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就这脾气。”
闻笛笙爽快道:“只要别凑上去找死就行。”
“谢了。”骆哥说着站起来,提着嗓子,带疤的脸露出凶恶的眼神,瞪着船上所有人道,“马上就进水鬼道了,老子再说一遍!在船上,不管是谁都给老子安分点,别瞅着姑娘漂亮就管不住裆下那玩意儿,也别看人出手大方就动歪心思!惹了不该惹的人,投胎都轮不上你们!大伙儿都是一条船上的,互相照应点,听明白了没有?”
他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很明白了,该提醒也已经提醒,可谓仁至义尽,若还有想不开的见财色起意,就怪不得他了。
船上的人还是怕他的,这话一说,那些猥琐不善的眼神果然收敛了不少。
闻笛笙心中一哂,耸了耸肩,信步往船尾靠去。
而在他离开后,一位坐在角落里的瘦小男子抬起头,他脸上抹了灰,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身上还算干净,只是那身衣服不像是他自己的,宽大如同麻袋一样,头上还带了一顶灰扑扑的帽子,实在不起眼。
见闻笛笙朝船尾去,他想了想也提着自己的包袱,小心翼翼地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2000营养液集赞的速度好快,遥目瞪口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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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使坏(二更) 人生难题,何处求解,叶宫主只剩皱眉。
此时船已经远离渡口, 缓缓地驶向两座岛屿之间,那是水鬼道的入口,看起来像一只凶恶的鬼张开的大嘴, 名字倒也贴切。
赵思洵站在船尾前,只见彩纱衣裙随风飘扬,深吸一口气, 张开双臂, 以拥抱的姿势闭上眼睛, “阳光, 湖水,微风……这就是自然的味道, 我喜欢。”接着他转过身,明媚的目光看着身后之人, “霄郎,你喜欢吗?”
叶霄已经对赵思洵这过分亲昵的称呼无动于衷了, 他很清楚,他若表现的越在意, 越抵触, 这人就越起劲。
既然这位王爷叫得出口, 他有什么不敢听的。
只是喜欢?
这船又小又窄,脏乱破旧, 甲板上还湿漉漉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虽然有个内仓, 可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多拥挤脏乱, 打死他都不会进去。
叶霄别说是喜欢, 他甚至觉得难以忍受。
算着时间, 要在这上面呆上三四天,思及此,他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于是忍不住看了赵思洵一眼,带了一点幽怨。
虽然他走哪条道都没意见,可从未想过,私道上的船是这般一言难尽。
叶大宫主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委屈过自己,哪怕一路从天山到南望,也是挑着舒服的方式赶路,就算遇上破庙,还有手下帮着铺床点火。
“怎么了?”赵思洵仿若无知无觉地眨眨眼睛,还东摸摸西摸摸,似乎觉得新鲜,漂亮圆润的手指甲甚至扣出了船沿上黑漆漆的青苔。
叶霄见此,暗暗吸了一口气,心说待会儿可别用那只手抓他袖子。
“这船估计很久了,从来都没清洗过,有点脏。”赵思洵一边擦去手指上的青苔,一边吸了吸鼻子,“嗯,还有一股子霉味,条件可谓艰苦。”
听着这话,叶霄眼神微微一动,“下船?”
赵思洵望着已经渺小的渡口栈道,为难道:“可这都已经开了,离岸边那么远呢。”
“能回去。”平静的话语表现出对自己强大的自信,叶大宗师轻功一绝,就是带上个累赘亦不在话下。
他看着赵思洵,眼里带着一丝丝期待。
叶霄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想做什么竟还要征求赵思洵的同意。
后者面露纠结,似乎有些犹豫,当叶霄以为赵思洵同意的时候,没想到这人竟拒绝了!
