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的父母常年在国外,艺术家的性格总是自由而无拘束,也闲不住,在家里照看小孩的事便交给了大儿子盛况,可惜盛况工作忙,也总是出差开会,一家人聚少离多,好在童年父母都十分有责任心地陪伴在孩子周围,盛泽一点都不缺爱,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从家里跑出来的新鲜感。同时还有一点私心,便是能够离兄长远些。
时筝到了后,才发现这家会所是会员制的,没办法,只能报了盛泽的名字,不一会便来了个穿着制服的男经理,给时筝很快地安排了一系列的服务。
“时先生,这是您的卡,请收好。”
“谢谢。”
经理朝时筝得体地微笑,亲自在前面带路。
到了电梯门口,又有服务生过来接待。
经理朝服务生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目送着时筝上电梯。
一路走来都没有人,非常安静,却又不是死寂,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幽雅,时筝喜欢这种不吵闹也没有闪光灯的环境。
“先生,这边是温泉,左边是淋浴,柜子里有精油和药包,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放进池子里。”
服务生对时筝把房间的东西大致都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是服务铃,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们。”
“好。”
服务生拉上了温泉外面的帘子,又问道:“您是希望师傅等会来这里,还是您到我们专门的按摩室。”
“我晚点下去。”
“好,您什么时候下去,可以叫我们的服务员带您。希望您度过美好的一天。”
时筝一个人在单独的小温泉里泡着,是一个很大的半露天的院子,周围种着花草,还有假山堆砌,地上放着方形的灯,时筝趴在浴巾上,闭目养神。
在他对面的房间里,却是相反的热闹。
几个人在温泉里搓麻将。
“红中。”
“三筒。”
“碰。”
连打几盘都是叶津渡赢了满贯,叶蘅不会打麻将,就坐在叶津渡旁边,一边看,一边笑。还时不时给叶津渡剥个小橘子,让其他几个人看得眼红。
“穆江年你媳妇儿呢?怎么又没来?”
盛西铭问道。
“在家带孩子呢。”
穆江年扔了个白板,兴致缺缺地说道。
“自从有了小宝,他眼里就没有我这个老公了。”
“这家庭地位一落千丈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看他满脸欲求不满,你说好不好受?”
韩荀歪着嘴角笑道。
“要不晚上别回了,去我那儿潇洒潇洒。”
“不去!”
穆江年很坚决。
“杠上开花,各位,承让了。”
韩荀推倒了牌,一副要收钱的包租婆样子。
大家纷纷扔了几张牌给他,叶小五撅着嘴,说道:“你也不缺这点钱。”
韩荀听见了,乐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比不上你叶哥哥,是不?”
“怎么不是,还小气得很,连个财务都不肯借我,医院那笔烂账害得我差点一夜白头。”
盛西铭说。
这点倒是大家都有共鸣的事,毕竟是商人,无奸不商。
“行了,你赚也赚够了,让小五打几把,吐点出来。”
叶蘅一听就知道他们是要算计自己,连忙说不要。
“没事,我教你。”
叶津渡安慰他。
叶蘅迟疑着。
“是那,你还有个狗头军师在,怕什么。”
一帮人起哄着,让叶津渡让了位置,叶津渡坐到了旁边,喝了口红酒,说:“随便打。”
到了真要出牌的时候,一帮人怎么会让叶津渡真的说话呢,都忙着捣乱,混淆视线,让叶蘅本来一个不知道怎么打牌的人,更加云里雾里。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被一帮老狐狸算计得干干净净。
玩得够久,泡得皮都褶了,众人才起身去楼下。
盛西铭就惨了,才到位子上坐下,电话就来了,医院突然送来一个身份显赫的病人,要做手术,害得盛院长只能赶过去。
而穆江年则是因为要秉承三好男人的宗旨,晚饭是要回家和老婆吃的,所以也走了。
只剩下了韩荀。
“要出国了?”
韩荀看向坐在对面的叶蘅,贱兮兮地说道:
“依我说要不你跟研究所申请一下携带家属,把你叶哥哥栓裤腰带上带走,省心得很。也免的夜长梦多。”
“要你管。”
叶蘅瞪他。
“好歹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怎么,连个哥哥都不肯叫?”
韩荀一点都不生气,假模假样地调戏道。
“谁要叫你这种花心大萝卜。”
叶蘅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恰恰好可以被韩荀听到的音量。
这下子,韩荀的脸色没有刚才好看了。
就在俩人默默无语的时候,叶津渡回来了。
本来是预约了会所里最出名的按摩师傅,结果那师傅被人家包了,经理是两头得罪不起,一边是小少爷的人,一边是贵客,在权衡之下,还是应当偏向自家人的。毕竟得罪了贵客,饭碗还在,得罪了老板,饭碗都要不保了。
经理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话里暗中透露给了叶津渡这个意思。
实在不是故意的,而是这是他们家老板的心肝宝贝带来的人,怠慢不起啊。
叶津渡也没有为难人的习惯,他知道这是盛况的产业,盛况又疼他的那个作曲家弟弟,都是圈子里心知肚明的,年过三十了,还没结婚,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那块心肝肉,记得他们从前去岛上玩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冲浪玩水,就盛况眼巴巴地在带孩子堆沙子,一度成为了有名的笑料。
“还请表少爷,叶少爷多担待些。”
经理恭恭敬敬地道歉。
“行了,再另找个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定,一定。”
经理一边庆幸一边擦汗,幸好遇上了位好说话的主,要是是那位韩公子,或是穆家少爷,一定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第34章 渔夫和小美人鱼
叶小五因为常年在实验室弯腰低头的,脊椎这一块僵硬得跟老年人一样,再加上不爱运动,被手法专业的师傅被按得哇哇叫,都想跳床了,可还是只得忍受着。
叶津渡在旁边笑他:“师傅你尽管按,就当杀猪。”
那按摩师傅被逗笑了,手下一重,叶蘅差点眼泪出来。
最后只想把碍眼的叶津渡给赶出去,叶津渡也听得烦,便说到外间去等。按摩室是几个雕花屏风隔离开,却又巧妙地连通着。
隔着屏风,另一边时筝也在,师傅问:“力道还好吗?痛不痛?”
时筝的脸朝下,有点闷闷地说,说:“有点,但还成。”
师傅就一边按摩一边说:“你这一块伤得严重,以后要好好调养。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时筝“恩”了声,隐约听到隔壁的人叫得有些凄厉,又有些好笑。
等时筝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叶小五还在里头,叶津渡正在外间喝茶,桌子上翻开着一本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时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矮软沙发上的人。毕竟这么小的房间,一览无余,唯一坐着的人便成了最醒目的。
好巧。
要打招呼吗?
时筝想。
看他穿着寻常衣服,是在等人?
那里面——
是他的朋友吗?
叶津渡喝茶的动作一顿,感觉到了前方的注视,抬眼。
就看到了慢一拍收回视线,仓皇整理神情的时筝。
脸有些红,眼神温软,像是上好的玉。
这么一会功夫,就明白了,原来时筝就是那盛小少爷特别关注的人。
这关系可真是不一般。
叶津渡想,心里头像是被茶水浇了一遍似的,不是滋味。
既然见着了,时筝也不能悄无声息地出去了,而是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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