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群鬼鬼祟祟、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群大汉都按压不住心里的厌恶,催促着马儿跑了起来。
那边端王的亲卫看人离开,上前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端王却是轻松地笑了笑,道:“本王猜到辉光在哪里了。”
官道比两边高出一截,左边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右边是条长长的沟,长了些草和灌木。端王弃马,拨开草,沿着河道往回走,起先还没什么踪迹,走了快有半个时辰,在河边发现了半枚脚印,端王当即松了口气。
看来辉光先是在茶棚误导了人,又半道下马,让马往前跑,自己却是走了小路。众人随着脚尖指向,就见一条小溪分支蜿蜒而上,进了远处一片果林。那倒是个容易藏身的地方。
端王心情都轻松了几分,带人赶了一会儿,进了林子,树木枝丫低垂,绿叶繁茂,不容易见人。端王把人分开,让人去找,自己找到小溪边,不见人的踪迹,正在惊疑不定,难不成辉光不在此处?忽然就听吧嗒一声,鼻尖一凉,伸手一摸,好似一滴水。他抬头一看,就见头顶树枝被人拨开,露出了辉光熟悉的脸。
他一边抱着树,一边手忙脚乱地抱着一只啪嗒啪嗒甩他脸的鱼。
这让人实在是意想不到的造型。
端王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要问,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你是多想吃鱼啊?”
逃命都要先抓一条。
何明德也很尴尬。
他本来就不是很会骑马,跑了这么远,又步行,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小溪边歇会会儿。这边风景有很好的,风吹的很舒服,不知不觉他就懈怠了起来,顺手捡了跟棍子削着玩。何明德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脚下一条大肥鱼,静悄悄的飘着不动,他也没多想,又顺手拿棍子一戳,万万没想到那鱼也不逃,就被戳了个对穿。
这和走在路上捡了钱有什么区别啊。
何明德正遗憾无人分享,就听到远处有人声传来,他也不知来的人是谁,那鱼被戳了个透心凉,也不能扔水里让人看见,只能抱着鱼爬上了树。
没想到这鱼在水里呆头呆脑,这上了岸被戳了,反倒是挣扎的厉害,啪啪啪打脸。何明德手忙脚乱,把鱼从树上递下去,终于能擦把脸了。
“一会儿回府,把这个拿去做烤鱼。我的拿手菜,回头请王爷尝尝。”
端王无语,也觉得好笑。他把鱼顺手递给亲卫,对着树上张开手,“那你还不快点下来。”
何明德看着他那姿势,笑眯眯的:“跳下去啊?王爷接我?”
“嗯。”
这什么偶像剧情节?何明德也迷之甜了一下,才拒绝了,准备自己再爬下去。他攀住枝条,脚踩着树干,正要往下,忽然感觉后肩膀一痛,右手一麻,竟然抓不住树,不由自主跌落下去。
池旭尧还以为他是抓脱了手,忙上前接住了人,那手感却不对,人都是软的。翻过辉光正面一看,辉光竟是半阖着眼睛,神情恍惚,唇色发乌。
明明刚才还好好地!
池旭尧疑心他是被什么咬了,叫了两声辉光,忙脱了他的衣服检查,没找到什么牙印,却看到辉光的右后肩膀一片青色,中心一个黑色的小点,渗出一点血迹。端王也顾不得什么,拿匕首在那里割开一个小口,从里面拔出一根乌黑的毒针。何明德硬是被疼醒了。
难怪无人察觉!