“还是不了吧,作为一国亲王,我向来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如今既然有这机会微服私访,便体会一次百姓的艰苦又如何?方才那对夫妻痛失爱子,却连赶路的资费都出不去,实在令人心痛。”
赵思洵用悲天悯命的声音缓缓道出冠冕堂皇的话,还装模作样地露出感同身受的痛惜之色,叶霄见此微微一挑眉,神情淡漠,“所以你想在这条私道上做什么?”
“嗯?”赵思洵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副你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的模样。
叶霄心下一哂,于是微微凑近,轻声提醒一句,“王爷,自己人,坦诚相待。”
这都是赵思洵刺他的话,叶霄记得很清楚,也逮着机会噎回去。
赵思洵一听,转着眼珠子绾起耳边的头发,仿若后知后觉般道:“呀,我记起来了,是有那么一点打算。”
果然!
不过只是一点吗?
赵思洵的鬼话,叶霄算是知道了,只能信三分。
他稍稍思索,便问:“水匪?”
赵思洵的笑容顿时盛开来,如湖上粼粼的波光,赞叹且崇拜道:“霄郎真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就是聪明!”
这个恭维显然是夸张了。
“不敢当。”叶霄轻轻一叹,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水鬼道上除了水匪还能有什么?
可就算猜到了,他也不明白跟赵思洵有什么关系。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叶霄很清楚,别看这位王爷年轻未及弱冠,可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满身心眼,做任何事都带着算计。
一般人猜是猜不到的。
可若是问……
“霄郎不好奇吗,我为何千里迢迢跑来跟水匪过不去?”赵思洵笑嫣嫣地看着他,一副快问吧问吧,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的模样。
叶霄试探着问:“王爷可愿赐教?”
“啊呀,又来了,你我一路结伴,情分非比寻常,为何总是这般生分,你叫我什么?”赵思洵不满地嗔了他一眼,配着那副花容月貌,像撒娇一样。
科插打诨的本事炉火纯青,叶霄忽然不想知道了。
那种羞耻的称呼,赵思洵叫得出来,他是叫不出来。
见他沉默,赵思洵诧异道:“不会吧,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我那便宜爹叫我叫得不要太顺口。洵儿,这称呼不是挺好听的?赶路无聊,环境糟糕,来点情趣行不行?”
这真是为难叶霄了,虽然不曾试过,但是直觉告诉他,一旦开口,有些事情就再也回不去,称呼绝不能乱叫。
他侧过身体,声音微冷,“你若不愿告知,那便算了。”
赵思洵歪了歪头,抓住他的袖子,“生气了?”
叶霄将袖子抽出来,“没有。”
“你连袖子都不让我拉,还说没生气。”
叶霄有些头疼,“你手指摸过船。”
闻言,赵思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透着红,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就是指尖还残留了一点苔藓印记,嫌他不干净?
赵思洵呵呵一笑,心说兄弟,你打算在这艘船上就这么站三天吗?
毕竟这船哪儿都不干净。
他眯了眯眼睛,坏心一起,下一刻,他娇呼一声:“霄郎,风好大,人家吹得难受。”说着一把扑进叶霄的怀里,扯住对方的衣襟。
冷不丁的,叶霄被扑了个满怀,一低头,只见赵思洵的手指就在他的衣襟上用力搓,洁白的衣领顿时染上了一点黑绿,使坏使得明明白白。
叶霄:“……”这小子!
他盯着赵思洵的后脑勺,暗暗咬了牙。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个少年郎,为什么能够仗着女子身份如此肆无忌惮?
如此恶劣的性子,在南望皇宫里究竟是怎样隐藏起来的!
真是看走眼了。
可问题是他现在是推开还是不推开?
推开,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必然再出幺蛾子,叶霄不确定还能不能招架的住。
不推开,青天白日,两人相拥,实在不成体统。
人生难题,何处求解,叶宫主只剩皱眉。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一个货箱后传来短促的声音,他寻声望过去,一张熟悉的圆脸慌慌忙忙地缩回箱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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