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经过转角时,一道闪电凌空劈下,接着厄里斯感到后颈一痛,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咬住了,再往后身体就失去了控制。
兰波叼住了他的脖颈,顺着大楼光滑的壁面向上爬,厄里斯被他叼着,一路上被窗楞撞得头昏脑胀。
兰波没有带他回到原地,而是径直爬向了被闪电劈中,正在暴雨中燃烧的培育基地,到了那面被他打穿的玻璃,一仰头把厄里斯扔了进去,还连着他那把霰弹枪。
“把还活着的人都处理掉。”兰波在破碎的玻璃前俯视他。
“你、要我、给白楚年擦屁股?”厄里斯摔了下去,坐在地上仰着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站那的黑豹是魔使,你怎么不扯他来?”
兰波朝他伸出手,雨水在他手中汇集成一把水化钢透明步枪指着厄里斯:“做,或者死。”
厄里斯挣扎了半天,还是举起霰弹枪,将里面还想向外逃的研究员一个一个解决了。
白楚年也已经落在了培育基地观察台,用腿勾着横梁倒吊下来,手里拿着厄里斯的摄像眼球,瞳仁的方向对准厄里斯:“兄弟,笑一个。”
“操,凭什么。尼克斯,你听见没,他们、他们、你来救我啊。”厄里斯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但耳朵里的联络器已经被白楚年切碎,他现在联络不上人偶师。
拥有驱使关系的腺体就是如此,两人同在一处时,实力令人不敢正面相抗。
凌晨四点,培育基地化为灰烬,红狸市的警车姗姗来迟,包围了这片废墟。
红狸市与蚜虫市距离遥远,兰波拖着白楚年回到公寓时,已经快下午了。
进了家门,白楚年才松了口气,嗅着房间里熟悉温暖的气味,浑身都松懈下来。
他的衣服都被雨浇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想进洗手间冲个澡,结果手刚搭在把手上,就被细鱼尾卷住了。
白楚年悄悄打量兰波的表情,那表情真是阴郁到要吃小孩的地步,眼睛半眯着,细成一条竖线的蓝色瞳仁严厉地凝视他。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白楚年挠了挠脸颊。
“错了?”兰波冷声问他。
“嗯,不该拿你的东西去做你不让做的事。”白楚年矮下身子,乖乖地仰头看他,抖了抖毛绒耳朵。
“你想这样混过去吗?”兰波一把抓住他的项圈,力气大得惊人,把他提到面前,“把衣服脱了。”
“唔,要睡觉吗,我去洗个澡。”白楚年知道老婆嘴硬心软,只要自己多撒撒娇他怎么都生不起气来的。
当他的手刚触摸到门把手时,被一股电流啪地打开了手。
“睡觉?”兰波坐到沙发上,尾巴尖拍了拍地面,“在这里,脱衣服。”
白楚年手被电火花打痛了,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兰波好像是真生气了。
白楚年僵硬地走到沙发前,默默掀起背心下摆,一寸一寸从腹部开始掀起来,脱下来扔到地上。
“裤子。”兰波看都不看他,偏头看着窗外。
“别啊老婆……不用这样吧。”白楚年凑到兰波身边想抱他,兰波突然凌厉地瞥了他一眼:“去脱!”
