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穆柯的消息回过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狗壁超,明儿你要不R我,老子绝壁把你R了,谁怂谁一辈子不举!”
杜骊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冷笑一声:“挺牛啊,要不要我举个DV给你俩现场录像?”
冷超鼓掌:“要说深明大义,还得是咱骊骊。”
童瞳摇头,没救了没救了,还没毕业所有人都已经疯了。
一夜无新事,第二天一大早,童瞳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未读消息,边城的:突然有急事要处理,今天要去一趟重庆,我尽量尽快处理好赶回来。
再看,消息是三个小时前发的,也就是清晨五点。
童瞳发了会呆,回过去:好的,路上小心。
重庆往返宜江,即便什么事都不干,路上光开车也要费掉一整天的时间,边城多半是赶不回来了,童瞳自我安抚了下,不就一个平安夜,已经有了安排,边城不在就不在吧。
努力打起精神,把那些难以言喻的闷赶出胸腔,要开心啊,看到别人手牵手,也要开心啊。
下午童瞳照旧去了图书馆,门口的圣诞树披红戴绿,旁边的小舞台正在搭建,“天寒地冻之圣诞摇滚狂欢夜”的巨型招贴海报正竖在圣诞树旁,节日的氛围浓到化不开。
杜骊在群里发了消息演,出七点开始,晚上六点半直接在圣诞树汇合。
童瞳准时到点出了图书馆,小舞台上已经有了学生乐队在调试设备,天已经黑透了,五颜六色的灯光亮起,寒风中站着密密麻麻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杜骊冷超和穆柯挤在圣诞树旁朝他挥手,童瞳突然心情就好了。
来表演的乐队都是各个学院各个系挑出来的,搞摇滚的人都自带范儿,不管演奏起来是草台班子还是有两把刷子,但面上看起来都要潮,要酷,要能让满场的妹子尖叫。
开场的“非鸟乐队”主唱在脸上模仿大卫鲍伊画了闪电妆,一阵密集高亢的intro过后,果然引得满场尖叫,热情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传染病,热烈的鼓点紧跟着响起,全场嗨成一片,童瞳跟着人群像水草一样跟着晃着身体,脑子完全放空了。
人越来越多,挤得看不清前台,硬核重金属的非鸟演完,下一个乐队上场,换了迷幻电子融合嘻哈的曲风,“有点货啊!”穆柯附在童瞳耳边喊道。
确实,童瞳勉强还能看到台上,杜骊完全被挡住了,又急又气,冷超突然大喝一声:“上来!”
说着他蹲了下去,指了指肩膀,让杜骊坐上去。
杜骊愣住,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上啊姑娘!”
红着脸坐了上去,被男朋友顶在了肩上,享有人山人海的摇滚现场VVVVVIP座,跟着满场的女孩都指着杜骊跟自己男朋友尖叫:“啊!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现场VVVVVIP座批量生产了出来,童瞳被挡了个严实,不过他本来也对能不能看到台上无所谓,听得到,跟着人晃荡就很开心了。
每个乐队都有人跳水,不是主场就是最受姑娘欢迎的吉他手,穆柯叹气:“你说我踢什么足球,应该从进校就开始苦练吉他。”
对穆柯来说,妇女是第一驱动生产力,童瞳说:“人一生能上床的次数是有限的,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用掉了一大半,估计三十岁以后你就歇菜了。”
穆柯目瞪狗呆,捶了童瞳一拳:“新鲜!你穆哥八十也一样坚挺!”
