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吩咐司机,“李叔,再开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他,目光带着担忧,嘴里答应着
“好的少爷。”
离开市中心,路上的人开始变少,涌入车窗里的风渐渐带上松林气息,那栋草木掩映下的白色小楼进入视线。
沈枢下车时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几步路都有点喘不过来气,推门时用了些力,但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他惯性作用下往前扑,但没摔到地上,而是躺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手下按的是段衔风柔韧结实的肌肉,对方比常人稍高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沈枢长袖下冰凉的指尖回暖,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他忍不住喟叹一声,在段衔风颈窝里蹭了蹭,把眼前的人抱的更紧。
段衔风也就由着他抱,只不过耳尖染红,目光也有些闪烁
沈枢好黏我啊,他想,才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沈枢不愿意放开段衔风,一直靠在他身上,直到吃晚饭时才完全缓过来,但还仍要拉拉扯扯,一会儿勾一下手一会儿蹭一下脸。
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像是生辉的暖玉,嘴唇也透着饱满的红。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正常人,沈枢心情不错,原本就明艳的长相带上点笑意,勾人心魄。
段衔风仅仅是看了几眼就有些脸红,心砰砰的乱跳。他只好放下餐具,转移注意力说自己要去书房看书了。
“别去。”
沈枢不同意,伸手把人拉回身边,声音懒洋洋的:“我才刚回来,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但段衔风明显是会错了意,红着脸抿了抿唇,乖乖的坐在了沈枢身边。
他想,既然沈枢都和他撒娇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陪沈枢一会儿吧。
结果这一陪就陪到了睡觉。
沈枢舟车劳顿,早早的睡了过去,窝在他怀里,漂亮又脆弱,像个艺术品。
抱得太紧,段衔风不敢把人拉开,只好公主抱回自己房间,一起入睡。
在睡梦里也感受到身旁也汩汩不断的阳气流入,沈枢心满意足,往段衔风身上贴的更紧。
沈枢和段衔风大概在一起住了快半年了,二十二岁平安的过去一半,每次想到这件事,沈枢都不得不感谢段衔风。
他是天生全阴命格,从小阴邪入体,病弱清瘦,家里求神拜佛多少次也没什么用,那些请来的神官僧道都叹着气说他可能活不过二十二。
但父母不舍得放弃,搭上了不少人脉,联系上了传说中的隐世家族段家。
段家是修行世家,祖上有吞月天犬的血脉,辟邪除祟,阳气旺盛,必能保护沈枢。
沈家父母向段家送了不少珍奇重礼,况且段家家主本就心软,也就同意了他们的求助。
刚好小辈里血脉最纯正的段衔风刚十八,要去沈枢的城市上大学,所以就安排他寄宿在了沈枢家。
驱散阴气嘛,也不是什么大事,长辈没和段衔风多说,反正离得近点就可以了。
沈枢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段衔风怀里,两人的脸颊贴着,气息交融,嘴唇间就差了一点点距离。
他心脏突兀的跳了一下,感受到段衔风呼吸喷洒的那一小块皮肤似乎变得灼热起来。
虽然住在一起很久,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个人。
也许是种族优势,段衔风身量很高,大约快一米九了,长相也是那种带着野性的英俊。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明显而不突兀,虽然经常害羞脸红,但仍旧充满着荷尔蒙。
沈枢莫名的吞了下口水,下意识想往后退一点,可一晚上都浸泡在阳气里的身体慵懒酥软,不仅没退开,还把人弄醒了。
迷迷糊糊的段衔风就像护食的狗,收紧胳膊把人重新带回了怀里,脑袋在沈枢脖颈间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谁能拒绝这么又乖又帅的狗狗呢?
反正沈枢不行。
他从小病弱,大家都默认他短命,劝导他要及时行乐。
沈枢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想亲吻段衔风。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注视着这人还带着些许睡意的目光,沈枢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带着相似的体温,贴在了段衔风唇角。
只是一触及离的蜻蜓点水,但却像燎原星火,一路烧到了段衔风心底。
他瞪大眼睛,整个人怔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轻轻碰了下自己被亲的地方。
沈枢为什么要亲他?!
沈枢是喜欢他吧喜欢他吧喜欢他吧!
思绪蔓延回平时,似乎回忆里都是证据。怪不得呢,怪不得沈枢很黏他,经常抱他,牵他。
原来是因为喜欢他!
段衔风说不出来他什么感觉,但的早晨起来偶尔灵力外泄变出来的耳朵尾巴已经替他回答了。
灰色的狼耳支棱起来,尾巴也丝毫不顾及主人脸面摇的欢快。
“你……”他涨红着脸,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一次干主动亲人这种事的沈枢原本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但看段衔风这副样子,忽然又觉得游刃有余起来。
他俯下身,稍长的头发从肩头滑下,蹭在段衔风脸颊上,痒痒的。
“你说呢?”
他笑着亲了亲段衔风毛茸茸的耳朵,“当然喜欢你,我的小狗。”
此刻,对于自己的极阴命格,沈枢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庆幸。
这样的命运让他遇见段衔风,他们是,命中注定。
在一起以后,沈枢蹭阳气更无所忌惮,几乎每时每刻都靠在段衔风身上。
段衔风也不嫌烦,还心情很好的全盘接受。
每天都陷在老婆好黏我好爱我一刻也离不开我的自我沉醉中。
有时候甚至都不用沈枢说什么,只托着下巴朝他望过来一眼,喊一句他名字,他就立刻乖乖凑过来。
“老婆贴贴。”
沈枢靠在他怀里,两人脸颊相贴,离得极近。段衔风忍不住对着漂亮的香香的老婆亲了好几口,才满含期待的问
“你是不是很离不开我?一刻也不舍得?”
沈枢气还没喘匀,就先勾出来个笑,哄自家小狗
“是啊。”
临近年节时,段衔风回了趟家。
家里长辈要他在家过年,他立刻摇头拒绝了。
他说,“我要回去陪沈枢。”
怕沈枢离开他不习惯,走之前他已经和老婆保证过了,一天就回去。
长辈像是想起来了这回事,捋着胡子算了算,“哦,那孩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他的生月应该就在年后不久,过了二十二就算改了命格,日后也万事大吉了。”
段衔风有点听不懂,皱眉问:“什么?”
“嗯?没人和你提过这事?”长辈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没在意,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就细细的给段衔风讲了一遍。
然后就眼看着段衔风脸色变的越来越差。
平日里整日的被阳气浸泡,沈枢感觉自己已经被惯坏了,段衔风才走了半天就受不了,坐在入户花园的玻璃房内等他。
其实,渴望见到段衔风的不止是阴冷虚弱的身体。
思念像是柔软的丝线,被离别拉的很长,把胸腔内的心脏一圈圈缠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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