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房子,萧驯提着药箱跟在后面,韩医生跟兰波问起小白昨晚的情况。
毕揽星提着文件袋走在后面,陆言没拿什么东西,一路小跑在各个房间探头找白楚年。
陆言推开卧室门,向里望了一眼,白楚年不在里面,正打算退出去,一回头,有个雪白的蓝色眼睛的生物站在矮柜上,和他贴脸相望。
猛兽对兔子的物种压制相当强烈,陆言一下子炸了毛,脚下出现一个狡兔之窟,他漏了进去,在两米外的狡兔之窟里掉出来,怔怔看着在矮柜上坐着、正高贵优雅地舔爪的猛兽白狮,身上还冒着沐浴露的香味。
“?白楚年?”白兰地信息素没变,陆言还是认了出来。
白狮依旧懒懒舔毛,头也不抬。
陆言沮丧地回头问兰波:“我现在说话他已经听不到了吗?”
兰波拉开窗帘让光照进来:“听得到,他只是不搭理你。”
萧驯惊讶道:“他还没恢复?”
兰波走过去,吃力地把刚洗干净的白狮抱到床上,白狮没骨头似的,被挎着腋下从矮柜上拖下来,身体拉得老长。
“恢复了,但没完全恢复。”兰波若无其事地把挂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摘下去,捏住粉肉垫,让他伸出利爪,然后拿出一个水化钢剪子给他剪指甲,再用水化钢挫磨平,免得把韩医生的家具都扯烂。
“我昨晚给他注射了解离剂,今早发现他体型变小了,大小变得和普通白狮一样,可能还要小一点,但还没恢复人类拟态。”
韩行谦将兰波描述的情况记录下来,这对医学会来说是个重要的临床数据。
他瞥了一眼扔在垃圾桶里的《狮子的习性》,以及放在床上夹满水化钢书签的《如何照顾猫咪幼崽》,托腮分析:“显然智商和思维也都没恢复。”
兰波用双腿夹着白狮固定住不让他乱跑,拿着两根棉签给他掏耳朵,白狮很不舒服,叫了两声跑开来,用力甩头。
他年纪很轻,叫声也不如真正的成年雄狮吼叫那般富有震慑力,虽然气势很凶,但是嘤嘤的。
陆言试探着伸手去摸他,白狮骄傲地挺起胸来,展示着还很不明显的脖颈鬃毛。
小白对他们的气味都很熟悉,因此没抱有敌意,反而四脚朝天躺下来,露出肚皮和粉爪垫。
陆言小心地问毕揽星:“他这是在干什么?后背痒痒吗?”
毕揽星也蹲下来,打量着说:“恩恩这样躺下来是想让我摸肚子。”
陆言常去揽星家玩,知道揽星家有条伯恩山犬,名字还是他给起的,叫哥屋恩。
“是想被摸吗。”毕揽星慢慢地伸手去撸小白的肚子,不料小白突然翻脸,两只前爪抱住揽星的手就咬上去,两条后腿疯狂旋风踹。
“楚哥,楚哥……”毕揽星僵着身子不敢动,手也不敢贸然抽出来,被踹到眼冒金星。
“randi!松口!”兰波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混乱,立刻站起来呵斥。
小白挨了骂,打了个滚跑走了,轻盈地跳上了飘窗,懒洋洋抬起一条后腿,低头用舌头打理自己的毛。
好在小白不是真心要攻击他们,毕揽星没受伤,但是吓了一跳,问兰波:“我刚刚做错什么了吗?”
兰波点头,手里拿着(并看不太懂的)夹满了水化钢书签的养猫指南,戴上一副水化钢眼镜,翻开一页:“他躺下露肚子给你是信任你的表现,但你上手摸了就是不知好歹,他的意思其实是让你摸他的头。”
毕揽星:“……”
小白趁没人注意,伸爪试探着扒拉揽星放在窗台上的文件袋,扒拉一下,又扒拉一下,文件袋勉强在窗台沿保持平衡没掉下去。
毕揽星连忙抬头:“哎楚哥,那是要你签字的文件。”
小白看了他一眼,把文件袋扒拉到地上,然后欢乐地满屋子跑酷。
毕揽星无奈捂脸,接下来一段时间楚哥的工作怕都是要让他承包了。
小白跑累了停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大家都以为他已经闹够了,终于要休息了,但他突然一个飞扑扑倒陆言,两只前爪踩着他不让他爬起来,叼起他的一只兔耳朵拽来拽去玩,气得陆言捶地大叫:“白楚年!你贱死了!!”
