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看样子多少是有荷尔蒙影响。
“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在酒吧摆一桌迎接你啊!”堂弟贺竞南敲门。
贺景延从照片上移开视线,对着门缝回应。
“别了吧,就你搞的那种排场,不知道是接人还是招魂。”
贺竞南端着一盘夜宵走进来,很不服气地反驳:“怎么会啊?可喜庆了!”
贺景延对那些花天酒地毫无兴趣,嗤道:“喜庆到能让祖宗们从棺材里蹦起来。”
贺竞南:“……”
在堂弟靠近书桌前,不知道出自什么心态,贺景延摁下鼠标,把简历页面直接关掉了。
那张漂亮的面孔随之消失在了视野里。
贺竞南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问:“下个星期要去沪市,周末就好好休息吧?那边都打点好了么?”
“嗯,其他人昨天就过去了,我还有些事情,多留一个周末。”
贺景延这么说着,吃了口热腾腾的虾饺,顺带在应用商城里搜索“萌心”。
作为鸿拟的股东和高管之一,集团里有新的产品上线,他当然要去看看,体验为辅考察为主。
只是他从来没用过这种软件,看着浪漫俏皮的登录界面,很不适应地蹙起眉头。
一些交友平台和职场软件为了营造真实感,鼓励使用本人的照片作为头像,萌心也是同样。
贺景延尝试用其他图片规避,系统显示机器审核失败。
可他没有自拍的习惯,也很少在台前露脸,更不会特意存照片。
“有我的照片吗?”他转头问。
“之前有过一张,那个,是因为你妈妈说想看你,我给她发过。”
贺竞南搓了搓手,干笑着回答。
当时担心偷拍被发现,惹来堂哥的抵触,所以他束手束脚,没有拍到正脸。
不过这样正符合贺景延的意思,贺景延截图上传,这下迅速成功。
他潦草地扫过首页各个分类,功能划分清晰,页面跳转得丝滑,引导步骤也很流畅。
短短几分钟里,他差不多搞懂了模块属性,但自己不是目标用户,玩起来没什么意思。
贺竞南蠢蠢欲动:“这个是什么啊,新的网恋APP?大哥背地里挺会玩啊?”
他勾住贺景延的肩膀:“你一去岂不是当头牌?”
贺景延扯了下嘴角,没搭理他的恶俗玩笑:“听你的语气,经常用这种?”
“无聊的时候用过两款,这些软件都大差不差吧。”贺竞南嘟囔,“读书的时候还会用来聊八卦。”
有些学生常常把出身院校写进简介,高教区范围内自成一个生态圈,社交时会讨论各自学校的趣闻。
贺景延沉默着听他碎叨,碟子里的桂花糕口感软糯,调味也不是很甜,正好加班了一晚上,很快地吃掉三片。
心里在琢磨产品的优化方案,他有一些走神,直到被贺竞南晃了晃肩膀。
“哥,别他妈想你那工作了,快看看你手机!”
贺竞南指了指他的屏幕,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和羡慕。
“你真的很受欢迎啊!”他感慨。
没到五分钟的工夫,贺景延的软件页面已经有二十多条未读消息,全都是匹配申请。
使用的头像虽然没有正脸,但强势矜贵的气质遮都遮不住,衣着精致考究,画面也非常有质感。
这在平台上应该位列天菜水准,反正加个好友也不收费,大家都乐意试试。
不过……
贺景延垂下眼,不假思索地挨个点“拒绝”。
“你这不知道珍惜的臭德行,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贺竞南痛心疾首。
他再恨铁不成钢,恐吓道:“不解风情的男人是要寡一辈子的!”
