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们打包一份三明治,去投喂连轴工作的老板。
贺景延上午排了长会,议题有些复杂,进行到现在都没结束。
纪弥看秘书们日程很紧,表示自己在这里守着就行。
等的时候他嫌闷,想找付千遥聊天,但眼睁睁看着朋友被喊进了那间会议室问话。
付千遥见到他在走廊上,颤着手与他握了握,神色有些悲壮,颇像是洗干净脖子准备上路。
纪弥失去朋友还有“电子宠物”,于是去找Jing。
[吃完饭超困,可我上司还在努力搬砖,好想把他敲晕了拖去休息一会。]
[唉,水深火热,他一开口,对面Leader都紧张到脸色发白,谁能想到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
Jing:[你上司没拉着你一起干活,你为什么不午休?]
纪弥用了夸张手法:[我在当他的贴身保镖。]
Jing看着他头像的纤细手腕,想不出这保镖能有多少功能。
他质疑:[对面如果群殴他,你负责干什么?]
纪弥直接替上司放弃就医:[我会给火葬场打电话。]
见Jing这么有精神,他好奇:[你那边没午休么?]
Jing回答:[现在有点工作,别人在分锅。]
纪弥困惑:[那你还玩手机啊?]
Jing:[讲的内容太空了,听多了犯困,一直在偷偷打斗地主提神。]
纪弥:“……”
不是,这工作态度竟然没被开除?
他纳闷着,继而隔着一扇半透明的墙壁,忍不住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
四个小时的会议坐下来,别人俨然有些吃力,而贺景延的反应稀松寻常。
他一本正经坐着,指尖转着钢笔,目光则落在投屏PPT上。
手头大概有多线程的公务,贺景延时不时瞥眼手机,神色冷淡地在桌下戳一戳。
紧接着,他注意到纪弥在外面,和组织者说了句休息五分钟。
其他人纷纷喝水的喝水,走动的走动,有的泡了碗面条拿进去。
纪弥把三明治塞给他,听到他说:“帮我买杯咖啡。”
有涨房补在前,纪弥的觉悟提升了,到了饮料店就说要最贵的那杯。
服务生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咖啡都没了,你要不要喝奶茶?”
反正贺景延没忌口,纪弥配合更换了品类。
不过他不知道贺景延爱喝哪种小料,很阔气地让服务员都放一遍。
纪弥没太意识到,自己不论是食堂打饭还是喝奶加料,只要是堂食就能吃到颜值红利,量经常能比正常多一倍。
两分钟后,纪弥收到了一杯八宝粥。
因为最近步入冬季,所以他点的是温热款。
纸装杯身看不清里面情况,纪弥拿到的时候,觉得份量不太对劲,但没怎么细究。
坐电梯的时候,纪弥与Jing宣布:[现在我从贴身保镖晋升成了头等奶妈。]
另外一边,贺景延忽地咳嗽了几声。
“Delay?”身旁人立即望了过来。
贺景延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摇摇头:“没什么,呛到了。”
“要不要帮忙倒杯水啊?茶水间就在旁边。”付千遥问,看着随时要起身。
贺景延不需要被人这么伺候,表示用不着这样。
他等纪弥回来的工夫,盯着mī发来的那行字,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哪个充满了妖魔鬼怪的部门,怎么上下级关系这么离奇?
最开始mī搁这儿骂上司相比来说还算正常的了,后续成了打手,又演变到喂奶?
他回复:[需要我帮你报110吗,你这个上司真的不用被调查?]
这会儿纪弥对贺景延态度极好,说:[当他下属爽死了。]
发完这一句,他推开会议室的门。
之后会讲到一些技术迭代模块,贺景延让他也旁听一会,于是纪弥坐到了旁边。
“咖啡没货了,我买的是奶茶。”纪弥解释。
说起来这杯也能归在奶类里?贺景延心里起疑。
但他低头喝了口,愣是没吸上来,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肺活量产生茫然。
他盯着杯子好像在观察未知生物:“这是什么东西?”
纪弥道:“加红豆加珍珠加布丁,好像还加了烧仙草,都是加一点点,你看你喜欢哪个下次还能点。”
敢情是给自己炖了锅热量大杂烩,贺景延险些喝得血糖飙升。
当着一群人的面,他不好多说什么,散场上正想把人捉住,纪弥却先一步凑过来。
“怎么样?”纪弥问的是口味。
贺景延喝得腮帮子疼:“感觉快要物种进化。”
纪弥说:“那么好喝啊都要飞升了?”
贺景延扯了扯嘴角:“喝一口能吃五颗珍珠,我都要变成豌豆射手。”
纪弥:“……”
随后他发现贺景延还是有些讨厌,这人说完还不够,转头换掉了OC上的默认头像。
纪弥一刷新,就看到了“Delay”的名字旁边,顶着绿油油的豌豆射手。
纪弥:“。”
他无声表达着抗议,把自己的改成了海绵宝宝,脱水颓靡的那一种。
过了会,贺景延没来找自己说话,但明显发现了这点小动作。
纪弥再去注意的时候,那只豌豆射手已经变成了蟹老板!
“贺景延。”他实在受不了这人的骚操作,连名带姓称呼老板。
扭头一看办公室,贺景延却不在里面。
·
“我都知道了!”Shell心事重重地对贺景延说。
贺景延在茶水间倒了一大杯柠檬水解腻,见Shell严肃地拦在门口,差点以为秘书准备就地造反。
“你知道什么了?”他莫名其妙。
Shell字字泣血:“还以为你是看我太凄惨要加待遇,我终究错付了,你根本不是良心发现!”
贺景延冷笑:“睡着两万三的房子,你惨在哪里?”
Shell话里有话:“住在棠荆的小纪助理就是真的让你心软咯。”
贺景延原本正要往外走,听到他这么说,忽地顿住步子。
“我没冤枉你吧,你肯定是周六送他回家了!之前是不是还一起出去玩过?”Shell审问。
贺景延不懂他怎么会猜到,如果自己被骗进Gay吧,纪弥跑过来补救,也算是一起玩的话。
Shell得意地解释:“虽然我没查监控,但我谈过恋爱啊!”
贺景延淡淡地说:“那天我们去见了殷潜他们,纪弥坐地铁回家太晚了,顺路送一下而已。”
“送完意犹未尽,找我问他家租金。”Shell补充。
贺景延道:“之前的福利就不合理,集团对外宣传这里是高科技产业,上班的是高收入人群,其实回家挤在老破小……行业流失率这么高,和生活状态有很大关系。”
再者说,做游戏是一件不可回避的辛苦活,能休息的时间已经很少。
如果把员工当做耗材,长期下去留不住几个人,更别提完善人才培养路径。
互联网业在校招待遇上一届比一届卷,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贺景延正好注意到了租房问题,就让HR去商讨,提案通过董事会审批,没有哪处环节值得指摘。
“你真的没私心?”Shell问。
贺景延看向他,不解:“你觉得我是恋爱脑?”
Shell还记得贺景延曾经对恋爱脑的态度,对方私下里点评过:有点弱智。
“我还想跟你收一笔封口费来着,既然你这么坦坦荡荡,那和纪弥全盘托出了也不要紧?”Shell说。
贺景延顿了顿,道:“你要多少钱?”
Shell差点“噗”一声笑出来,道:“你问心无愧的话怕什么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贺景延说。
Shell心服口服,问不下去了。
他打劫表示自己晚上要吃披萨,让贺景延掏钱请客。
贺景延回到办公室,进门前看了眼蔫巴巴的助理。
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在看他,纪弥坐直了腰板,一边看工作台一边配置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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