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后走了进去,周主任笑脸迎人:“几位警官随便坐,喝茶吗?”
聂繁心环视四周,婉拒:“不用,我们打听点事。”
陈安佑接话,递给他照片:“认识吗?”
“我看看。”周主任接过照片,蹙着眉问,“这才几岁啊?”
“1岁。”
周主任愣了一下,摇摇头:“35年的照片,抱歉,我在这里工作7年,不认识。”
聂繁心看着书柜陈列着47、48、49年的文件夹,问出声:“15年前的档案还在吗”
“我们福利院20年清理一次档案,上次清理在4年前,如果孩子已经送养,可能找不到。”
陈安佑:“在哪儿,我们想看一看。”
“2楼,我带你们去。”周主任拿了把钥匙,先走出房间。
二楼左边走廊倒数第二间,房门抬头写着“档案室”三个字,反锁的门被周主任打开。
灯亮起来,兴许是太久没打扫,室内灰尘飞扬。
“咳咳。”周主任咳嗽两声,捂着鼻子接连按亮三盏灯,说道,“都在里面,你们请便。”
小梁最客气:“谢谢。”
陈安佑根据排列名牌,已经翻找起来。
“心姐,这是36年的,为什么35年的没有?”
“再找找。”
“行。”
最里边的木架,聂繁心蹲在旁边一张一张仔细翻看。蓦地,几张照片掉落在地,而中间,正好夹着一张档案表,表格尾端写道:“张元,2044年7月2日落水失踪。”
第63章
301办公室门外,小梁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候,里面传出聂繁心和陈安佑做笔录询问的声音。
八张照片,记录着名为“张元”,实为曹海的男孩,从1岁到10岁的成长过程。第一张,1岁的他身穿走失那天的衣服,站在福利院宿舍门口留影;第二张,福利院的特教老师抱着三岁的他拍照;第三张,六岁的他参加儿歌大合唱,因为个子矮,站在第一排最中间……
确实是曹海,千真万确。
“这个孩子,周主任认识吗?”聂繁心把曹海9岁的照片拿给他看。
“你问其他人我还真不认识,只有张元,大部分老师对他印象深刻。”
聂繁心示意他继续说。
“别看张元身材矮小,但力气贼大。好像是43年冬天,长云县儿童福利院转过来的陈凡,13岁,个头已经超过160cm,却被不满10岁的张元按倒在地上起不来。”
坐在右侧记录的陈安佑讲明:“你口中的张元,原名曹海,患先天软骨发育不全,俗称的侏儒症。”
周主任肯定他的说辞:“张元属于轻度患者,资助我们福利院的企业家每个月给他6000元的生长激素治疗费。”
浏览表格的聂繁心提出疑惑:“我看其他孩子都有对接的派出所或者公安分局,曹海怎么没有?”已经确认身份,她直接称呼死者的原名。
“好心人捡到孩子报警,就有对接机关,曹海直接由县民政局签署盖章,我还真不清楚原因。”周主任也改口。
想给曹彬他们一个完整的交代,聂繁心希望能够全面了解曹海走失的来龙去脉,于是详细打听:“周主任,福利院有没有工作长达十几年或者二十年的老师?”
“改革后,因为工作强度增大,许多老师和工作人员不能适应,陆陆续续离开。”
聂繁心:“照片上抱着曹海的特教老师呢?”
“这是甄老师,前两年考调滨南市儿童福利院的事业编。”
“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有。”
旁边的陈安佑登记电话和地址。
知道曹海10岁以前的轨迹,落水以后去了哪儿?就是接下来聂繁心必须弄清楚的事。而周主任在福利院工作七年,意味着应该经历那件事,因此她问道:“记不记得六年前的落水事件?”
“当然记得,休假被喊回来找人。”
“详细说一说。”
“好像是夏天,天气热,我周末休假,晚饭后接到老主任的通知,7个孩子中午趁保安睡觉跑出去,下午吃饭都没回来。福利院暂时不敢上报,我们上上下下20个老师找遍雷龙县,最后在花溪河岸的草窝里发现他们的短衣短裤。”
陈安佑惊讶道:“人呢?一个都没捞到?”
周主任右手握拳,轻轻地敲打桌面:“就是奇怪啊,公安局找的专业打捞队,一个尸体没见着。”
聂繁心根据细节分析:“可能没去游泳?”
“附近监控显示他们朝花溪的方向跑去,也有人目击他们在河边打闹。”
“雷龙县公安局的后续调查结果是什么?”聂繁心示意陈安佑查一查。
周主任先说:“按失踪处理,市民政局迅速介入,我们的领导班子几乎全部下课。”
“对,两年后,由福利院申请死亡。”公民下落不明满两年,利害关系人(福利院或县民政局)申请宣告其失踪的,向基层人民法院提出。陈安佑通过褚晚宁查到雷龙县公安局的电子卷宗。
“曹海没死,其他6个孩子呢?”聂繁心顿时觉得这个案子太蹊跷,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直觉福利院肯定有人参与。这句话当然没问出口,她放在心里,决定将情况汇报给褚晚宁,等候下一步安排。
******
下午五点多,三人在福利院对街的面馆休整充饥。
陈安佑杵了杵手里拿着的筷子:“老板,三两牛肉面。”
小梁:“我二两。”
“我的天,心姐,别光顾着和对象发消息,先点餐啊。”
聂繁心白了他一眼,抬起头,望着里面提高嗓音道:“一两炸酱面,谢谢。”
“吃那么少?别说我虐待你。”今天陈安佑事先声明他请客。
“我胃口小,够了。”整个下午没怎么喝水,聂繁心拿出放在背包外侧的酸梅汁,插上吸管,边喝边自拍一张发给万漪,“好喝!”
酸梅汁是万漪昨晚亲自下厨为她准备的降暑饮品,因为最近不能长时间来回走动,才由聂芷言帮忙看火。
不到十秒,对方回复:“这是在哪儿?”
“雷龙县。”
“那边的面食出名。”
“所以我今晚吃面。”炸酱面正好端上桌,她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两个人在一起总喜欢分享,自愿报备行程,她们亦是。
万漪回她:“酸菜肉丝面,顾姨下厨。”
“老妈竟然煮面吃!”
“是啊。”
顾邶不会轻易下厨,除非心情大好。
万漪打字:“午休后,顾姨问我,什么时候才给她们坦白我们的事。”
“啊?”
“她们等了十几天,没有半点风声。”
“所以……”不是都知道了吗?干嘛还要当面说,聂繁心听她这么讲,脸颊瞬间薄红。
“妈也想和你聊聊。”
“小姨?”为什么要分开谈?聂繁心白里透红的脸又热了几分。
“嗯,顾姨和我聊到下午4点,妈应该快一些。”
“两个小时?累不累?”聂繁心担心她的身体。
“你放心,一般顾姨说,我听。”
聂繁心突然好奇:“妈都说了什么?”
“很多。”
“具体呢?”
“你以后会知道。”
聂繁心开始撒娇:“说嘛,万小雨,说嘛。”
“快吃,面成糊糊了。”
“你岔开话题!我问老顾。”聂繁心和顾邶的相处更像朋友,甚至可以互相伤害。她挑选一张某个清晨和万漪迎着阳光的牵手照,发给顾邶,“你女儿脱单了,以后我们比一比谁撒的狗粮多。”
顾邶:“?”
“老顾同志,小聂警官需要您坦白从宽,下午都和我家万小雨聊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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