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催发纵情,边城把童瞳抱起来扔到床上,俯身正要吻他,童瞳伸出手指放到边城唇上,“嘘——”,他推了一把边城,反身把人压到了身下,然后跨坐在边城身上,“让我上来。”他低声说。
边城原本今晚有应酬,大衣外套里还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领带,童瞳看一眼就心跳加速了,他微微喘着气,克制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近乎粗暴地扯掉边城的领带,解开扣得严丝合缝的衬衫领口,袖扣,冷冰冰的皮带……边城的喘息几乎无法压抑,他顺从童瞳,感受那指尖游走在身上,感受他无比渴望的一切就在眼前,但无法轻举妄动。
童瞳脱掉自己的上衣,薄薄的肌肉骨骼,他穿上边城的衬衫,白色的,宽大的,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又拿起那花纹繁复如蛇的领带,在手指上绕了一圈,说:“听人说,如果眼睛看不到,感官会更加灵敏,要不要试试?”
边城眼睛充血,此时此刻,童瞳说什么他都会同意,缠上眼睛?好的。要星星和月亮?好的。要我的心?好的。不如一起死去,永远在一起?好的。
童瞳轻轻咬着嘴唇,把那条斑斓的蛇缠上边城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边城抱着他的力气很大,皮肤很烫,像一块坚硬灼热的火山石,烫得童瞳觉得手指抚摸过的地方,都会带起一串火花。
他的胸口起伏,蒙上眼睛的边城柔情仿佛都不见了,他追逐着童瞳,索求着,像是要把人揉碎了一般,再塞进自己胸口,合为一体。
童瞳一直穿着那件白衬衣,什么都看不见的边城,童瞳正好放肆大胆地看他,看他深爱的人五官扭曲,剧烈地喘气,他的手、身体、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狂热的讯号,我要你。
童瞳也受不了了,耽于感官的路没有尽头,那就别管尽头吧!
这一场童瞳始终不让边城反身为上,他跨坐着边城,双腿叠在两边身侧,他主导着一切。
直到最后,边城一手抱着童瞳,一手扯掉蒙着眼睛的领带,童瞳说:“好吗?”
边城点头:“好。”又亲一下他:“我爱你。”
童瞳的手指划过他下颌,笑了笑:“我更爱你。”
边城晃了晃手里的领带:“等下我要让你也试试。”
童瞳却摇了摇头:“不要,我要看着你,看不到你,不行。”
边城:“……”
眼前人却孩子气地笑起来,跟着把双手举起来送到他跟前:“但你可以……把我绑起来。”
边城定了定,觉得自己愿意死在这只妖身上。
边城收到大姐的消息,中午过后一起返回老家,他跟童瞳吃完午饭,陪他回寝室收拾完东西,又把他送到郁星家楼下才跟他告别。
其实分开的时间说长不长,短则四五天,长不过一周就会再见面,可想想是在两个地方,想到发狂的时候也不能马上狂奔着去找他,这不一样,刚刚分开童瞳便冒出一个念头,谈不了异地恋,这太痛苦了。
还在路上的时候童瞳给郁星发了消息,说今天回来,郁星一叠声的“好好好”,又问想吃什么,童瞳随便说了几个郁星常做的菜,做饭的手艺郁星比不上童世宁,常常所有的菜做出来都一个味道,但童瞳只想让她高兴就行了。
任继凯万年不变地坐在客厅看电视,四海钓鱼,大咧咧地摊在沙发上,见童瞳进门,微微把上半身立正了少许,扯开嘴角牙疼似地来一句:“哟,童瞳放假了?”
