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的照片是一个漂亮的儿童墓碑,上面还有一个小天使的雕塑,十字架旁边放满了鲜花。自己原本的名字被刻在正当中,底下是自己真实的出生日期。
原来自己有名字,是在这一天出生的。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小婴儿,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小衣裳。
“她的父亲得了癌症,高烧神志不清,无意之间才说出了你的下落。她立刻联系了本市警方,提供了大量信息和照片,想要搜索当年有没有人捡到你。我们这才直接联系到了你的父亲……”老刑警说完了,声音平缓,“就是这样。”
“我不信。”脏脏忽然抬头,不知道自己不信什么,或许只是心乱如麻时的突发表现,对外界的一切信息加以排斥,“我要和她通话,亲自问她。”
“这个……可能有些难办。”老刑警不由地叹了一声,“你母亲当年受到的打击太大,换上了心理性失语症,她的说话功能已经没有了。”
小混混心里轰隆一声。“她怎么了?”
“她现在不能说话,只能靠手语和写字。”老刑警回答。
脏脏保持着方才的坐姿,青白的眼白变成了略微浑浊的红色。
由于时间不早了,老刑警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后又给他们看了今天的证词和照片,在11点左右离开。他一走,家里就剩下两个人,小混混这一天经受了上天入地的震撼,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渴不渴?”弟弟还在沉默着,他走过去抱住他。
脏脏的身体进入了僵硬状态,长久的无言,他变成了一块冰,哥哥的拥抱一直暖着他,暖着他,将他暖暖地融化了,两只手才开始动弹,手臂松弛地勾住了哥哥的腰。他的头耷拉着,额头抵在小混混的胸口,肩膀因为呼吸过快而明显起伏。
“为什么?”突然间他说出三个字来。
小混混的手臂赶紧收紧。
“为什么?”脏脏咬着牙,咬到后牙槽都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动静。
“不想了,不想了。”小混混摇了摇头,捂住了弟弟的耳朵。他们一起长大,磕磕绊绊到了现在终于拥有幸福,最能了解对方的感受。
被戳中的心像是在流血,原本有很多话可是又欲言又止。半晌脏脏才抬起头:“哥,咱们一定要把它好好养大,我会给它起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绝对……绝对不会让它离开咱们半步。”
小混混点了点头,下定决心一般:“好,我们把它好好养大。”
这一天的事情可太多了,临睡觉之前小混混都没反应过来。先是去医院,检查身体,认识了身体状况一样的医生儿婿,随后又知道了弟弟生母的消息。生活比电影还要跌宕起伏,现在他平躺着等弟弟上床,却听到弟弟在客厅里接电话,肯定是在接爸爸的通话。
脏脏和父亲很少通话,他们都是发微信。那个男人每天都会给自己发信息,看到什么都会转发给自己,有时候看起来很可笑。
他想和自己拉近关系,可是又没找到方法,脏脏给他的回复也挺简单,往往都是两三个字。
“喂。”现在他接起了电话,“警察……今天晚上找过我,我都知道了。”
电话里面是一阵沉默,脏脏不由自主地绷紧下巴。
“警察说,她现在在国外,想见我,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见她,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准备好。”脏脏又说。
电话里面终于有了叹气声。
“暑假我有一个交换生的任务,我不想去了,可是我哥不高兴。”脏脏这时看向了卧室,“所以……我不在的那三十几天,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哥?”
“我来。”父亲终于说出了话,紧接着是一阵隐忍的哭声,“当年,爸爸妈妈真的没有不要你。”
脏脏忽然一愣,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脏:呜呜呜我会有好听的名字!
