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怕——
“诶,我也出一号好了,我最喜欢撮合别人,等一号淘汰了五号肯定能上位!”
伊乘风盯着他的目光快要冒出火。
而好人中的愚民怀姣,一见到连七号贺领都隐约像要跟着投一号的时候,连后面的话都听不清楚脸色一下变了,他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平时总是含着水的眸子现下好似更湿了。
怀姣紧皱着眉,面上又慌又紧张,他看了眼楚珩又看向伊乘风,似乎已经预见到投票的结果。
他脸上表情变化实在明显,跟楚珩对视一眼后,嘴唇一咬,对着陈欣和贺领就怯声开口道:“你们不能投一号,五号明明才是狼人……”
“你他妈……”伊乘风已经咬牙骂出来,只在看到怀姣那副蠢笨表情时,又将脏话咽下去一个字,“艹。”
陈欣能体会到伊乘风的火大,她侧头看向怀姣,面上也已经没有好脸色:“笨也有个限度,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一号悍跳狼第二天就坐实了,你什么身份又凭什么保他脏五号?”
“凭我是女巫!”他急声道。
怀姣涨红了脸,回看向陈欣,努力抑制住砰砰过快的心跳,一字一句道:“凭我是女巫,第一晚、是我救的一号。”
“他是我的银水,我第一天救的人。”
他说这话时嗓音都是颤的,睫毛更是抖的不像话。
场上安静了许久,楚珩、贺领,包括伊乘风,在这一瞬都同时看向怀姣。
陈欣至少反应了数几秒,才声音迟缓,钝声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
“我是、第一晚我救的他,我房间里有系统给的药、已经给一号用过了。”怀姣强作镇定,紧张瞎编道:“就,两个瓶子,你们搜我房间没看到吗,放在浴室镜柜里面的。”
如果陈欣不是真的去搜过怀姣房间的话,这一刻几乎要被他骗过去。
只是她刚刚想要开口反驳,就骤然和怀姣对上一眼,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一个侧眼中。
陈欣猛然间心跳快速加速几秒。
她指尖震颤,瞳孔都缩了缩。
搜房间的不止她一个,有伊乘风,还有提议的贺领,所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只是太过突然又或者有人刻意顺势。
陈欣喉腔都在抖,她看着怀姣,似乎气急了,甚至爆了句粗口:“谁他妈知道你房间摆没摆,你是个屁的女巫,你就是被一号哄傻了、明明……”
【放逐时间到,请玩家开始投票——】
系统010打断的及时,放出投票时所有玩家都会禁言,怀姣垂着脑袋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
放逐投票的结果显而易见,七号再一次临时变卦投了五号,指人时他甚至回头对怀姣眨眼笑了下。
怀姣也红着脸朝他露出个类似于感激的可爱表情,然后动作很快的转头又去瞥楚珩。
“哈哈、”贺领一下笑出声。
只还没笑上两秒,随着系统提示的淘汰音,对面被放逐的伊乘风已经站起身,行为突兀的从腰后拿出把枪——
贺领只来得及瞳孔微扩,紧接着“砰——”的一声,他额上传来一瞬剧痛,离奇力道击的他骤然后仰在地。
“我他妈说了别惹我,老子就算输也要带你这傻逼走。”伊乘风冷笑道。
游戏设定中白天被猎人开枪带走的玩家还有一次发言机会,玩家在考核中也会屏蔽部分痛觉,所以在贺领顶着满脑袋血坐起身时,所有人都只被他头上的惨状惊了一瞬。
“靠。”贺领甚至还在笑。
他明明刚才是被伊乘风恶意爆头,现在坐起身后,却不看伊乘风,反而满脸夸张笑意的对着怀姣直瞅。
怀姣显然已经被吓傻了。
呆愣愣的往他脑袋上看。
“喂,你怎么这么笨啊。”贺领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弯成两道弯、勾勾盯着怀姣,“我不是提醒过你了,长的越帅,越会骗人。”
怀姣白着脸,听不懂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贺领叹了口气,在即将消散时,才最后说出句:“好无聊,我以为你至少能发现一点的。”
……
怀姣似乎反应了很长时间,不明白贺领的话,也不明白如今局面。
在所有人眼里,他大概在想:怎么游戏还没有结束啊。
直到系统010播出那句——【游戏继续。】
他好像才明白过来。
楚珩看到对面怀姣慢动作一般朝自己望过来,那一瞬间,他胸腔蹦的很快,指尖也是酸麻的。
他看到面前人对着自己看了许久,最后垂下眼,颤颤收回视线。
第105章 天黑请闭眼
楚珩不太能理解关于圆桌上怀姣最后看向他的眼神。
可怜的、茫然的。
难以理解的视线。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去理解。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游戏本来可以很快就结束。
对好人而言的生存游戏,在狼人面前仅仅只是找神游戏,低端局抿出神牌有多简单,第一个白天和狼人对跳的八号真正预言家,女巫的银水五号,以及双金水九号。
三张刀口上的牌,不抿身份只按顺序都不必等到第三个白天。
只是赢的太简单,不符合贺领的游戏标准,所以才在第二晚随意、又轻易的淘汰了一个清楚游戏规则又会带节奏的无关人员。
一切变故都是从第二天白天搜房间开始。
原本只为了搅浑水脏身份的提议,却莫名其妙出现了问题。
刀具藏的隐蔽不会被察觉,床上的毛发连狼人自己都不清楚,楚珩在看到怀姣怀疑的表情时,面上是愕然却隐隐淡定的。
一个不在白天计划内的疑似神职人员、狼人的第一刀口。
这个贺领明确展露兴趣的人,在楚珩眼里却是游戏里一抓一大把、无趣又泛滥的漂亮炮灰。
唯一的意料之外,大概是对方蠢的实在少见。
楚珩都没想过会这样好骗。
在已经猜到狼人有额外设定的情况下,房间里明目张胆的“证据”仅因为自己两句不甚正经的解释就轻易当真了。
对方抿着唇涨红脸也无法辩驳的无措样子,楚珩现在都还记得。
楚珩看着他,面上是惊诧又好笑的表情,心里却违背人设、难以控制的恶意揣测着——
这样的鬼话都能信,长得像个漂亮女人就算了,难不成其实真跟个……一样、下面无毛。
头脑也和一张脸保持一致,既清纯又蠢笨。
蠢笨到只在自己卧室里呆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全然交付信任。
可以轻易被自己耍到晕头转向。
楚珩认为自己把控住了一张好牌,预言家已死的情况下,怀姣是一张最接近神民的牌。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是女巫或猎人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之后圆桌上刻意的线索隐瞒,以及极其愚钝的发言和投票,都让楚珩听的快要笑出声。
楚珩在投票之前都不能肯定自己能否活过第二天。
所以作为保下他的回报,他可以再放一点水。
让因为自己而被“欺负”的笨蛋炮灰,看向自己时可以不用那么委屈,甚至活的再久一点点。
“是不是太冲动了,你有点不太冷静。”贺领皱眉说的话还在耳边,不冷静居然是在形容他。
从选择刀四号,再到票出五号。
楚珩想,那又有什么关系,游戏结果又不会变。
楚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自信,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面前人给他的。
毕竟私下已经隐晦摆脱过自己女巫身份的人,在最后一晚的圆桌上,满面急色,一张脸红了又白,混乱又自以为聪明的用蹩脚发言来试图穿起女巫衣服。
只需要贺领对自己的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对方在撒谎。
第一晚的刀口是五号猎人,卧室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女巫药瓶。
先前的一点犹豫,此刻都可以直接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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