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开始24小时监控朱防的决定,几个人知道?”
“除开涵涵、你和我,只有四个人知道。而且,没有一块是软骨头。”万桐走去角落的直饮机接水,摇了摇头抱怨,“老黄,做我们这行太辛苦,还容易得罪人。再干两年,提前内退得了。”
“可以,你退我就退。”
“一言为定,我直接把腰椎核磁共振的检查报告发给徐厅长。”万桐放下茶杯,按了按腰,坐太久,后背几乎没有知觉。
“怎么?去检查了?”
万桐撑着墙,做着塌腰的动作,缓解腰部压力:“言言逼着我去,医生建议做手术。”
黄波哎哟一声:“已经严重到需要做手术?”
“嗯,但我没有医生口述的症状,所以先缓一缓。”
“什么症状?”
“疼得下不了床,我还好,能忍受。”前晚万桐把床垫换成木板,聂芷言跟着她睡硬木床,可以伸展脊柱,减轻腰椎间盘的压力。
“等忙过这阵子,早点手术吧,还可以休几周病假。”
万桐嗯声,瞧了一眼办公桌上摆放的立式时钟,8点25分:“走,开会。”
******
清晨,万漪从殡仪馆回长云县公安分局安排的宾馆,洗澡,吃药,小憩了两个小时。这会儿聂繁心买早餐上来,她们很快解决,又赶去已经封锁的酒店。
裴茸身为报警人和第一嫌疑对象的同住人,刑侦大队把她留在酒店。加上22名同层旅客需要排除嫌疑,整层楼的走廊时不时传出谩骂声。
“耽误我们时间,明天回不去上班的损失,谁负责?”
“不是已经抓了一个吗?怎么还不能离开酒店?”
……
聂繁心绕过人群,戴着手套和口罩,穿上脚套进入517房,她身后是同样遮着半张脸的万漪。痕检第一次搜证已经结束,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褚晚宁。凌晨两点半,手表送去长云县检测,其镜面和表带竟然提取到朱防的皮肤组织和衣服纤维组织。
根据刑侦队长的讯问记录,褚晚宁入住酒店便脱下手表,放在中间的床头柜电话右侧。晚上吃饭没带出门,回房也并未留意。如果依她所言,房间肯定存在第三个人活动的痕迹;以及第三个人什么时候进房间拿走手表,U盘什么时候插进电视的连接孔,监控有没有录到他的进出影像……
这些细节都值得关注。
聂繁心每走一步都异常小心,她半蹲在朱防仰躺的边缘,仔细观察附近。万漪站在她右侧,分析和还原当时的场景。
现场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符合血液含有巴比妥类药物的检查结果。也就是说,凶手趁死者昏迷,上前掐住脖颈,令他窒息死亡。床单的褶皱床头多,床尾反而少,死者脚踝,手腕和臀部呈现尸斑,很明显尸体曾经挪动。
她指着褶皱最多的床头,示意:“繁心,朱防是头朝上,脚朝下平躺在大床。”
聂繁心疑惑:“会吗?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万漪只是还原现场,未能得知凶手挪动尸体的动机:“不知道。”
聂繁心回想朱防仰躺的模样,侧脸似乎偏向外面的观景阳台。她鬼使神差推开玻璃门,四下张望。
没有发现可疑迹象。
“等一下。”万漪招呼她,“你看那儿。”
顺着万漪的手指方向,聂繁心在隔壁观景阳台外侧的墙壁上发现半只鞋印。只有从外往里攀爬,才会留下。
“516住的是谁?”聂繁心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再次询问刑侦大队的同僚。
“我看看。”民警翻动记录本,“16岁的小伙子,一个人出门旅行。”
“在不在隔壁?”
“在,他是哑巴,听力没问题,只是不会说话。”
聂繁心首先考虑孤儿,因而问道:“父母呢?健在吗?”
“只有一个奶奶,和他相依为命。”
“在念大学?”
