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岳:“太子是太子,你是你!”
江屿行:“就只有太子能喜欢男人?”
江成岳:“你……强词夺理!”
江屿行抬头望天,嘀咕道:“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江成岳:“……”逆子!不要脸!
从这一日起,林修远再没脸写折子去劝太子。
他气得好几次在早朝上见着江成岳,就怒火中烧,一下朝就追着人打。
路过的众人甚是不解---今日上朝时,江尚书好像没说话吧,怎么又得罪林尚书了?
林修远追得气喘吁吁,回了府又见江家那兔崽子偷偷翻墙来找他儿子,气得他又追着江屿行满院子打。
如此反复了好几回,林修远气不过,叫了人守在林子砚院前,见着江屿行就打出去。
“不许他见公子,”林修远叮嘱护卫道,“见着就狠狠打出去!”
护卫苦着脸点头---怕是打不过。
然而,没多久,十一年前镇北将军被害一案重审,蒙冤多年的顾家得以昭雪。
老皇帝感念顾家尚有一子幸存,欲为其赐婚,可没想到,大殿之上,顾琅屈膝一跪,朗声道,臣爱慕太子殿下,愿此生祸福同担,生死不弃。
这时,众人才知,太子死活要娶的人,竟是忠烈之后。
吏部尚书甚是痛心,劝又劝不动,只好拉着林修远去喝酒。
他正醉醺醺地骂着太子荒唐,怕此事传出去叫人笑话死,却见太子在他们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太子认错道:“何尚书言之有理,本宫思虑再三,确实不该男子封妃,坏了礼制。”
吏部尚书当太子是终于想明白了,顿时热泪盈眶,“殿下明白就好,老臣……”
“此前是本宫不懂事,”太子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两人连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
谁知太子又给林修远倒着酒,说道:“那入赘一事,便有劳林尚书多操心了。”
林修远醉红了一张脸,愣愣道:“什……什么入赘?”
太子道:“既然男子不可封妃,那便只能本宫入赘顾家了。”
吏部尚书手一抖,酒杯“哐当”一声掉地上了。
林修远打了个酒嗝,骤然想起那日江屿行说,您若不信,我现在就让我爹来提亲。
提什么亲?!凭什么是那老家伙来提亲?!想都不要想!
入赘?他骤然一拍桌子,恍然道:“对啊,该让那兔崽子入赘我们林家的!”
然后,他就急急忙忙,摇摇晃晃地走了。
林府院内,江屿行翻过院墙,几个护卫目不斜视,自顾自往外走。
老爷,对不起,我们真的打不过他!
况且,公子见不到人会伤心的!一伤心,又不吃饭了怎么办?这几日都饿瘦了!
江屿行推开房门,见林子砚坐在桌边,拿着筷子戳着饭叹气。
他听见声响,抬头一看,惊喜道:“阿屿?”
江屿行走过去,见他一碗饭没吃多少,不禁皱眉道:“吃这么少?”
林子砚闷闷道:“吃不下。”
江屿行在他身旁坐下,轻掐着他的脸道:“又胡思乱想了?”
林子砚顿了顿,说:“我爹跟何尚书去喝酒了。”
江屿行不解,“喝酒怎么了?”
林子砚看了他一眼,“我爹不高兴才会喝酒。”
江屿行:“……那我再去跪一会儿?”
“公子,”这时,门外忽然有护卫道,“老爷来了!”
江屿行一惊,急忙躲在门后。
林修远一身酒气走了进来,“砚儿……”
“爹,”林子砚连忙扶住他,“您怎么喝这么多酒?”
林修远醉醺醺道:“叫……叫那兔崽子入赘我们林家!”
门后的江屿行:“……”
林子砚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凭什么是他们提亲?!”林修远晕乎乎道,“入赘!让他入赘!”
林子砚一愣,继而欢喜道:“爹,您同意了?”
林修远摇摇晃晃道:“同意什么?”
林子砚:“就……我跟江屿行……”
林修远眯着眼想了想,忽而又气道:“不同意!他妄想!”
林子砚:“可您方才说……要他入赘?”
林修远又一拍脑袋,“对啊,干嘛要他入赘?!他休想进我林家的大门!”
林子砚:“……”
“砚儿啊,”林修远拉着林子砚道,“那兔崽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叫他给骗了!”
“不会的,”林子砚道,“爹,他不会……”
“怎么不会?!”林修远怒气冲冲道,“他爹就惯会骗人的!”
江屿行:“……”是么?
“爹,”林子砚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被他骗过?”
林修远像是想起了什么,怒道:“那老东西,出尔反尔,背信弃义!”
林子砚:“……江尚书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不是?!”林修远忿忿道,“当年说好了不向北祁求和的,结果他转头就退缩了!无耻!”
“求和?”林子砚想了想,恍然道,“是十一年前……”
他话还没说完,林修远就脑袋一歪,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江屿行从门后走出来,帮他一道把林修远扶上了床。
“所以……”江屿行看着还在喃喃骂人的林修远,“他是讨厌我爹,不是讨厌我?”
林子砚:“……可我爹说,你轻浪浮薄。”
江屿行眼皮一跳,“轻浪浮薄?”
林子砚点点头,“你在勾栏院买了小倌。”
“什么?!”床上的林修远骤然坐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就道,“什么买小倌?!不要脸!”然后“哐”的一声又躺了回去。
江屿行:“……”我不是,我没有!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啦
第70章 ---终
迷迷糊糊中,林修远又梦见了他初入庙堂的那一年,亦是在那时,他又遇见了江成岳。
他全然不知自己曾不告而别,偷偷从江家跑了,只当是有缘重逢,如遇旧友。
他甚是高兴,没过几天就备了薄礼上门拜访,一到门口傻了眼---这不是先前要杀人的那家吗?
于是,等江成岳出门相迎时,却见林修远跟兔子似的跑了。
江成岳:“……”怎么跑那么快?家里着火了?
后来,几经波折,林修远才发现,原是一场误会。
他尴尬地给江成岳送了几只鸡,没多久便熟门熟路,常去江府蹭饭吃了。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后,大延将军聂湛遇害,北祁趁虚而入,攻陷北境,大延江山风雨飘摇。
彼时朝中人心惶惶,大多主张向北祁求和,以换安宁。
可林修远和江成岳不赞同---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该力战以卫疆土。
朝中吵了好几日,林修远吵得嗓子都哑了,却不曾想,多日来与他站在一道的江成岳骤然倒戈,还做了求和的使臣。
林修远气得险些跟他打起来。
可他不知,是老皇帝拉着江成岳喝了半夜的酒,喝得老泪纵横。
江卿啊,老皇帝哽咽道,输了,大延早就输了……
陆平山、郑于非通敌叛国,残害忠良,北境将士的血都白流了啊……
是朕没用,朕愧对百姓,愧对先祖啊……
江成岳抱着酒坛,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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