呵,新鲜,大年二十七不放假难道加班?童瞳冷眼瞥过去,放下东西直接去了厨房,他跟任继凯待在同一个空间都难受,那人的恶臭仿佛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散发出来,令人作呕。
郁星在处理年货,也在准备晚上要做的菜,即使在家不出门,在厨房忙活做饭,郁星也把自己收拾得整洁好看,她不像一般的这个年纪的妇人,早早就放弃了追求美这回事,而是每天睡醒就会仔细收拾打扮自己,童瞳看着她,家里开了空调,她穿一件深苔绿的羊毛开衫,质地看起来厚实保暖,头发输了个发髻,还涂了口红,看起来气色跟心情都很好。
童瞳喜欢吃鸡,她正在把一只杀好洗净的鸡大卸八块,打算和干土豆、胡萝卜一起做个锅仔。
厨房和客厅的墙上有一扇小窗,郁星朝客厅努了努嘴:“他知道错了,上次……后来他一直跟我道歉,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他以为你是在跟我吵架,一时情急才动了手。”
童瞳打断她:“妈,能别说那个人了吗?难得回来一趟,我可以当他是空气,大不了忍几天,但你也别指望我能跟他坐一块看电视聊天。”
“好好好。”郁星只是打个圆场,很快妥协:“你就当他是坨会动的肉,当他不存在。”
童瞳疑惑地问:“妈你说实话,他真的没对你动过手?吼你也算啊。”
“没有的事。”郁星把燃气灶打开,鸡肉锅仔要先炒再炖,要好几个小时,她得抓紧:“你看我哪像过得受气的?跟你说了……他虽然没什么才华,跟你爸比不了,只是个粗人,但讲真话,要讲过日子,到我这岁数宁愿选他,你爸光站在那里,哪怕不说话只拿眼神看我,就能把人活活气死……”
郁星还在絮絮叨叨,童瞳有些无奈,他们还没结婚,虽然越来越接近这一步,但,童瞳就是不希望看到,不学无术,一无所有,还有妻女跳楼自杀前科的人渣任继凯,一定还有画皮没撕下来。
任继凯跟郁星在一起这么久,算起来童瞳跟他们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主要是倒胃口,再好吃的东西有任继凯在,都味同嚼蜡。
童瞳听着对面嚼东西发出的声音都觉得生理性厌恶,偏郁星还在努力缓和关系:“那个,老任,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工作?说特别适合童瞳的?”
“哦。”任继凯放在饭碗,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童瞳学英语的是吧,我一个老哥们开的旅行社,特别牛逼,全宜江最大的旅行社,要招英语导游,这可不正对上童瞳的专业,怎么样,我去跟老哥们打个招呼,童瞳毕业了就能直接过去。”
童瞳盛了碗海带汤,任继凯的脸色竟隐隐夹杂了些许得意,也许他得意于这个一直看不起他的小子,竟然最后的工作还要靠自己搞定,但……童瞳压根没接他的话,只看着郁星说:“我老师准备引荐我去一个全国很有名的教授的研究室,跟他一起做学术研究。”
郁星只是小学老师,不太懂学术研究这些,她问道:“那这个是算继续念书,还是算工作啊?”
童瞳犹豫了下,要说是工作,但薪酬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说不是,跟着教授的确可以学到很多,但也还算不得是他正式的研究生,他含糊说:“都有一点吧,一边帮教授工作,一边学东西。”
郁星还在想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任继凯已经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这就是白帮人干活,拿不了什么钱。”
童瞳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任继凯毫无知觉,继续跟郁星大放厥词地剖析:“这些教授啊老师就喜欢搞这种,弄个工作室,找一大帮白干活的学生,廉价劳动力,最后做出来成果都是老师的,学生啥也没有,白耽误时间。”
“那……”郁星担忧地看着童瞳:“是这样吗小瞳?那个教授你有没有见过啊?”
童瞳叹了口气,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说得清吗?
鸡肉锅仔还有大半锅,专门给他炖的排骨海带汤也只喝了一口,童瞳彻底没胃口了,他放下碗对郁星说:“他这么懂,你全听他的不就得了,还问我做什么?”说完就起身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仰面倒在了床上。
才腊月二十七,外面隔着老远竟然听到了模模糊糊的鞭炮焰火声,这几年宜江市区除了官方的焰火晚会,春节并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但总有人偷偷摸摸地放,有这东西,才有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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