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鼻腔里哼出长长的重气,最终理亏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委屈,可太子之位朕不是封给你了吗?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事实证明,朕也没选错人。”
“那都是我用命挣来的!”赵思洵红着鼻子强调。
“是,我儿能干。”望帝最终还是安抚了他。
“那我要的矿,您都给吗?不要嘴里说着愧疚,结果就嘴巴上讲讲,真要补偿的话,早就变着花样给这给那了,还要儿臣可怜兮兮地求。”
望帝显然不想再被控诉一番,直接道:“给!”
赵思洵勾了勾唇,似有高兴,又似乎还想以此拿娇,便问:“包括金矿银矿?”
“银矿,朕可以给你一座,算是朕对你的补偿,但是金矿……”眼看着赵思洵又要发作,便头疼道,“也给你。”
瞬间,赵思洵露出了笑容,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多谢父皇。”
被眼泪润湿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特别好看,谁见了都得跟着愉悦。
望帝摇头,便问:“那兵器……”
赵思洵道:“儿臣让人带来了,就在门外,曲公公。”
曲怀走出大殿,带着高山进来,高山背后就背着这把长长的奇形怪状的武器,听说称之为枪。
赵思洵让高山卸下来放在桌案上,自己替望帝演示。
“这武器分为两部分,其一主体名枪,就是这个大件,其二,便是子弹。”他从高山手里接过一匣子子弹放在枪旁边,“用法很简单,将枪上的弹匣卸下来装入这一枚一枚的子弹,然后上膛,拉动上面的枪栓,使之处于待发射状态,犹如弓箭拉满……”
赵思洵端起枪,周围看了看,似乎在寻找可射击目标,最终曲怀一甩浮尘,往前一步点了点头。
赵思洵嘴角一抽,“怎么一个个这么喜欢用身体挡枪?曲公公,不怕受伤啊?”
“若不知其威力,今后如何保护皇上?”曲怀道。
“行吧,往你的右手三寸之距,您可要接住了,我数到三。”说着,赵思洵后退到十米之远,一直在墙根之下才停下,“一、二、三……”
“砰——”
一声巨响,惊得望帝差点摔了手边的茶盏,整个人处于紧绷之中,护驾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生生给咽了下去。
在一股硝烟味中,几人的目光不由地看向曲公公。
时间太短了,距离太近,即使曲公公早有准备,也差点握不住这枚子弹,强劲的内力凝聚在他的手上,那是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子弹还在旋转带动空气的气流,似乎试图穿过这层内力屏障,但最终释放完动能被曲怀一把握在手里。
门口响起了一阵骚动,有禁军跑动之声传来。
“皇上!”张昊的声音中带着着急。
“朕无事。”望帝胸口起伏,强自镇定道,“张昊,你进来。”
“是。”
张昊进门就看到曲怀收敛内力,将一枚椭圆形的东西放在桌上,结合随赵思露前往夷山迎接赵思洵的手下所言,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忍不住问:“公公,怎么样?”
曲公公凝重道:“六层的内力。”
张昊暗暗心惊,果然。
望帝看着那枚子弹,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道:“洵儿。”
“儿臣在。”
“你还想要什么?”
赵思洵唇角一扬,“那儿臣就不客气了,除了五百虎贲之外,我还要三千府兵!”
对于善平王赵嘉烨和正武王赵永靖的处置,赵思洵没置喙过一句。
不过望帝不是个拎不清的皇帝,他很清楚,刺杀太子未遂,若是不加严惩,底下的儿子有样学样,必然会给南望带来层出不穷的麻烦。
是以,第二日朝堂,善平王和正武王身上的爵位被撸了个干净,连同封地一起尽数收回,并贬去西南,东南边界,非大赦不归。
其中金银两矿赏赐了太子,用作补偿,又添了数座矿脉,确保夷山武器的打造。
同时,后宫中贵妃受儿子牵连遭贬为嫔,朝堂上,太师一样因为外孙罢免了官职,可以说,望帝为了巩固赵思洵的地位,掀起了京城最大的一浪,打翻了数条大船。
一时间,南望京城人人自危,只有赵思洵稳稳地坐在太子的宝座上。
他一千虎贲卫到手,各个配上了一套枪支弹药,遥看北方,如今只差一把天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思洵:大猪蹄子,这大实话我想说很久了,麻烦心里头有点B数。
第124章 俱备(二更) 只要我在,他不能也得能!
