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名字可以是真名也可以是代号,但只要他自我认可这个名字属于他就可以。”
白狮腺体m2分化能力“泯灭”:可以将生命体瞬间挤压成球状非晶体,并且在损坏球体后,球体主人会从世界记忆中泯灭,除了白狮本人外,人们会失去对那个人的记忆,同时失去探寻他存在的兴趣。
技术部发来联络申请,白楚年接通回答:“二期任务完成,是否撤离。”
韩行谦在里面说:“你回来后趁早到我这儿打安抚剂。”
白楚年哼笑:“我没事。”
韩行谦不以为然:“我这里检测到你大脑里的情绪曲线波动很大,刚刚险些失控了。”
白楚年摸了摸脖子:“噢,是嘛。但我真的很痛,回头我要让你也体验一下,你就会理解我了。”
“你别开车,你现在开不了。”韩行谦直白地揭穿他,“你在发情。你打了抑制剂吗,分化级别越高,注射抑制剂的痛感越剧烈,再加上刚刚一直在消耗腺体……”
最初腺体出现的原因正是一种病毒(飓风病毒)引发的感染风潮,而抑制剂的原理正是抑制病毒的逆转录过程,从而压制腺体发情。但压制发情的过程中同样会压制腺体本身,腺体作为使用能力时为全身提供能量的器官,在注射抑制剂期间会变得很脆弱。
“说了没事,回见。”白楚年不耐烦地关闭了通讯。
回到来时停车的破旧厂房,白楚年把兰波放在车前盖上,双手扶着前盖喘了口气:“等我休息一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腿也酸软起来,疲惫地坐到地上,曲起一条腿,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发闷,能听得出来他在强撑着精神保持镇定。
“没事,一会儿就好。抑制剂的副作用而已。”
一只冰凉的手扶在他不断向外渗冷汗的额头,温和的安抚信息素注入了他的身体。
兰波用尾巴将alpha圈住,为他搭建出一个狭小安全的小空间,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头发。
“别害怕。”兰波压低身体,扶着白楚年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白楚年把脸埋在他怀里,虚弱地蹭了蹭。有点累,虽然没有从前在实验室训练那么辛苦,但疲惫感和每天训练结束时回到繁殖箱里差不多。
他也不是从来没打过抑制剂,但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很想念兰波,在繁殖箱里忍不住把他抱得紧紧的,但老是被推开,起初他以为omega讨厌他,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人鱼怕热,有点庆幸,但也有些失望。
人鱼这个物种对于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而言很稀罕,因为本身稀有,再加上他们异常艳美的长相,常常成为有钱有势的人们争相攀比的玩物。
但白楚年不觉得,他对人鱼并没有特殊的癖好和欲望,只是有种奇怪又疯狂的依赖永远断不掉,有时候看着兰波睡在鱼缸里,只能通过一层玻璃壁抚摸他时,白楚年总会想,如果兰波是个普通的omega就好了,他很想好好地抱着兰波睡一晚,身体贴着他,即使是弱小的人类也没关系,他完全有能力让不能保护自己的小人类过得平静安心。
“我不要安抚信息素,我要接吻。”他眼睑泛红,嗓音也闷闷的,发情期的alpha暴躁又脆弱。
“乖乖。”兰波拍拍他的头,继续释放安抚信息素。适宜的安抚信息素将血管中躁动的血液安抚镇静,白楚年清楚地感觉到体内潮涌般的痛感逐渐减轻。
白楚年烦躁不安地搓了搓头发:“我不是,我不是小孩。我会永远这个样子,没有曾经也没有以后,怎么你好像一直在把我当小孩?”
“不然呢?”兰波疑惑地问。
白楚年望着他:“我们明明做过好几次,我以为我就是你男朋友了。你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又那么冷淡,你会为我受伤去报复,但也会亲自下手随便折腾我,我感觉不到你爱我,你把我当什么?”
