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恪垂眸,低头从他手里咬过草莓,又按着钟意后脑勺吻过去。
清甜的汁水在两人口中蔓延,钟意的长睫毛颤动,被亲的喘不过气,脸颊红彤彤的。
他眨了眨眼,看着周京恪,小声说了句什么。
周京恪揉了揉他头发,“说的什么?没听清。”
“我说……”
钟意脸更红了,喊了声“老公。”
嘴里的草莓味还没散尽,周京恪整个人愣住,心脏砰砰跳动。
他们只是利益关系下的金主与情人。
钟意却用法定伴侣间的称呼叫他。
这样不可以,太越线了!
他这样想着,然后微微垂眸,捏了捏钟意的脸颊,“再叫一声。”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在家无所事事了三个月,钟意还是被经纪人叫到了公司,挑选下一部戏的剧本。
等确定下来,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周京恪的办公室在最顶层,钟意决定偷偷过去给男朋友个惊喜。
办公室里,周京恪和某个熟悉的合作伙伴在聊天,两人年纪相仿,算得上是朋友。
对方打趣:“你和你包养的那小情人儿怎么样了?都三四个月了,不打算换一个?”
周京恪不喜欢听到这种话,眉头皱的很深,“钟意挺合适的,我没其他的包养目标。”
他还继续说着什么,但门外的钟意已经没有去听了。
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荒谬,钟意把他们分拆又结合,艰难的理解每一层意识。但每一种释义都像是明晃晃的嘲笑。
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在单方面的爱情中不可自拔。
怪不得最开始周京恪都不愿意吻他。
怪不得周京恪总是给他打那么多钱。
原来从来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这是恋爱,而实际上,他根本算不上什么男朋友,他只是个被包养的小情人。
今晚周京恪回家后,在入户花园等了几秒,但钟意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跑过来抱他。
有点担心的走进去,却看见钟意一个人坐在窗边的吊椅上,盯着那盆小草莓。
他眼眶很红,睫毛还湿润,一看就是哭过。
周京恪心口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几乎是立刻走过去,捧着钟意的脸看了看,蹙眉问:“怎么了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钟意更想哭,大颗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周京恪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心疼是什么感觉。
他俯身,想要吻去那些泪水,但却被钟意躲开。
金主情人之间,亲什么亲。
商量好的那个剧本很快就准备开拍了,钟意早早的进了剧组。
他拿的是男二的角色,戏份很重,一天从早忙到晚,即使拍摄地就在本市,也从来没有回过家。
那栋小别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一如周京恪的心,他又恢复了原本的工作狂人设,每天加班到很晚,然后回去有点可怜的抱着钟意的枕头入睡。
他让人拿了那个剧组的拍摄进度表,挑了天钟意不忙的时候,发消息去问
“今晚要不要回家住?”
对面回消息回的很快,“好。”
周京恪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弯了弯唇,没再加班,早早地回了家。
好几个星期没见,他觉得钟意会像以前一样,跳过来抱住他说好想好想他。
那他也可以顺便说一句,也好想好想钟意。
可事实上,钟意看到他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冷淡。
脱下外套后就拉着他往楼上卧室走。
周京恪疑惑:“……要干什么?”
“睡觉啊。”
钟意很坦然地看着他,“你找我回来,不是想这样吗?”
被包养人的工作内容不就是解决金主的生理需求?
周京恪皱了皱眉,沉声否认:“不是。”
但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钟意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问他。
周京恪最后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钟意睡着后轻轻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有点说不清楚的委屈,想着也许是他们这几个星期没见,有些生疏了。
第二天等钟意回剧组后,立刻给他们那部戏投了笔钱,要求放慢拍摄过程,最好能让演员多点休息时间。
钟意的戏份被稀释,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每天都能回家住。
但他没想再越线,严格遵守着金主情人的界限,不再主动亲吻拥抱,也不再黏糊糊的跟着周京恪。
只有在某些亲密接触的时候,两人才靠的很近,但周京恪却能明显感觉到,钟意的心越来越远。
他在家陪钟意的时间变长,尝试着回到以前的模式。
但钟意要不是背剧本,要不就是追剧。
周大总裁只能亲自开口,“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钟意放下平板看他,“去楼上?”
周京恪拒绝:“不是。”
“我是说,能不能有些别的活动?”他眼里暗藏期许,比如说像以前一样,给他做顿饭或者是两人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
“哦。”钟意咔嚓咔嚓往嘴里塞薯片,盯着屏幕上的综艺目不斜视,“金主先生,那是另外的价钱。”
钟意今晚要拍夜戏,没和周京恪说太多就出门了,剩下金主先生一个人坐在家里思考。
周京恪不喜欢钟意那样叫他,虽然他们的确是这种关系。
他更怀念以前钟意软乎乎的喊他老公。
可到底为什么钟意忽然不那样了呢?
钟意不在,他也睡不着,随手找东西时拉开了床头柜抽屉,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手账本。
钟意的吗?
他翻开看,里面是认认真真写了很多篇的恋爱日记,和一张老照片。
钟意写,“草莓只有一颗,留给周京恪。”
又写,“原来他只是包养我,原来我们一天都没有恋爱过。”
细密的疼痛在心口蔓延,周京恪终于明白,为什么钟意忽然退回到了安全距离。
钟意一直以为他们在恋爱。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这本手帐,以至于这么迟才发现,钟意喜欢他。
今天的夜戏需要雨景,人工降雨机的水量很大,把钟意淋得湿透。
下场时助理赶紧用毛巾裹住他,催他去车上换衣服,但刚一上车,却被人紧紧拥住。
属于周京恪的熟悉气息环绕,那人帮他擦了擦脸,又换上干衣服。
“周京恪?”
钟意想表现的冷淡点,但眼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惊喜。
见到喜欢的人,他的眼睛总是亮晶晶。
“你来做什么?”
周京恪没回答他,只是放了个东西到他手里,昏暗的车内,钟意举起来看
是一颗很标致很漂亮的大草莓。
周京恪语气里有点抱歉,“不是我种的,是我买的。”
“但是在等你这段时间,我认真的挑了一整盒。”
“最甜最大的只有一颗,留给钟意。”
这些话太熟悉,钟意拿着那颗草莓,整个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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