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哪门子未婚妻。”稍有些阴阳的声音打断前一个人的玩笑话,说话的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微卷的浅棕色长发让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的白,“把人送到警局,以强jian未成年的罪名关起来的未婚妻吗。”
“威克斯要是在这里,第一个掐他脖子的就会是他。”
“你确定要见威克斯吗?”卷发男人看到怀姣怔楞的表情,讥讽挑了挑唇,“你脸皮够厚的话。”
怀姣这时还只以为对方所说的脸皮厚,是指欺骗威克斯自己未成年这件事。
按照以往的情况,那些个被他们仙人跳欺骗过的冤大头们,在麻子脸等人举起相机勒索的那一刻,就会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但这次因为怀姣的强硬坚持,麻子脸等人并没有在威克斯面前暴露过他们的行动,连拿走对方的钱包,也是在威克斯进入警局后,偷摸摸又返回旅馆里偷拿的。
所以怀姣被卷发男人这么问时,表情无措,还小小声坚持说:“我想见威克斯……”
怀姣想跟威克斯说声对不起,更厚脸皮地想要威克斯……保护他。
……
头顶是着瑰丽又晃眼的亮黄色吊灯,红白相间的巨大尖顶帐篷里,搭建着一个堪称宏伟的演出舞台。
怀姣被赤果半身的壮硕黑人拽着手腕,扯到台子上。
旁边是各种各样不认识也不熟悉的表演器具,他站在台上,像个即将被观众品鉴的小丑,面红耳白,狼狈抓着衣摆。
威克斯进来的时候,怀姣已经腿软的快要坐到地上去了。
他从没想过独自一个人站在马戏团的舞台上被人围观会是这样羞耻难忍的一件事,特别那些奇形怪状的人,还故意用那样奇怪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
怀姣看到威克斯的那一瞬,差点高兴地叫出来。
可是下一刻,他就对上了男人从未有过的冰冷视线。
以及缠绕在脖子上,还在往外渗血的厚重纱布。
那是割喉才会有的伤,细细一长条,怀姣在血腥电影里见过。
第155章 尖叫狂欢夜
怀姣微有些愣地望着威克斯脖颈上的白色纱布,他有一瞬间脑袋不清楚到,以为威克斯是不是自杀了。
恍惚了两秒又自己否认掉。
威克斯有坚定信仰并且性格保守,如果就只是因为被他欺骗,怎么也不到放弃生命的地步。
可是以男人那样的体格和身手,怀姣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人能伤到他。
何况还不是普通的伤,是被割喉。
而除了自杀,怀姣还能猜想到的唯一可能,只有跟马戏团有关的。
因为愚蠢而被欺骗的马戏团内部成员,在泄露身后之后,非必要地采取一些惩罚手段……
这不是没有可能,剧情简介里对圣迪辛拉马戏团,多次用了神秘、诡异来形容,甚至还用上了荒谬怪诞这种词。
再对比怀姣刚才醒来后的一系列遭遇,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能让威克斯受伤,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除了这个怀姣想不到其他的。
怀姣垂了垂睫毛,咬着嘴唇躲开威克斯的视线。
他现在不光是觉得丢脸,原本只是轻微有点愧疚的情绪,也在对方沁处红的脖颈纱布上,愈发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怀姣没想事情变成这样,他和威克斯能有接触,一是因为不能违背的人设,必须遵从费修的安排,二则是因为威克斯的马戏团成员身份。
对方跟主线剧情有关,怀姣有非接近不可的理由。
可是怀姣也没料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威克斯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的相处时间,就让怀姣对他这个人产生了一点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怀姣在副本里很少遇到年纪比他大很多的成熟男性,对比起那些年龄相近的,或者年纪小一些脾气很坏的接触对象,对方给他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有点像8701……
8701:【?】
台底下卷头发的英俊白人几分钟以前还问过怀姣:你确定要见威克斯吗?如果你脸皮够厚的话。
怀姣为了寻求熟人的保护,想也没想的就说自己想见威克斯。
“需要给你们空出点叙旧时间吗。”古怪的调笑声,伴随台底下其他成员们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
怀姣站在演出舞台上,嘴唇泛白,眼睛都无法抬起来。
他终于知道了今晚这场绑架的目的,马戏团在“惩罚”过威克斯之后,还需要给他的成员,找回一点场子。
像某种审判,怀姣糊里糊涂的,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因为威克斯才是真正要找他麻烦的主角。
……
怀姣不知道为什么威克斯进来后就一直不说话,好像被喉咙的伤口牵扯,无法出声一样。
如果周围没有那么多人的话,怀姣觉得自己还是能跟威克斯解释一下的,解释他并不是存心欺骗对方,解释他之前也去过警局两次想要救对方出来。
可周围不管是人物还是地点都不太对,怀姣都怕自己开口多说两句话,底下那群奇形怪状的人就会立刻怪叫着反驳他,说他是个“小骗子”,然后在威克斯面前直接揭穿他的身份。
虽然说不定威克斯已经全都知道了。
事情也真的如怀姣所想,正在往那方面发展。
“威克斯……”
在他嘴唇微颤,小小声叫出威克斯的名字,想要说句什么时,怀姣看到一直被他忽略,站在人群最后边穿着奇怪服装的一个高挑男人,忽地笑了声。
即将说出口的解释话被打断,怀姣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勇气,像被针扎的气球,一下泄气了个干净。
他没注意到帐篷里猛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只咬着嘴唇,皱眉看过去。
在真正看清对方那张脸的第一秒,怀姣就对上了他的名字。
joker,马戏团的小丑扮演者,将怀姣绑来这里的人。
高挑男人在没有舞台的地方,仍穿着套色彩诡异的奇怪服装。他斜靠在灯光阴影处,只露出一小半夸张涂白的脸。
和嘴角油彩晕开的猩红笑唇。
“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威克斯。”
和小巷揽住怀姣肩膀的亲昵氛围不同,他此时看也不看站在舞台上的怀姣。
戴着白色手套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张纤薄纸片,小丑抬眼,朝威克斯挑唇道:“你绝对会喜欢的东西。”
……
威克斯在这晚见到怀姣之前,已经立下毒誓绝对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这个满口谎话的小骗子,连一个完整的姓名都没有留给他。
如果不是看押所隔间的某个好心混混告诉他,他甚至连那三个男人是怀姣的兄弟这种事都不知道。
是的,没错,在此时此刻之前,他都以为几人只是兄弟关系。
他之所以会对怀姣冷脸,是因为另一件无法言说的突发事件,和怀姣在他被抓进警局的这一晚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他这两件事加起来。
威克斯连脖子上几近致命的伤口都觉得可以忍受,但他却不能接受自己认定的未婚妻对他不理不睬。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摆多久脸色,只是看到昏黄帐篷里那张无措又苍白的小脸时,威克斯就已经心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绷带限制了他的出声,威克斯觉得自己也许会在怀姣颤抖着嗓音喊他名字的那一刻,忍不住立刻给出回应。
舞台上的怀姣因为太害怕了没有发现,和他相熟的小丑却看得一清二楚。
或许是为了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吧,威克斯后来这样想道。
为了让他这个热血上头的愚蠢信教徒,恢复一点正常神志,不再像个蠢猪一样任人戏耍。
小丑拿出黑匣子的那一刻,就代表纯洁的处男恋爱游戏,正在宣告结束。
与之代替的,是欺骗、和绝对肮脏的,现实真相。
……
那是一个长方形,模样普通的铁质黑匣子。
光是看外表的话很像一些昂贵零食的简朴包装盒,打开就会有整齐摞放的块状巧克力,和一些甜腻的糖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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