最后一支乐队的主唱留着短短的圆寸,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很潇洒的只穿一件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如果遮住脖子以下,童瞳拿手比了下,很像一个熟悉的人。
他们唱了好几支oasis,全场沸腾,然后说:“接下来最后一支歌,我想唱一首中文歌,唱我们每个人心中渴望的爱情,渴望对心爱的人说出的那句又俗又烂的大实话,那句话太令人难堪了,现实中我们都不敢说,只会在喝醉的时候半真半假地喊出来,但今天我想唱它,就是,《爱你一万年》。”
话音刚落,周围尖叫声四起,杜骊已经从冷超肩膀上下来了,一瞬间眼泪涌了出来,童瞳没哭,却莫名其妙的手臂上起了一串鸡皮疙瘩。
爱你一万年,多豪迈,多自信,多勇敢。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
风雨揭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
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人代替你的地位……”
全场的人一起在唱,情侣们手牵手,寒风中热泪盈眶。
音乐是催化剂,让爱更爱,让一切皆可原谅,可以跨山过海,抵达天堂。
童瞳默默打开手机,把这一段录了下来,边城不在,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曲曲折折地希望他也能感同身受。
但他没发给边城,这边全场为爱呐喊,手机里的边城寂静无声。
第33章 烟火
天寒地冻的狂欢夜散场,一群人在校门口围追堵截地拦了辆出租车去市中心,出租司机问都没问地址,直接说:“是去广场看烟花吧?”
“对。”杜骊坐在副驾,三个男生挤在后排。
“今儿市区封道,到不了广场,我只能在外围把你们放下来。”司机商量说。
“没问题,今儿这么多人啊?”杜骊问。
“那可不,往年焰火晚会都在元旦的江边,今年不知道抽什么疯弄到了平安夜,还在市中心的广场,今晚那一带的商场都要营业到凌晨,那个人多得哟。”司机说起来都后怕:“我刚从市区逃出来,没想到接的第一单就是又要回去,你们可真是……”
一群人笑:“没办法啊一年到头也就趁今儿凑个热闹。”
一出夜明珠,还没到市区,就已经感受到了人潮的压力,车挤在堵车长龙里,前面一溜车尾灯,长得看不到头。
磨磨蹭蹭地往前挪了三四公里,杜骊受不了了,跟三个男生提议:“要不我们下车走过去吧?我看了也就三四十分钟就到了,估计坐车个把小时都不一定。”
冷超秒赞同,几个人半道下了车,路上全是弃车步行前往广场的人,大部分是S大的学生,倒也热闹。
童瞳还是好几年前看过一次江边的焰火晚会,高中的时候,跟班上同学翘了晚自习一起去,也有秦澍,一大帮人乌泱泱地挤在滨江公园的栏杆后,看焰火在江面升起,映得空中水下都是灿烂光影。
所有聚众一起耍,耍什么本身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一起耍。
就像那年他可以偷偷趁人多,趁夜黑,趁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天上,偷偷摸摸勾住了秦澍的手指,而秦澍并没有把手抽回。
宜陵广场早已经黑压压一片,杜骊叮嘱他们:“咱们都靠拢点儿,可别走散了啊,这要走散了可找不回来了。”
冷超打包票:“丢谁也不能丢了老婆。”
他们到的晚,广场中心的焰火已经开始了,一开始就是重彩,噼里啪啦的焰火升上了天,在空中炸开一大朵流星烟花。
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但每次看到烟花,总会觉得这就是过节,心情莫名就会好。
童瞳也是,他仰着头,冷风从脖子里灌进去,竟也不觉得冷。
上一秒杜骊和冷超,还有穆柯都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讲话争吵,下一秒等童瞳低头,发现身边的人全换了,没一个认识的。
他一愣,果然走散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被前呼后拥的不知道哪来的力推得如海浪,童瞳不受控地跟着前前后后涌动了一番,彻底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了。
然而下一秒,隔着不多不少的四五个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秦澍也来了。
他微张着嘴,仰头看着天空,满脸都是笑意。
童瞳只看到一个侧面,秦澍没看到他,人群不断地涌动,原有的秩序被冲散,打破,重组,不多会,童瞳竟被挤到了秦澍身侧。
犹如那一年的高中,一样的人山人海,他们在底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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