小白的注意力又被萧驯的尾巴吸引到,压低身体,做出埋伏捕食姿态,然后猛地一蹬地板,扑向萧驯的尾巴。
韩医生早一步挡到萧驯身前,一把抓住了小白的项圈,看似温和的表情下,手劲儿极大,把小白上半身提溜起来,在他耳边缓声道:“小公狮子淘气也正常,做了绝育就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么样。”
小白哆嗦了一下,从韩行谦手里挣扎出来,躲到兰波身后,若无其事地舔手,过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就抱着兰波啃他的头。
韩行谦让其他人按住小白,给他抽了几管血带回去化验,然后又补了一针解离剂。在找到促联合素之前,解离剂对小白的控制尤为重要。
“看样子保持本体状态能大量消耗他多余的能量,这样他就不容易因为能量过剩而暴走了。”韩行谦将采集的血样收进保温箱里,和兰波交代后续的打算,“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观察他的情况,我每天都会过来给他采血和补药,等他什么时候恢复人类拟态,你打电话告诉我。”
兰波点头。
韩行谦摆摆手,萧驯提起药箱跟着走了,陆言逃跑似的跑出去,毕揽星捡起踩上爪印的文件袋,无奈苦笑着走了。
注射了解离剂的小白精神变得很萎靡,蔫巴巴地侧躺在床上,四肢摊开,虚弱短促地呼吸。
兰波陪着他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捏弄着白狮的粉嫩爪垫,按动掌心把指甲伸出来,再收回去,然后贴在唇边亲亲。
小白躺了一会儿,吃力地抬起一条后腿给自己舔毛,刚刚被一群人按着抽血,毛都乱了。
兰波托腮看着他认真舔毛,忽然伸手在他两条后腿间捏了捏。
白狮的蛋蛋也很好摸,一对雪白的挂在尾巴根底下,圆圆的,毛茸茸的,有点扎手。
正在舔毛的白狮愣住,保持着抬起一条腿的姿势僵住了,半个粉红舌尖还没收回去。
兰波笑出声,白狮喷了一口气,转身背对他躺下。
“别生气,我只是好奇。”兰波伸手撸他毛绒绒的侧腰,白狮又舒服地发出响亮的呼噜声,转回身不计前嫌地依偎到兰波身边。
在兰波看来,任何生物都是平等的,白楚年现在的状态在他眼里与从前的爱人没有分别,他依然很喜欢。
午后,兰波从午睡的慵懒中睁开眼睛,一条线条俊美的手臂搭在他小腹上,年轻帅气的脸庞挨得他很近,毫无防备地在他身边酣睡。
白楚年身上的白狮拟态都消退了,连头发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他赤着上半身,半趴在床上,肌肉紧实的腰腹微微扭转,冷白的皮肤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透着一圈橙红的边缘。
兰波小心地呼吸,目光描摹着alpha的脸容,细小的汗毛在灼眼的光线下也清晰可见。从前兰波也常常这样端详他,每当这时候,兰波总会忘记太阳灼热,忘了恪守的真理,只知道爱他。
第224章
兰波看着他,忍不住扫开他挡住眼睛的发丝,轻轻用指节拨动他的睫毛。他半趴的姿势给挨着枕头的半边脸压出了两道皱痕,兰波用指尖一抹便平了。
白楚年睫毛抖了抖,困倦地半睁开眼睛,看见兰波就躺在身边,放心地又把眼闭上了,身体挤着兰波蹭了蹭,让他转过身侧卧着,手环上omega的腰,从背后黏糊地抱着他。
兰波背对着他,背后的alpha赤着身子,炽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高挺的鼻梁蹭过他后颈,在他肩头颈窝贴近嗅闻。
“老婆,早安啊。”声音轻小慵懒,哑哑地拖着黏连的尾音。
“已经下午了。”兰波说。
白楚年轻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表,墙上的钟表贵重典雅,明显不是他的品位:“嗯?这谁家,这哪儿啊。”
“韩医生家。”兰波回头瞥他,“是你把我从蚜虫海接回来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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