知道会在什么东西身上醒过来。
不过他很淡定,总归都是小家伙身上挂的、手里拿的、怀里养着的。
也不知道今天他养在宫外的小家伙遇上的是什么鬼?
议亲年岁,被京城世家盯着的洛南姝却被老国师亲授任命,成了占星鉴最年轻的国师。
国师册封礼上,顾澜看见形容昳丽,一身清冷矜贵的洛南姝,只见这人抬眸眼波流转间的忽然一笑,眼带讽意轻唤道:“父皇?”
顾澜:“……”
【我朝律令,占星鉴国师一生不得婚配】
#是先解除收养关系还是先把媳妇儿从占星鉴捞出来?#
#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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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
☆清冷美人受VS雍容腹黑帝王攻,年上,年龄差十岁,无血缘关系
☆国师有阴阳眼,强强
☆年少收养一时爽,日后追妻火葬场
第2章 昭狱
也不知是因为建在地底还是死的人过多,不论外面多大的太阳,镇抚司昭狱里向来阴冷潮湿得紧。
锦衣卫掌皇宫安危、皇城巡查缉捕之责,刑部办民间冤案,镇抚司断朝堂诡谲,能被镇抚司请进昭狱里受刑问讯的从来都是王孙贵族、高官大臣之流。朝野上下没有人不忌惮杨晏清这个手无寸铁不通武艺的书生文臣,同样也没有人敢与这位疯狗一般闻见味儿咬住不松口、一出手便是诛连满门的杨大人站队为伍。
身着灰色布衣的瘦小老人反手一根银针扎进被绑缚在架子上的男人身上,那男人浑身痉挛着抽搐,咬牙忍过又一波的痛楚,啐了一口血沫咬牙怒斥:
“我呸!杨狗!你陷害忠良屠戮皇室血脉,无端血洗詹王府上下六十多条人命!总有一日受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坐在杨晏清下首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青年面色一紧,寒声道:“既然不想招,就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了。”
蓦地,忽然想到什么,话音一转:“等等,先把嘴堵上。”
杨晏清手里端着一盏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茶水表面的浮沫,垂眸间墨色的发丝堪堪垂下,昨日成亲时眉骨上画的那株梅花只盛开了一晚的光景。
他正回想着一个月前与萧景赫初见的场景。
端坐骏马之上缓缓打马而行的男人一身玄甲身姿挺拔,握着缰绳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似有所觉般抬眸与望江楼上那青衣纶巾的书生遥相对望时,剑眉星目气势沉凝,初见便让杨晏清心头微动。
这昭狱里到底是吵了些,不如早早了事回府里看看那位碰不得的王爷夫君。
杨晏清轻啜了口茶,淡淡道:“等什么?割了,拿来给我看看这舌头有多硬。”
“大人,您昨日才大婚……”青年锦衣卫有些迟疑。
这大婚第二日便见血,怕是不太吉利。
杨晏清看向青年,声音柔和:“所以这时候我应该在王府里与我新婚的夫君用早膳,而不是坐在这里。”
“属下知罪!”
淮舟是跟着杨晏清七年多的人了,自杨晏清先帝时期掌权便跟在身边服侍,哪里听不出杨晏清此时语气里隐隐的不耐,若不是前几日抓捕收押的这几个詹王府余孽一个比一个嘴巴紧骨头硬,刑讯废了两个仍旧没有问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淮舟是绝对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惊动杨晏清的。
“罢了,还剩下几个?”杨晏清叹了口气,似是对淮舟有些无奈,开口,“都带上来。”
很快,狱卒们带上来四个手脚锁着镣铐的犯人,其中三人皆是一脸的漠然,标准的淮舟嘴里的硬骨头做派,最中间被几人隐隐护着的少年却是一脸愤恨狠毒,自进来起就死死盯着杨晏清。
往日杨晏清最喜欢啃的便是这种硬骨头,但今天,他的耐心着实算不上好。
犯人进昭狱之时将会搜去身上所有带棱角的物件以及外袍,发间唇齿均被经验老到的狱卒检查——杨晏清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收回视线,将手中的茶盏轻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茶盏磕碰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淮舟的眼皮跳了一下,手指收紧不着痕迹地捏住身侧的衣物。
杨晏清缓缓走到那最右边的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旁边,弯腰伸出手抬起少年的下巴,微凉的手指划过少年的脸颊,触感细腻,带着些许黏腻的汗。
他皱了皱眉。
脏。
同样是人的肌肤,为何那萧景赫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就干净许多?
那少年咬着牙甩开杨晏清的手,杨晏清不以为意,轻声细语道:“这便是詹王府家的小王爷罢?纵然是外室子也养得极好……昭狱的伙食不太好,小王爷想必也饿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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