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宫的产业若是放在这位太子殿下手里,她表示叶霄别说几百两一件的云锦,就是穿金衣,赵思洵都供得起。
“若是这样,那太好了。”苏小将军惊喜道。
话落,便有护卫走进来禀告:“殿下,炸.药已经试验成功。”
“很好,苏小将军,将城门前清理出来,全部埋进去。”赵思洵吩咐道。
“全部?”
“对,全部,不需要保留,只要给他们一个错误,我们储备还有就够了。”
苏小将军闻言,连忙点头,“是。”
接着赵思洵将目光看向了乌铎,“舅公,那十几个宗师,你能应付吗?”
相比起十万大军攻城,让他更担心的反倒是乌铎那边。
就今日所见,与乌铎和三位掌门周旋的有十个,伺机刺杀赵思洵的有两个,还有一个暗中放冷箭,已经有十三个了,这还不包括坐镇军中的,却不知还有几位。
若是云霄城久攻不下,必然会想办法从乌铎那里突破。
三位掌门的宗师境界尚浅,一对一已是勉强,只靠乌铎支撑,大宗师之威的确无人能及,但蚁多还能咬死象。这次云霄宫没一个能站出来,可见是真的站不出来了。
乌铎道:“能不能应付,都得应付,只要老夫在,这城就不会破!”
大宗师的底气让众人纷纷安心。
赵思洵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都回去吧,大家好好歇息,几位师叔不要太过操心,尽快恢复武功才是上策。”
这话,赵思洵是对司空灵他们说的,云霄城屹立三百年不倒,还是得看云霄宫。
说到这里,司空灵她们郑重点头,“我们也准备闭关了。”
大盛军不会就此败退,总会有一次更加凶猛,不顾一切的进攻,到那个时候,她们绝对不能再站在弟子身后,无能为力。
平静的夜晚,赵思洵坐在屋顶上,望着远处巍峨的天山。
天空星子点点,缀着幕布,仿佛一副静谧的画,仔细看,连绵之中隐约有座宫殿,而他的心上人就在里面。
他低声细语,哼着调子,“我在这边,你在那头,等你出来,与我一面,倾诉衷肠,同见白首……”
“洵儿,唱什么呢,喝酒吗?”身后落下一个人影,乌铎将酒坛子递了来。
赵思洵抬头,笑着接了过来,仰头一口,“我在想,霄哥哥什么出来?”
“这不好说。”乌铎在他身边坐下,“一般来讲,招式好练,内力难修,从无到有容易,从少到多就难,这玩意儿没别的捷径,只有一点一点积累,受天赋所限。不过叶霄不一样,那小子的武功已经没人看得懂了,一日千里都有可能。怎么,想他了?”
“那肯定的呀,有他在,我就无需想这么多,我家叶宫主手握一把剑就足够为我开疆扩土,扫清障碍了。”
乌铎不太高兴道:“老夫不行?”
赵思洵转过头看着他,“舅公,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您还能应付更多的宗师吗?”白日里,赵思洵没有追问,怕影响军心,但现在无人之时,也没什么忌讳了。
乌铎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道:“能,怎么不能,老夫可是大宗师,天下第一。”
然而赵思洵就这么望着他,显然是不信的。
最终乌铎挠了挠头,没有办法,“什么都瞒不过你,叶霄那小子跟你说了?”
“是指您偷偷跟他学无极功一招的事?”赵思洵问完,又接了一句,“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猜的。”
乌铎:“……”也太准了点吧。
他于是喝了口酒道:“其实我本来想学无极功的,但叶霄小子不让,非怕我走火入魔,就只教了那一招。洵儿,他也不是有意瞒着你,我让他别说。”
“学了就学了呗,我也学过,不过瞒着我做什么,难道一定会用得上?”虽说是反问的口气,可赵思洵相当笃定。
乌铎在他的目光下砸吧砸吧嘴,最终无奈道:“这心眼咋长了那么多。”
“不多我早死了。”
这话实在,乌铎把酒坛子里的酒喝完,拿袖子一抹嘴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天下大宗师除了那几个有名的,还有不现于人前,都不知道活没活着的老妖怪,按年纪算,三花和段平沙都只能算是晚辈。”
这话就有意思了,赵思洵想了想道:“难道说,宁娥背后还有老祖宗?”
“嗯。”乌铎点头,“他来过夷山族,应该是三十多年前了吧,那时候我还没去东海。”
“做什么?”
“打造神兵,他也想要一把天问一样的剑。”
赵思洵一听,感兴趣道:“那打了吗?”
“打啥啊,夷山族那时候功力最高的是你外祖,他也是名宗师,其次就是我了,相比起来,我天赋还更好一些。你说两个宗师怎么打天问,铸心之术都没圆满呢,若真有,天底下还会只有一把天问?”
“这倒是。”赵思洵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不过我不死心,就试着铸了青云和山海,但是差了许多火候。说来我能想到东海,还是他指点我的,于是决定去闯一闯。”
这一去,三十年,再回来时,熟悉的亲人都死了,只有外甥女的血脉还苦苦支撑着。
有时候乌铎想想,值得吗?
可惜光阴无法回溯,他无从选择,只能将面前这个臭小子保护好,对得起姐姐,外甥女,也对得起族人。
“比三花和段平沙的年纪还大,这位怎么活下来的?”赵思洵疑惑,“那两位之所为围攻云霄宫,是知道自己再不拼一把武功就得往下掉,不甘心而已。”
乌铎听此一笑,“你家叶霄自废丹田都能重新再练武,人家想活久一点,也不是不可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各种不为人知的秘术,太多了。我跟你说,三十年前,你若是不问他的年纪,那长相,就跟叶霄一样,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举手投足也很仙,迷倒一片男男女女不成问题。”
“是吗?那我勾搭一下,能勾过来吗?”赵思洵笑嘻嘻地问道。
乌铎无语地看着他,“正经点,也不怕叶霄听到。”
“他听到就好了。”赵思洵捧着酒坛喝了一口,“总之,我听明白了,您打不过那谁。”
乌铎一听,不得劲道:“胡说,这没交过手怎么知道?”
赵思洵幽幽道:“没交过手,你就想练无极功了。”
乌铎语塞,讪讪道:“防患于未然嘛。”
赵思洵闻言扯了扯嘴角,笑容慢慢收敛,望着天山的方向,他低声说:“舅公,对不住。”
这话乌铎就不爱听了,他一把揽过外孙子的肩膀,“对不起啥啊,老夫还惭愧呢,武功那么高,回来族人都没了,有什么用?洵儿,至少现在老夫还能出一份力,挺好。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有我。”
“嗯。”
“来,咱祖孙碰个坛。”
赵思洵点点头,将自己的小酒坛撞过去,一磕,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乌铎仰头准备一饮而尽,却发现早就空了,“啧,你等着,老夫找和尚再要一坛。”
赵思洵眼见乌铎就要跳下屋子,不由唤道:“等等,舅公,那位叫什么?”
乌铎回忆道:“宁……宁寒?”他见赵思洵沉重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三十年前年的老妖怪,说不定是老夫杞人忧天,这人早就死了,你别多想。”
说着他轻轻一跃,下了屋顶。
然而真的是多想吗?
赵思洵望着天山上的云霄宫,也不忙着喝酒,反而从怀里掏出那只埙,回忆着与母亲相处的两年,耳畔是那温柔熟悉的曲调,轻轻地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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