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112)
说着,他似是要哭,喉头哽咽,雨水落了一脸。
“我从苏南来金陵赶考,我母亲同我一道来的,就住在城北。家里出事,我母亲定会来寻我,我怕这群人里有她……”
说着,他忍不住哭泣出声。
君怀琅抿了抿嘴唇,就听见周遭的书生附和起来。
“是啊!城中受灾,我等怎能把百姓关在门外呢!”
“若外头有我们的家眷,可如何是好!多少让他们进来避避雨吧?”
君怀琅顿了顿,朝那书生伸出手。
“伞给我。”他说。
那书生不明就里,却还是将伞递给了他。
君怀琅接过那伞,抬手收起,接着便转过身去,对外面的人喊话道:“院中拥挤,门开不得,但院外有屋檐,可借诸位一避。我观各位人数众多,想来屋檐是不够的。书院中有不少雨伞,我抛给诸位,还请接好,聊作遮蔽。”
说着,他将伞丢了下去。
却听外头骤然一静,紧跟着,竟登时喧嚷了起来。
“能有多挤,还不是嫌我们穷老百姓脏了你们的地方!”
“如今受灾,你们这些读书的门都不给开,以后怎么做我们的父母官!”
“弟兄们,顾不得这么多了!我们把这门撞开!”
说着,拍门的声音更大了。
君怀琅回过头看向他们:“这下相信了吗?他们分明不是来躲雨的,是来闹事的。”
说着,他爬下梯子,转身拍了拍那书生的肩。
“放心,雨大,你母亲不可能跑这么远。”他说。“若不想让你母亲担心,就去教室里等,保护好自己。”
那书生讷讷地点了点头。
君怀琅没再言语,转过身,便往门口走去。
“将门堵死,找些桌椅来。”他说。“院墙高,尚能抵御,但万不可让他们将门撞开。”
护院们闻言,连忙照做。
人堆里,却有那向来看不起君怀琅这等世家子弟,又爱义愤填膺的书生,看到这场景,只当君怀琅是因着自己的疑心病,又怕被冲撞,才将普通百姓关在门外的。
其中一个胆大的,听到君怀琅这般吩咐,大声道:“我倒没觉得他们说的哪里不对!我只觉是你做惯了人上人,便不把人命当命看!”
说着,他竟是走上前来,要去将门打开。
君怀琅目光一凛。
下一刻,他一把抽出了其中一个护院的佩刀。
寒光一闪,一柄利刃横在了那书生面前。滂沱的雨溅落在刀刃上,碎成水花,刀却横在原处,岿然不动。
“你试试再走一步。”他看着那书生,冷眼道。
那书生一愣,顿时被横在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刃吓得软了腿脚,一步都动不得了。
君怀琅看了他一眼,刀仍横在手中,抬眼看向围观众人道:“统统回教室去。门外难民,自要交给官府去管。官兵到来之前,谁敢碰这门一下,休怪我无情。”
他这自然是恐吓众人,绝不可能真的动手。但这恐吓却是有效,没一会儿,周围的人便散了个干净。
君怀琅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刀垂了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潜移默化地从薛晏身上学来了两分匪气。
周遭的雨分毫不减,君怀琅恍若未觉,看着周遭的护院搬来桌椅,便上前去指挥他们堵在门口。
他前世为了钻研堤坝之事,也习得了不少工学的知识,对于借物之力,向来有几分见解。
见他如此,年迈的院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跟他一起守在原处。
门外拍门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从拍变成了撞,之后又能听见他们去寻了什么工具,直往门上砸。
幸而临江书院修得气派,大门也结实。再加上门内堵住门扉的力道,虽听起来动静山响,却也没什么危险。
“只是不知,官兵何时能来。”院长在旁侧忧心忡忡道。
君怀琅闻言,目光暗了暗。
今日城中主要官员都不在,想来衙门中此时也乱成了一团。