他的堂哥聪明早慧,成长过程是标准的精英模版。
唯一令长辈头疼的事情,就是他自己主意太大,甩手家产懒得继承,固执地做了他们没法理解的游戏行业。
好在他就算脱离家里的资源支持,靠着自身的心智和手腕照样平步青云。
从牙牙学语到成熟稳重,从学业到事业,贺景延总是锋芒毕露的那一个。
人性慕强附势,所以他也往往受捧,去哪里都会被众星拱月地围住。
加上贺景延长得帅,在贺竞南还玩泥巴的时候,兄长就开始收到情书了,从来没有缺过桃花。
只是,贺竞南如今早就换完一轮对象。
而贺景延没谈过一场恋爱。
天生和后天的条件已经是顶配,架不住他能糟蹋。
老房子点不着火,暗送的秋波都没接收,丘比特用箭把他扎穿了都没用。
“聊一聊又浪费不了你多少精力,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指不定哪天薅红包需要别人砍一刀啊?!”
贺竞南不懂他的高冷,再看向申请列表。
“这个男孩子多可爱啊,你是Gay吗?Gay好像都喜欢这一款。”他劝说,“底下的姑娘也很漂亮……”
贺景延随便选了取向,点的是“我想想”,所以男生女生都会给他推一些。
几个人都顶着自拍照,前者白净活泼,元气地朝镜头比了个耶,后者精致优雅,风格很是贵气。
注意到那个姑娘的模样,贺竞南顿感惊艳,酸溜溜地遗憾被选中的不是自己。
贺景延把这两个都拒掉以后,贺竞南忍不住拍桌吐槽。
“你来青楼出家啊?”他发自内心地纳闷。
“我只是看一下软件的外放效果。”贺景延淡淡接茬。
贺竞南在旁边坐了会,觉得和这块石头待着太无聊,没多久便离开房间。
就在他走以后,贺景延把堆积的申请处理到最后一条,然后,看着界面怔愣住了。
他望见贺景延从电梯间那边过来,对方还垂下眼睫,低头看了眼腕表。
这样子应该是刚到没多久,不过测试不敢确定贺景延听到了多少……
“今天来接小纪老师,不用盼到天亮才能走吧?”贺景延散漫道。
说到这儿,他提醒:“有点影响你老板的夜生活。”
第 52 章 日出
测试部门是同事投诉的重灾区,作为开发流程的最后一环,往往事情最急加班最晚。
碰上风险事故压力一大,有人整体素质不好,便容易情绪失控。
没给对方任何机会,纪弥立即关上了门。
他警告:“请你自重!”
随后,纪弥背靠着密码门,慢吞吞地打开邀请函。
上面画了一只小狗叼着爱心,努力地仰着脑袋。
餐厅的用餐时间和地点标注在上面,落款没有代称,写着贺景延的姓名。
发觉对方居然包场,纪弥忍不住想指责一句挥霍无度。被贺景延弄得晕头转向,纪弥沉默半晌,逐渐知道如何答复最有利。
讲自己从没那种念头,或者警告对方别再逼迫。
但是,纪弥抿紧了嘴角,没有这样说。
到了这一步,依旧表示自己仅仅出于怜悯,买了酸奶再买解酒药,他都问心有愧,开不了这种口。
至于除了好心还有什么,纪弥又讲不清楚,与贺景延辩论不占理。
逼迫呢?就更生硬了,贺景延虽然来势汹汹,但纪弥没有被受制和要挟。
他只感觉到强烈的进犯感。
无关上司对下属,没有任何附加标签和头衔,纯粹来自于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非常突兀,甚至可以说是太怪异了。
大半年以来,纪弥冲着这张脸,用或雀跃或平稳的声调,喊过无数遍“Delay”。
此时此刻,却无法再轻松应对,他变得会小心也会颤抖。
第一次与贺景延见面,他有过类似的反应,但那天是因为认生。
现在不太一样,令他生疏的羞怯压倒了畏惧。
纪弥动了动嘴唇,当下总不能互相拖着,正准备挤些什么说辞。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电梯口传来脚步声,他如同遇到救兵,连忙伸手把贺景延推开。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