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18)
温鸿玉后来坚持认为徐长明太呵护弟弟,小题大做,徐长明则觉得他丝毫不懂体贴他人,更不屑于跟他解释——这样一解释,显得好像要把弟弟认真托付给他似的,两方面的矛盾也日益加深。
在徐长明看来,这就像带自家孩子去动物园,园方保证过动物不会伤人,可弟弟给猛兽喂食时还是被一口咬掉了半只手,哪怕再理智的家长也忍不住有所怨怼,更何况一旦事涉徐朗月,他很容易被情绪所左右。
如今,徐长明目光晦暗地在弟弟颈侧伤口处逡巡,良久,他终于缓慢地抬起手指,试图把徐朗月的项圈重新扣拢——
门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温鸿玉不知何时已打开了门锁,正抱臂望着月光下这一幕兄友弟恭:“何必故作圣人呢?”
徐长明猛然收回手,像被撞破了什么不堪的场合一般惊怒:“你怎么进来的?!”
温鸿玉耸了耸肩:“你说门锁?用了点小手段而已。”在被认回本家前,他在孤儿院学会了几项很有用的生存技能,“说来有趣,小时候我睡不着,也经常去撬老宅紧闭的一扇扇房门,想看看门背后是什么。”
眼看着徐长明眉头紧锁,温鸿玉意有所指地微笑起来:“门一多,被隐藏起来的秘辛也多,我还真不巧撞见过一位表姑和表叔神态暧昧,仔细想来,这可是乱伦啊。”
说罢,他轻巧侧身避过了徐长明袭来的一拳,果然只要提到这点,徐长明就会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呲出尖牙。
温鸿玉三两步走到徐朗月身边,手指灵巧,将徐长明方才珍而重之解开的项圈极随意地一扯,挂在指尖轻佻地摇荡了起来,徐长明怒视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温鸿玉冷笑道:“我不会主动和你动手,否则他醒了不好交代,你要是想打架,最好也想清楚等会儿怎么和你的宝贝弟弟解释!”
说罢,温鸿玉将项圈放在了自己衣兜里,直接伸手抚摸徐朗月颈侧的伤口,看得徐长明眉头一跳,当即便要出言阻止。
或许是解下了项圈的缘故,徐朗月对身侧的气味和体温更加敏感,然而徐长明意料之中的抗拒神色并未在他脸上浮现,他反而很惬意地小声哼哼了起来,主动向着温鸿玉手心里贴,还不时蹭蹭,要他再多抚摸一会儿。
温鸿玉也适时深呼吸几次,调整了过于激烈的信息素,草木气息温存地将徐朗月笼罩,徐朗月神情安恬,看起来能做个不错的美梦。
徐长明死死盯着弟弟的睡颜,良久,似乎是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终于转过身去,语调低沉:“……如果你不能好好待朗月,我发誓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鸿玉从容道:“‘好’的标准要由他自己来判断,你是时候放手让他自由恋爱了,虽然不承认,但他很明显喜欢我接近他,我看他在我身边很好。”
温鸿玉倒没有指出性别上的优势来攻击徐长明,在他看来,徐长明是个棘手的对手,难缠的大舅子,和性别无关,阻碍徐长明一生一世留住弟弟的最根本原因也不是他是个不能标记徐朗月的beta,而是因为徐长明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也不想因此伤害弟弟。
“如果你不敢下手剜出贝壳里的明珠,索性大方点,让他自己选择的人来接手。既然小少爷愿意和我结婚,说不定我们真的很适合白头到老。”
温鸿玉尽可能讲得诚恳,他并不想在此刻和徐长明撕破脸,但徐长明对他的敌意也需要摆到台面上来谈一谈,否则很可能会影响后续的安排。
只要能让徐长明暂缓戒心,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在听到“不敢”二字时,徐长明瞳孔遽缩,面上勾起一抹自嘲的沉痛笑意。温鸿玉保持了礼貌,没有再出言挑衅,徐长明最终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袖,未敢再回望弟弟一眼,转身离去。
然而就算他再能克制,关门时还是太用力,徐朗月大概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哥哥离开,茫然醒转,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扯着温鸿玉衣袖向下拉了拉:“……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白头到老’?你是不是又说胡话气我哥了?”