白楚年咬了咬嘴唇,慢慢解开扣子,拉下拉链,泡了水的裤子粘在了大腿上,只能一点一点往下褪。
这下全身就剩下一个黑色的平角裤和项圈了。
“跪下,手扶茶几。”
“……”白楚年犹豫了一下,一条腿一条腿地跪下,双手搭在茶几上。
兰波手中留下的那半块死海心岩在他掌心缓缓伸长,形成一把黑色的长戒尺,他掂了掂重量,扬手抽在白楚年背上。
死海心岩很坚固,但它是没有任何韧性的,并且它对实验体的伤害相当于普通武器对于人类的伤害,伤口不会立即愈合。
房间响起了重重的一声闷响,白楚年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地往前扑了一段距离,要不是双手撑着茶几,怕是直接趴在地上了。
这一下下手的确狠,一道长条状的白痕落在了白楚年背上,肉眼可见地变红了,然后缓缓渗出了一些血珠。
“我说过,我会惩罚你。”兰波用晶石戒尺挑起白楚年的下巴,注视着他隐忍着不叫出声的痛苦表情,“过于溺爱你,让你为所欲为,你觉得你该挨几下。”
白楚年轻声回答:“我没和你商量就行动是我的错,但那些研究员该死,你要是为了这个打我,随便你。”
又一戒尺抽在了他大腿侧,血珠从印子里渗出来,白楚年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抖,但仍旧一脸不服气。
兰波很多年没被真的气到过了,他也冷静了一会儿,低头道:“你以为你做的很完美吗?如果厄里斯得手,全世界的人都会针对你,当然了,我不怕,你敢说你也不怕吗。”
“不会的,我有把握。”白楚年扬起脸,“撒旦替我预测了这件事发展的所有可能性,无论谁来阻止我都是没用的。”
兰波略微抬起眼皮:“占卜不同的未来……那至少要a3级才能做到。”
“有我在,他就可以。”白楚年咬着牙勉强笑笑,“无象潜行者在蚜虫市欢渔节为我做不在场证明,爬虫和段扬给我做入侵复制芯片,拿走芯片会销毁一切留在那里的资料,谁都不会知道这是我做的。”
“疯了。”兰波用力甩下一戒尺,“这些天你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缠着我obe也只是为了让我睡熟然后半夜溜出去,你欺骗我,我很失望。”
“还给我。”兰波抓住白楚年脖颈上的晶石项圈,项圈在触碰到他指尖时融化回了死海心岩形态,夺回到自己手中,“因为给了你这个,你才会随便乱来。”
白楚年抓住他手腕,不让他收回,眼睛睁得很大:“别,这个别拿走。”
兰波甩开他的手,扬起晶石戒尺抽在白楚年手上,又接连几下在白楚年身上抽出血印,白楚年失落地低下头,咬牙撑着桌面挺着,浑身渗出了一层冷汗,睫毛湿漉漉的。
“你不疼吗。”白楚年低着头,水珠挂在他鼻尖上,颤声低语,“我出生在培育基地,他们怎么折磨我训练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他们那么对待你就是不行,就是该死,就算会长知道了要解雇我,我也要弄死他们。你不疼我会疼,我睡不着也吃不下,我接受不了,基督徒会允许别人践踏耶稣吗,我也一样,这根本是控制不了的。还有我的白色小鱼,没有了,他们还把它粗鲁地摔在地上,拍ct影像,那怎么还有活路呢。我还没玩够,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兰波浅浅地呼吸了几口气,停了手。
白楚年抬头看他,清澈地不含杂质。
“去洗干净。”兰波转过身背对他。
白楚年艰难地爬起来,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兰波抹掉眼角渗出来的珍珠质颗粒,爬到卧室床上,侧躺着装睡。这次没睡在鱼缸里。
过了一会儿,白楚年洗完澡回来,悄悄走到床边,见兰波已经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挤了上去。
明明兰波背后的床地方更大,白楚年非要挤到兰波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前,弓着身子,慢慢闭上眼睛。
这么多天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身体早就疲惫得不堪重负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嗅着兰波身上淡淡的气味,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兰波微微睁开眼睛,轻轻揉了揉埋在怀里的alpha的头发。
他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慢吞吞地按键,找到照相功能,不太熟练地给在怀里昏睡的白楚年拍了一张照片。
死海心岩对实验体造成的伤害是不能快速自愈的,此时的白楚年身上一道一道都是戒尺留下的伤痕,看上去非常严重。
兰波慢慢地点开号码,找到言逸的名字,有点笨拙地伸着一根食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按,编辑了一句话:“揍过了。骨子头,断了3个。”
然后把照片发了过去。
第172章
同天早上言逸也没有上班,在家里一直守着电脑盯紧新闻头条,直到第一条关于红狸市培育基地烧毁的新闻出现,言逸立刻点了进去,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到专家称凌晨出现千年一遇的极端天气雷暴是培育基地炸毁的根本原因,言逸的肩膀舒展了一下,交代技术部盯一下媒体报道,合上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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