第204章 工作犬篇102章
再次看着小芭蕾跑向自己的车,工作狂悬着好几天的心终于稳稳降落。
他总是看着他跑向自己,从一个小学生变成初中生,再到高中生,现在是大学生,孩子大了,以前是白色短袜和校裤,后来变成了高中校服长衣长裤,慢慢变成牛仔裤。书包越来越沉,逐渐变成单肩背,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眼前的金色,被路灯晃得如同阳光照耀。
可是笑脸没变,跑向自己的速度也没变。以前是学校旁边的林荫路,现在是酒店旁边的泊油路。
以前工作狂都是坐在车里等他,循规蹈矩,绝对不破一点底线,这一次,他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那个人快步走去。
步伐越快,心跳反而越稳,为了一个人稳稳降落的感觉太好,太美妙,他许久没感受过,也终于肯承认。
两个人越来越近,一个用跑的,一个较为沉稳地快走。一个笑得五官都要起飞了,一个只是稍稍翘了嘴角,可是眼睛里什么都藏不住。工作狂知道自己发了一次疯,废了不少功夫才把人捞出来,可是发疯又有什么不好呢,人生又有多少次疯的机会?
以前他觉得弟弟成天神神叨叨嘀嘀咕咕是发疯,到了自己这里,照样也是如此。宝贝就应该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宝贝就应该回家。
“叔叔!”小芭蕾的双腿像装了引擎,整个人吃了麦旋风一样,他觉得自己当着镜头死气沉沉的,现在浑身都是激灵。脚步声层层递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甘甜,小芭蕾屏住呼吸往前一跃,牢牢地抱住了大人的肩膀。
两条小腿不自觉地勾上去,考拉熊一样,又一次挂在了这人的腰上。
工作狂不断地深呼吸,双手托住他的屁股,面上的笑容不断扩大。“欢迎回家。”
“网上说我是百万宝贝耶……”小芭蕾不愿意动弹,现在他是素人,谁也拦不住他,“他们都在网上说我坏话。”
工作狂很高,抱着一个人仍旧站得很稳当,他抬起手,在小芭蕾的侧腰揉了揉,一下子就揉出他瘦了。“别听他们的,他们说你坏话就是不对,你好乖。”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将近十年终于洗脑成功,他现在真心觉得孩子好乖。不过确实也是百万宝贝,违约金加请人的费用,打通关系,几百万换这么一个小家伙。
“那你现在是接我回家吗?”小芭蕾又问,“你刮胡子了吗?喷香水了吗?”
“刮胡子了,也喷了你喜欢的清新古龙水,争取和你没有代沟。”工作狂控制住了,他早就过了当街拥吻的年龄,35岁的男人不该热血上头,“走吧,叔叔带你回家。”
小芭蕾这才从他身上下来,笑着勾住他的手腕,手指从未从他掌心里脱离。工作狂刚刚转身,只是慢了那么两秒,身体被拽得半旋。短暂的旋转并未让他不稳,可是心一下子就乱了套。
温热的嘴唇淘气地贴上来,带着那个年龄特有的淘气和勾人,天不怕,地不怕,全世界恋爱最大。确实是有代沟了,工作狂从未想过他们会在街上接吻,即便有夜色掩护这也是没规矩的事情。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应该和自己一样守规矩,自律,按时工作按时睡觉,每一天都写计划,每个月认真复盘,每一年自我总结。他们可以一起健身,一起讨论工作上的问题,给予支持,各方面都不需要对方担心。
结果,偏偏遇上了一个完全相反的。
全世界都乱了套,心跳更是不听使唤,所有的规则只是限制别人的,能够走进自己内心的人永远不需要规矩。在这个人面前,一切规矩都是假命题。
算了,不管了。工作狂紧紧搂住了小芭蕾的腰,用力地回应着这个还不懂得事态严重的到处撩拨的亲吻。
发起接吻的人是小芭蕾,可是最先撑不住的人也是他,舌尖接触的一刹那有电火花,他原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兴奋的快乐冲击神经元,让他忍不住想要踮脚尖,不知不觉还翘起了另外一只脚。身体原本站得很稳,可是亲着亲着就没力气了,最后要不是他牟足了力气推开,整个人都要陷入缺氧危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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