温鸿玉被他这么一问,心头忽然一跳,竟不敢低眉直视他。
徐朗月软软地抱怨:“你坐下,太高了,我仰着脖子疼。”一边说,一边锲而不舍地向下扯他衣服。
温鸿玉只得坐下,顺势搂住了他——两人下意识都是一惊,但很快就适应了这个过于暧昧的姿势,熟稔得像是“破镜重圆”,天生就该契合成一双。
温鸿玉揽住他肩膀,苦笑着告了一记黑状:“你怎么不说是你哥主动来找我麻烦?”
第17章
17
此时温鸿玉已经换下了舞会装束,徐朗月笑微微勾住他领带,向前一拉:“那你就不会让着点儿我哥?我看你对康乔倒是蛮关照的嘛。”
温鸿玉不知为何,竟当真有几分心虚,哂笑一声:“好,以后我打不还手,如何?”
徐朗月清凌凌目光注视着他,看不出相信与否:“倒也不用,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温鸿玉忽而短促地笑了一声:“徐朗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小少爷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温鸿玉面上隐约笼罩着一层孤寂的阴霾:“那你接不接受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戴上面具说谎?”
徐朗月果断道:“人人都会说谎,但也要看程度,太违心的事我不会做。”
温鸿玉淡淡道:“那么你刚才就在说谎。”
徐朗月怔了怔,不知是否因为月色太冷清,温鸿玉身上也笼罩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独感,明明方才还言笑晏晏,现在却又像是在月亮上伐木了千年,因为太久没和别人交流自己内心的情感,已经罹患失语症。
小少爷想了想,忽然认真地坐起身,对温鸿玉道:“你转过来一下——哎,别摆出这么深沉的表情,我不吃这套,有话你就好好说!”
温鸿玉无奈地转过身面对他,却被徐朗月弹了一下额头,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你干什么?!”
徐朗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你开窍,你太傻了。”
接着小少爷便连珠炮一般倾诉:“你自我感觉真的很良好,我还不至于喜欢你到能为你委屈自己到这份上。我说愿意就是愿意,反正早晚要找个对象的,换了别人我还得浪费时间试错,至于你嘛——”
温鸿玉此时已经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了,苦笑道:“小少爷,口下留情。”
徐朗月没理他,神采飞扬地一挑眉:“我太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了!”
他刚说完,温鸿玉便毫不留情地捏他脸颊,捏得他笑着求饶,没多久两人便齐齐仰倒在床上。
四目相对,一低头便能吻上对方,徐朗月却忽然认真道:“你想在药品专利上分一杯羹,可以。我母亲生前的遗愿也是希望它能得到大面积推广,利益反而是次要的,在能保住徐氏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谈。”
温鸿玉眉眼含笑,不说话时当真是君子如玉,一开口便是利益:“什么条件?”
徐朗月果断道:“你不能标记我。”
温鸿玉失笑:“小少爷,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别睡你?”
徐朗月明明一被调戏就会脸红,但涉及理论知识却显得信心满满,不愧是搞学术的小天才:“哦,这你不用担心,除非你不行,否则我也要找机会睡你一下的,禁欲太久有碍身心健康,如果不跟你结婚我还得费劲研究怎么约或者怎么嫖呢,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所以你是想让我,一个正值壮年的alpha,对着一个契合度在90%以上的omega合法合理地做爱,但不能标记?”温鸿玉倒吸一口冷气,“我现在给你推荐充气娃娃还来得及吗?”
现在他才看出徐朗月真是喝多了,小猫摇摇晃晃伸着尖爪,居然敢拍了拍他胸膛,很满意地验货道:“来不及啦,假的不如你质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