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155)
她匆匆让丫鬟们暂且堵住院门,便牵起在她房中画画的令欢,要将她藏到屋后去。
虽说这一众人也不敢真把她们怎么样,但定然是要闹事的。令欢岁数小,拉扯之间,伤到吓到了都有可能,万不得让她见这样的场面。
可是不等她将令欢带到屋后,院里便传来了丫鬟的惊呼声。
君夫人往外看去,就见一伙兵丁径直闯入,将堵在门口的几个丫鬟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
不过片刻功夫,兵丁们便将整个院子戒严住了。
君夫人缓缓站定,默不作声地将君令欢护在了身后。
便见那位赵大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下官请国公夫人安。”他看向沈氏,似笑非笑地行了个礼。
君夫人挡住令欢,淡淡道:“大人骤然闯入府上,妾身实在当不起这一声安。”
赵大人笑了几声。
“君命在身,还请夫人见谅则个。”他说。“今日下官来,只因有消息称,国公同山东贪墨一案有所瓜葛,如今需在府上搜查。按条例,夫人还需同下官往慎刑司一趟,等水落石出,下官再将夫人请回来。”
君夫人握着令欢胳膊的手一僵。
他这意思,便是要关押自己了。
“不知大人这条例,遵循的是我朝哪条律令?”君夫人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问道。
赵大人却是笑了。
“自然是君命了。”他说。“哦,对了,府上还有位八岁的小姐?府中无人,便将小姐一并带去慎刑司照顾吧。”
君夫人后退了一步。
他这是要连着令欢一并关押。到了慎刑司,那就是要被下到牢狱之中,狱中阴冷潮湿,且进去了就是犯人,届时要遭受怎样的折磨,都未可知。
她的心凉透了,紧紧握着君令欢的胳膊。
君令欢也不是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此时吓得肩膀微微地抖,胳膊也被娘亲握得生疼,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既是君命,便要有圣旨。”她看向赵大人,说。
这种命令,四皇子的确下得出来。但是一来,他如今还不是太子或皇帝,二来,即便他坐上了皇位,也不能这样无理由地下达扣押官家女眷的命令。
赵大人却笑了几声。
“夫人,秦门关守军就在城外,下官来,不过是来通知您,并非来征求您的意见。”
说完,他抬了抬手。
顿时,院中的兵丁蜂拥而上。
周遭几个丫鬟忙护上来,却被粗暴地拉扯开。紧跟着,便有兵丁押住了君夫人,将君令欢从她怀里往外扯。
君夫人自然拉扯不过,被一把拽开。
“娘!”君令欢被一个兵丁挟住,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随着声音,一对已被忍了半天的泪珠子滚落而下。
君夫人再顾不得仪态,挣扎着往君令欢那儿去。
却是被越拉越远。
“带走。”赵大人淡淡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破空之声向起。
随着那道声音,一道利箭自远处破空而来,如同扑向猎物的鹰,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
赵大人什么都来不及看见,也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将他重重钉在了地上。
赵大人顿时没了气息。
周遭的兵丁尚来不及反应,便有一背弓之人从对面的屋顶上纵跃而下,冲进了主屋之中。
他收起弓,抽出刀,在众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时,刀刃抹过挟持着君夫人的那两个兵丁的咽喉,二人顿时倒地,鲜血染上了君夫人的罗裙。
屋外,原本戒严在院子四周的兵丁,已被赶来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全解决了。
而屋中这几个,早被吓得傻了眼。
挟持着君令欢的那个兵丁,吓得一把将君令欢推了出去。
小姑娘站立不稳,往前一摔,立时被一个满身血腥气息的身影接住了。
君令欢抽噎了一声。
同他兄长的怀抱不太相同,这人身上硬得很,还散发着一股血气特有的铁锈味。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不太清他的长相,但看得见他锋利的下颌,和顺着下颌淌落的血。
她还不知道,这个少年叫段十四。
段十四看向那个兵丁。
他根本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吓人,面上染血,面无表情,一双浓黑的眼,又冷又深,不像常人,只像一把染血的刀刃。
他方才恰好借助了君令欢,此时单手握刀,另一只手里,抱着个一身鹅黄罗裙的、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那兵丁直往后躲。
但下一刻,那少年走上前来。
刀尖刺入了他的咽喉,他的鲜血溅了少年一脸。
那兵丁不知道,他激起了这个人性并不完善的少年,骨子里难得的一丝仇恨情绪。
那是在这少年极小时、也被这般挟持在角落,看着自己父母被段崇一刀一刀手刃的黑暗回忆。
兵丁睁着眼死在段十四的刀下。
他收回了刀。
按他平日里的习惯,此时办好了事,便要向眼前的主子复命,再借着去做接下来的事。
但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却皱了皱眉。
主屋之中陈尸几人,看上去一片狼藉。
忘了。
他忘了主子吩咐过,不要让血脏了永宁公府。方才尽是下意识的行为,倒是忘了主子不让他在这杀人了。
段十四有点懊恼。
就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怀中软绵绵的,有种他极为陌生的淡淡的甜香。
他低下头。
是个小女孩。
方才接物件似的将她接住,倒是忘了,是个活人。
他正要将君令欢放开,就见那小姑娘抬起了头。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是极为温和漂亮的深棕。这会儿那双眼里正含着泪,眼睛一眨,睫毛上的小水珠便簌簌地抖。
那小姑娘抽噎一声,显然是被他吓到了。
段十四早习惯了这种带有恐惧的眼神,松开胳膊,便要将她放回地上。
却听那小姑娘糯糯地开口了。
“……谢谢哥哥。”她软绵绵地说。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段十四心口撞了一下。
他静静和君令欢对视了一眼。
他并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吓人,眼神有多冷,只见得小姑娘一愣,泪珠子又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滚。
他顿了顿,接着面无表情地将君令欢放了回去,转身向君夫人抱刀。
“属下办事不力,此后自去主子那里领罪。”他道。
未能完成主子要求,让国公府中见了血,此一罪也。
……似乎将国公府的大小姐吓哭了,此二罪也。
第122章
君怀琅和薛晏一路纵马, 赶在这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秦郡。
秦郡是长安城外的最后一个州郡,过了秦郡, 便是长安。作为长安之外的最后一道关隘, 秦郡的守备向来比其他的州郡都要森严,向来消息, 也要灵通得多。
他们一路北上,路过其他地方州郡时,凭着薛晏广陵王的身份就可畅通无阻。
可到了秦郡,薛晏便是早被皇上安排南下的钦差大臣,没有诏书, 自然不能随意回到长安,即便秦郡的守军和官员拦不住薛晏, 薛晏回京的消息,也会被第一时间送去长安。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如今秦门关的军队,定然盘踞在长安城外。消息送出长安,一定会第一时间经过他们。到了那时, 他们有所防备, 好不好攻打是另一回事,如果他们穷途末路,冲入长安,那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这也是君怀琅所担忧的。
离秦郡越近,他的担忧便越重。但是,长安不可不回,秦郡又是必经之地。
君怀琅便没有对薛晏提及,只暗中想好了对策。
到了秦郡之后, 先同郡中官员周旋一番,看看那地方官是个怎样的人,对待京中急变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若能达成共识,畅行而去,自是最好。若不能如此,也可借机看看是否能够游说或利诱。如果对方本就是许家一脉的官员,那便只能借机杀之,想来锦衣卫是有这样的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