亲卫都警觉起来,这林中竟然还藏了其他人!他们立刻把王爷和侯爷围在了正中间。几个亲卫跳上了树梢,才树林中检查。
风过树梢,枝叶响动,也不知哪里还藏着多少人,杀机四伏。
池旭尧却是顾不得许多,眼看辉光情况不好,他就要俯下身去,吸出毒血。何明德哪里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往外一滚,躲开了。
他这会儿都不算太清醒了,道:“那都是电视剧瞎说的,要相信科学,不能吸。”
池旭尧不管他,何明德硬是握住了池旭尧的手,拦住他,“旭尧,不要让我生气,不然毒血运动的更快。把伤口再割开点,用活水冲洗,去找大夫。”
池旭尧只能听他的,忍痛又割开伤口,幸好在溪边,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用活水冲洗伤口,刚开始出来的血都是黑色,后面才稍微好了些,颜色却也发紫。到了一半,何明德就昏了过去,池旭尧不能再动他,只是吩咐人赶紧回城接唐大夫。
两个亲卫不多时,拖了个黑衣人过来,回禀道:“王爷,抓到了人,但是自杀了。他身上带着的毒针,和刺伤侯爷的一样。”
但是把这人搜了个底朝天,除了两把匕首,一盒毒针,这人身上什么也没有。
过了快两个时辰,唐远游才被人快马加鞭送来,顾不上腿软头晕,先过来给何明德灌了两瓶药,何明德人昏迷了,还是吐出一口血来。唐远游脸色沉重,擦了把汗,掏出银针,把何明德扎成了个刺猬,才道:“王爷,我不知侯爷中了什么毒,只能先给他稍微控制住,保住心脉,最多也只能撑六七日。虽有毒针,但若是想分析出其中用了哪些毒物,要慢慢试,只怕侯爷撑不了那么久。”
“只有知道侯爷中了哪些毒,我才好对症下药,王爷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过了六七日,就算有解药,也没用了。”
第98章 离魂
池旭尧感觉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分辨不出唐远游的意思。他说的每个字自己都听见了,却很难明白他的意思。
唐远游不得不提高了声音,顺手拿针扎了端王一下,让他集中了注意:“王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若是有线索,就去找,我也尽力,这毒凶狠,侯爷的命,一半都到阎王殿了。”
端王被他扎了一下,也清醒了,稳定了心神,才吩咐起来,留下亲卫,吩咐若是今晚自己还没有找来,他们就在城外找一个隐蔽之处,把辉光藏起来,回头给自己递个消息。他若是想和阎王抢人,时间是一点都耽误不得,池旭尧匆匆吩咐了,在昏迷的辉光额头亲了一下,就包起一根毒针,匆匆回城去了。
他一路上片刻不歇,入了宫门也不下马,竟在皇宫甬道纵马,有禁军来拦,也都被他用马鞭打开。有进宫的官员见了,难免都生出疑惑。
到了内宫,端王滚鞍下马,不等人通报,就冲进了父皇的书房。
皇上一个人盘腿在塌上下棋,见他来了,笑呵呵地招呼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一头的汗……怎么脸色这么差,眼圈红红的,是受了委屈了?”
父皇的神情同往日一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就连池旭尧都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但很快,池旭尧就清醒过来,自己怎么会误会呢?除了太子,谁还会想要杀辉光呢?池旭尧又是不解,又是委屈,又是担心,又是怨恨,却又不得不低头。
他跪倒在父皇面前,趴在父皇的膝盖上,忍不住哽咽,“父皇,我听你的,我与辉光和离,你放过他,你给辉光解药好不好?”
虽然他从前总是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如何,辉光都必须留在自己身边,但那不过是一种孩子气的话。如果一定要用分别换辉光安好,他只能屈从于这样的命运的安排。
池旭尧感觉父皇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那温热的感觉如同从前,却没有了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他听见了父皇困惑的声音:“你能想清楚,跟辉光和离,那很好,父皇很高兴。但是你说的后半句话,父皇倒是不理解,辉光是你爱的人,我伤了他,你岂不是会伤心?父皇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莫要被人挑拨了。”
池旭尧又急又伤心。
你既然知道我会伤心,又为何还要做?
池旭尧想着父皇宠爱自己,又是磕头,又是哀求,又是许诺从此和辉光再不往来,没想到父皇却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发出这样的命令。池旭尧想到辉光生死未卜,父皇又不肯承认相助,他无计可施,竟是从怀里掏出那毒针,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连刺了几下。
皇上这才变了脸色,再也坐不住,顾不得穿鞋就跳下塌,抓着池旭尧的胳膊,撸开袖子一看,胳膊上三四个乌青的圆,当即大惊失色,顾不得别的,对外一叠声地叫:“宁远,宣太医,让秦照把乌鞘金的解药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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