此刻, 清虚派大殿,灯火通明,所有的长老包括弟子皆站在其中。
玉书真人听着段平沙的宣布, 整个人踉跄了一步,他缓缓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段平沙, 似乎想从师尊的眼里看到玩笑二字。
他想不明白, 明明几天前, 段平沙还在欣慰他的成长, 赞成他所主张的急流勇退,道衣钵可承, 怎么今日……
他张了张嘴,不敢相信。
然而, 大殿之前,所有弟子瞩目之下, 这又如何不让人当真?
玉书脑中一片空白,最终噗通一声跪下来, 恳求道:“请师尊收回成命, 弟子知道错了, 莫要将弟子逐出师门!”他双手伏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玉书是段平沙最看重的弟子, 倾囊相授,谁都知道他对玉书的厚望,后者而立之年成就宗师, 亦是门派的希望。
所有弟子见此面面相觑, 满头疑惑, 皆以为自己听错了。
逐出师门者, 素来是犯了不可饶恕大罪,可他们实在不明白玉书做了什么让掌教如此恼火,不仅断了师徒情谊,甚至连门内都不让呆了!
而且更让人惊讶的事,这么多长老竟没一个帮忙求情!
这就意味着此事已成定局,无可更改了。
玉书呆呆地望着段平沙,接着看向自己的几位年长师兄,面露恳求。
段平沙的弟子,论年纪也已经过了半百,甚至比段平沙都要老态,对于玉书这个小师弟,向来宽容宠溺,予求予于,从无二话。
可今日,一个个纷纷别开脸,不敢看小师弟崩溃的神情,只能摇着头,面露叹息。
只听段平沙道:“不必多言,贫道心意已决,既然你我志向背道而驰,就不必再做师徒,耗光情分。玉书,你没错,只是此刻清虚派与你格格不入,那便自请下山去吧。”
玉书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愣住了。
段平沙再道:“清虚派历经磨难,传承数百,不仅有大舟破浪的勇气,更该有随波逐流的坦然,行至岔路,各走一方,并无错误。若门内亦有此想法,自可跟着玉书离去,贫道绝无阻拦。”
此言一出,弟子们窃窃私语,惊讶之声不绝入耳。
而玉书也终于渐渐明白段平沙的打算,这位掌教虽一意孤行,决定赌一赌那未来无需缥缈的无极之途,却也害怕无功而返,将百年清虚毁在自己手里,是以壮士断腕,逐出玉书,给清虚派留下一点星火传承。
若他成功,自可再有师徒相会之时。
玉书听出弦外之音,怔怔地望着师尊,只见后者对他浅浅而笑,其中期许之意不言自明。
“师尊……”他的眼眶瞬间湿红,落下泪来,他跪在地上,悲哀如浪潮淹没,肩上则扛起了无形的沉重压力。
他无法再任性,也不再乞求段平沙收回成命,最终只能再一次深深磕头,“弟子遵命,望师尊保重!”
“唉……”段平沙闭上眼睛。
接着玉书向自己的师兄师叔叩首,“诸位保重!”
几位头发见白的师兄们不舍道:“小师弟……你也保重。”
玉书最后一个磕头面朝殿外,对着清虚山无声一叩,接着他站起来,拿起剑默默地走出了大殿。
第二日,清虚派掌教将关门弟子逐出师门的消息,不胫而走,同时亦以祈福之名关闭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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