“滨南师范大学的在校生。”
聂繁心颔首,走过去敲门:“你好。”
男孩开门,咽了咽口水,明显很紧张。
“一个人住吗?有没有同行的朋友?”聂繁心语气平和。
男孩用手机打字交流:“一个人,没有朋友。”
“昨晚11点40分以后,你在哪儿?”
“睡觉。”
聂繁心不放弃:“没发现什么异常?同学,不能说谎,作伪证犯法的。”
男孩摇头,眼神闪烁,不敢正视聂繁心。
派出所王所长劝她:“小聂,别逼太急,只是个孩子。”
“王所,我就问问。”她回头交代刑侦大队的民警:“同志,观景阳台的鞋印,麻烦找人拓一下。”
“有鞋印?”
“嗯,半只。”聂繁心在民警耳边低语:“查一查男孩奶奶的电话,我需要。”她说完,又礼貌地问,“同志,你那儿有5楼所有住客的个人信息吗?”
“当然有。”民警滑动电子记录本,递给她。
每个人的姓名,照片,聂繁心一丝不苟地查看。鲁颖,好像在哪儿听过?
“心姐,我妈姓鲁,山东鲁地那个鲁。”视线往左,虽然只见过一次,聂繁心仍然一眼认出。
这不是陈安佑的老妈?
第90章
房间号515,正好在房门紧闭的隔壁。
聂繁心一宿未眠,脑子乱糟糟,她需要梳理陈安佑离开刑侦大队一组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听说每天勤勤恳恳,早出晚归,时常帮同事值班,表现极其突出。为什么晚宁姐不许他回组?是不是掌握什么证据?
她现在一无所知,只晓得,如果仅仅是陈安佑母亲还好,倘若陈安佑也在,会那么巧合吗?深思熟虑再多,也必须去求证。聂繁心抬起手,轻轻敲响515的房门。
里面的人通过猫眼查看,很快转动把手,还没开门,就听见招呼声:“心姐,你怎么在这儿?”
“办案。”果然是他,聂繁心脸色沉了沉,状若自然地问,“你呢?和阿姨出来旅游?”
陈安佑异常镇静:“对,我们一家人出行。”
聂繁心扫视房间:“阿姨呢?”
“她和舅妈住楼上,我和表弟在这间房。”陈安佑退开一步,把过道让出来,聂繁心瞧过去,靠外的床上,一个男人裹着被子,背对着众人。
“知道昨晚的命案吧?有没有听见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聂繁心点开录音笔。
“心姐,长云县刑侦大队的同僚不是问了吗?昨晚我喝酒头疼,睡得早。表弟和他同学吃夜宵,差不多凌晨2点才回来。”
吃宵夜,也就是昨晚陈安佑一个人在房间?还有第二个人吗?聂繁心公事公办:“身份证出示一下。”
陈安佑一边找身份证,一边抱怨:“唉,我们这层关系,还需要查身份证?”
聂繁心一句话堵住他的嘴:“都要查。”她看了陈安佑身份证一眼,抬腿往里走,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会留意,最后在挨着阳台的单人床前停下。
陈安佑眼疾手快,三步并两步上前推搡他:“康子,身份证。”
床上的人处于发懵的状态:“啊?嗯……”他伸手去够床头柜的背包,翻找出身份证。
“16岁,学生?”
陈安佑帮答:“滨南师范在读。”
聂繁心皱了皱眉:“隔壁的男生认识吗?”
“他是我同学。”
“昨晚一起吃夜宵?”
男生大咧咧回应:“对啊,你怎么知道?”
聂繁心把身份证还给他:“你哥说的。”
“哦,姐,我可以继续睡吗?”他知道聂繁心是陈安佑的同事。
聂繁心嗯了一声,朝门外走,身后的陈安佑叫住她:“心姐,我辞职了。”
“辞职?”聂繁心顿住脚步,面露惊讶,陈安佑警龄快10年,怎么说辞职就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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