他也不知道何时会有官兵,但他需要在这守着,守到他们来。
……因着书院中,各个都是鲜活又无辜的命。
门外撞击声渐渐凶狠,那群人叫骂的愤怒声也愈发响亮。桌椅逐渐开始晃动,护院们又上前去以力推着,防止他们撞破门栓。
就在这时,墙头忽然传来声音。
君怀琅一抬头,就见几个流民竟互相推搡托举着,将其中一个流民推到了墙上。那人看来有两分功夫,在墙上蹲了片刻,便纵身跳了下来。
他一落地,就往门的方向直冲过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甚至周围几人都没回过神。君怀琅一惊,紧接着便迅速伸手,一把将老院长拽到背后,紧跟着,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砸向院长的木棍。
力道之大,震得他的手臂顿时失了知觉。
第88章
君怀琅握住木棍往前一搡, 将那流民推远了些。
紧跟着,他的余光便扫见,墙头上又出现了人。
君怀琅一眼便看出, 书院墙高, 这些被托上墙头、跳到院中的,身材都较为矮小瘦弱。
想来他们将这些人送进来, 就是为了对付堵门的护院们。只要他们强行将门打开,外头的人就都能进来。
所以,他现在必须拦住进来的人。他们同这些人还有一拼之力,但如果让他们将门打开了,那前世临江书院的惨剧, 就又要重演了。
“快去,将墙头上的人拦住!”君怀琅高声命道。
护院们有几个仍留守在门口, 其余几人匆匆拿着竹竿木棍,去挡墙上的人。
虽则打落了几人,但却如螳臂当车,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跳到了院里。
而就在君怀琅话音刚落时, 那个被他拦住了的流民重新冲了上来。君怀琅手中握着护院的佩刀, 抬手几个招式间,便挡住了那人的攻击。
几个来回之间,君怀琅就摸清了几分对方的路数。
这人没什么武功底子,出手也无招式可言,徒有一身蛮力。但这人路数却野,有股不要命的架势,像是山野中的亡命之徒。
后头的几个入了院子,举着棍棒就往君怀琅这里来。幸而君怀琅自幼习武防身, 虽说不上武功高强,和这几个徒有蛮力的匪众缠斗却不算难事。
片刻之后,这几人就发现,这个看似斯文秀气的书生,竟并不好对付。
“别在这跟他缠了!”其中一个大声道。“开门要紧!”
顿时,围拢在君怀琅周身的匪众便一哄而散,重新又去门口,攻击守在那里的几个护院。
君怀琅快步上前,替那几人抵挡。
但没一会儿,他就发觉,自己也有些分身乏术。
他且战且退,逐渐被匪众逼到了门口。而跳进院中的人越来越多,渐有了十几个,都往门口这边打来。
君怀琅咬紧牙关。
院中尽是老弱和书生,在这种情况下排兵布阵,太过难为他了。
君怀琅后背一凉,已经被逼到了门口,后背正顶着书院的大门。
君怀琅抿紧了嘴唇。
他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想来阻挡不了这些人多久。
就在这时,他听见不远处的教室传来了一阵响动。
君怀琅将一人击退,抬眼就见冲在最前头的是沈流风,手里举着个长条的凳子,朝着君怀琅面前一个匪众的后脑便砸了下去。
跟在他身后的,有十来个穿着长袍直裰的书生,手里拿着的,尽是书院中的椅凳戒尺之物。
其中有一个,正是君怀琅方才劝回的学生。
“怀琅,我们来助你!”沈流风道。
但下一刻,方才那个被他砸得晕头转向的匪众便回过头,重重一棍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流风疼得龇牙。
这些个书生更不懂武功路数,连蛮力都无,同匪众们搅在一起,便尽在挨打。
但君怀琅周遭的压力陡轻,不过片刻,他便将面前几人击得后退,让护院们重新围拢在了门口。
“诸位当心,莫要被伤及性命!”君怀琅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