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道完歉才往男人身下看了过去,磕着不舒服。
他盯了两秒,又去看江酌洲。
江酌洲避开了那双干净的眼睛,解释道:“因为是早上,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是吗?宴聆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他有些地方还是不像。
而且……他还以为是欲望呢,江酌洲对他有爱和欲,他已经感受过很多次,不过这次……好像确实没感知到什么。
“昨晚谢谢你,我已经好了很多。”江酌洲坐起来,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宴聆青果然没有再往下想,关心道:“不难受了?”
“嗯,不难受了。”
“那就好,你不要再去看以前的事了,这样以后都不会再难受。”
“我不会再去看。”江酌洲这样说,而宴聆青也意识不到其中的差异。他已经不是自己主动去看,而是不受控制地去经历。
“昨晚有没有受伤?”其实江酌洲早就上下打量过他好几遍了,但有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不是看看就能看出来的。
宴聆青摇头,给他说了昨晚山上的经过。
“他们都去转世投胎了,白裙小姐也去了,还有靳荣升。”
“转世投胎么?”江酌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想问宴聆青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转世,但这也不是想和不想的问题。他也还有很多其他想问的,但最后又都咽了回去。
宴聆青似乎没有听到,他正拿着手机在看,“我们今天回去吗?何虞和钟创都给我发了消息。”
“想回就可以回。”
“好的,那我想回。”宴聆青没有多少犹豫便答道,反正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了,也不好玩,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长期生活在封槐村的人,一旦这里有什么改变其实是最能体会的,比如现在,那种压抑阴冷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方老二媳妇上来送早餐的时候,打量着几人随口说道:“今天天气很不错咧,我家那男的前些日子老说肩膀痛脖子痛,今早起来都说好了很多。”
“那是,全靠我们小宴,你们村的事解决了。”做了好事没什么好藏的,吴昭昭直接说道。
女人道了一番谢下去了,村里里还是安安静静的,他们拿着行李下去的时候,方家四人都在家,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在走出门的时候,方婶默默跟了过来。
她面颊消瘦,眼眶突出,叫住他们后无声盯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三个红包一一塞到他们手上,“我们这的规矩,第一次来家里住的客人走的时候都要给红包。”
留下这么一句,她反身回去了。
吴昭昭乐了一下,将红包收下,江酌洲也将红包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宴聆青说了“谢谢”,开心收下。
他不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在鬼屋扮演尸体或者躺棺材时会拿到一个,里面只是象征性地塞了十块钱,但代表的却有好运和护身的意思。
宴聆青不知道方婶的红包有多少钱,但那已经不是重点。
“走吧。”吴昭昭已经联系过车来接,现在走出去时间刚好。
封槐村是个很安静的村子,但在白天多少也能看到人们的忙碌,但今天一路走出去,却几乎没有见到人,只听到一些鸡棚猪棚里传来的叫声。
“奇怪了,今天没人出来干活。”吴昭昭嘟哝了一句。
宴聆青听到了,说道:“他们在偷偷看我们。”
吴昭昭扭头一看,果然,楼上楼下的门口窗口都有几个脑袋冒出来,在他回头的时候又全都缩了回去,“来的时候都没遇到这种阵仗。”
江酌洲没去看,随口道:“兴许已经知道这变化和我们有关。”
确实是这样,封槐村每日每夜如死水一滩,唯一新鲜的就是他们,察觉到变化后再去方家一打听,事情也都知道了。
真的解决了?
以后他们这村子还会不会隔几月就有人横死?
晚上还会不会出现各种诡异的动静?
一百多年下来都这样,真的还能解决?
一时半会没人能信,但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对那种变化最敏感,他们心里不由又升起了希望。
那几人来时他们不闻不问,走的时候却没忍住一个个扒在门口偷看。
封槐村人的性子没一个是热情的,他们就像一个个飘荡在世间的游魂,此刻也只是静静望着,没有一人上前询问。
在吴昭昭回头的时候,这些“游魂”把自己隐了起来,长久的静默过后,有人出声了。
“走出去了。”
“出去的路不好走咧。”
“还提着行李。”
又是一阵静默,有人说:“那我送他们出去?”
“你去吧。”
“那我去了?”
“去。”
那人去了,开着一辆小三轮出了门,路过另一家的时候有人问他,“这是去哪?”
“去送送。”
“你开我屋里那辆去,村里出去的路石子多,我那辆新的还防震。”
“行。”
最后,一辆红色的三轮车停在了宴聆青他们旁边,一番“哐哐”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平坦的山脚下。叫的面包车已经在等着了,送他们出来的人没说什么,骑着小三轮又回去了。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吴昭昭感叹道:“这也是变化啊,挺好。”
宴聆青点头,“三轮车挺好玩的,就是震得屁股疼。”
江酌洲嘴角微扬,望着他说道:“把路修一修就不会了,我会让人联系,商量一下是个什么个章程,再捐助一笔资金。”
“好。”
离开封槐村,回到A市,是钟创来机场接的人,休息一天后,钟创叫上何虞,几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周培柯这一次是真的死了,所有人都为此彻底松了一口气,他们人生都会回到正轨。
……
宴聆青用功德稳定了江酌洲的状态,江酌洲的气色比去封槐村之前好了很多,但现在又到了他取心头血固魂的日子。
宴聆青已经知道这件事,江酌洲也没再特意避着他,从医生抽血,到将心头血滴入小残魂眉心,宴聆青都在旁边看着。
“好了,拿去吧。”
小残魂大多时候都是跟着宴聆青,施完固魂咒后,江酌洲便把它递了过去。
宴聆青拉开口袋让他放进去。
小残魂一直没什么变化,似乎保持这样半透明的状态就已经是它的极限。
宴聆青又盯着江酌洲的脸看,他又是那种惨白惨白的脸色,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但表情看上去又像很轻松,甚至嘴角是微微翘着的。
江酌洲:“我没事。”
宴聆青立马道:“我不信,你一旦痛苦的时候就不爱我了。”
少年语气坚定,目光认真且澄澈,江酌洲迎着这样的目光怔了两秒,随后侧过身,一手撑在桌沿,声音很低,“我一直是爱你的。”
无论江酌洲有多压抑这种情感,也无论他们之间隔着什么,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他都知道自己是爱他的。
从前世到现在,他都□□聆青,但宴聆青从来没懂过。
宴聆青看他躬身撑着桌沿的模样,以为是被他点破就不再装了,走过去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说道:“我想说这样还是太慢了,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完全修复自己的魂魄,你又还需要取多少次心头血,我想快一点,如果你能像那天抱着我亲的时候一样,要不了几次,我就可以做到。”
“你那时候说让我等等,等到现在可以亲了吗?”
听着少年坦诚直白的话,江酌洲手指一点点收紧,眸里神色晦暗不明,终于,他深吸了口气,拿下还在背上作乱的手,“宴聆青。”
“嗯。”
江酌洲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不好奇我前世和你的关系吗?可能是仇敌,可能是我害死了你。”
“不是你把我留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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