兰波沉默了一会儿,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回答:“jideio。”
育儿袋。
“boliea。”
(只属于)我的。
第69章
在两个不同语种中,即使逐词翻译过来,同样一个词语带有的感情色彩也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兰波说完,很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alpha的鼻尖,但白楚年的眼神灰暗下来,拨开兰波的脸,把头埋进臂弯里,心口突突地痛。
兰波被推开,意外地发了一下呆,停止了安抚信息素的释放。
潮湿黑暗的废弃厂房内淡香逐渐隐去。alpha体内刚刚被抑制剂勉强压下去的躁动再次沸腾起来,从每一根血管中透出的滚烫热感让白楚年痛苦不堪。
他指尖打颤从口袋里勾出车钥匙,车灯亮起,门锁打开,然后把钥匙扔给兰波,不耐地催促:“开车,走。”
兰波皱起眉,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抓住白楚年的领口把他拽到面前:“你有,毛病吗。”
白楚年一把抓住他纤细的缠着绷带的手腕,从自己领口拽下来:“对,我有,我发情了你看不出来吗,你离我远点还能让我好受一点。”
兰波诧异地呆望着他。
“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我对你向来有求必应,你是怎么对我的?”
“那次你说是为了送我出去才对我下的死手。”白楚年食指勾着衣领向下拽,把重度感染后留下的伤疤露出来给兰波看,“你骗我,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看到这个怎么会躲开,你根本没说实话,到底为什么。”
发情期的alpha很难控制住自己敏感的情绪,他压住兰波,反扣住他的双手:“我知道你是你族群的王,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有多强?我不想伤害你,但不代表我不能。”
兰波被按在地上,双手折到背后,alpha强劲有力的手将他骨头关节攥得铿铿作响,他的尾巴在地上扭动挣扎,带电的细尾尖抽打在附近的铁架和alpha宽阔的脊背上,泛红的鞭痕横七竖八印在白楚年泛白的肩胛皮肤上。
咔哒一声,兰波的肩膀发出一个短促的脆响,关节被alpha发情期不知轻重的手劲拧得错了位。
他尖锐的叫了一声,用力挣扎,把白楚年从身上掀翻,用鱼尾甩到三米来远的一面墙上。白楚年背后狠狠撞在墙壁上,单手撑着墙壁,摸了一把脸。
错位脱臼的右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兰波不懂接骨,笨拙地抬起左手试图扭动右臂接回原位,但换来的只有剧痛,他懵坐在地上,手足无措。
白楚年扶墙站着,咬牙注视着坐在地上走神的omega。
寂静的废弃厂房里呼吸可闻,掉落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微小的啪嗒一声,一枚圆的,带蓝色偏光的黑珍珠滚到白楚年脚边。
他明明不想动,但手就是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把珍珠捡起来捧到手心里。然后就听到接连的啪嗒声。
白楚年抿唇走过去,蹲在兰波身边给他抹脸:“你老是这样,老是这样。”
他按住兰波脱臼的肩膀,熟练地用力一掰。骨节按了回去,兰波扶着肩膀哆嗦了一下,把白楚年从身边推开,尾巴由蓝变红,他也在压抑着怒气。
白楚年低下头,蹲在地上一颗颗捡起珍珠放进兜里。
忽然,他觉察到了什么,侧头聆听。
似乎有一些轻微细碎的声响,他的听觉很敏锐,确定这座废弃厂房内除他们以外还有别人存在。
废弃厂房和之前那座海鲜工厂的构造如出一辙,三层楼高,第一二层中间开敞,四周安装有可以存放货物和供人行走的铁架。
白楚年放轻脚步从黑暗中摸上铁架,无声地在一片漆黑中搜寻。
在一片杂乱的空货箱子里,他找到了三具尸体。这三具尸体还很新鲜,但表面都烧焦了,发出一股糊味,看起来像死于雷击。
白楚年在他们身边翻找了一阵,找到了一个恒温冷藏箱,几个冰袋,手提照明设备,一些麻醉剂、止血纱布和手术刀。
他再一次听到了刚才那个那个微弱的呼吸声。
白楚年循着声音来向谨慎地走过去,发现一个人躺在地上,浑身被捆得严严实实,嘴也被胶带封住,他被注射了麻醉剂,但眼睛还可以动,说明药效差不多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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