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琛点点头,让他们都出去。
谢景玄的脸上都是冷汗,厉时琛用温水打湿了棉布,给他轻轻擦拭着。
厉时琛小心地握着他的手说:“不是答应朕,会毫发无伤回来吗?”
昏睡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厉时琛有些难过,轻轻摩擦着他手里的玉戒,说道:“伤害了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次日。
谢清禾和谢夫人悄悄来到偏殿等候着,昨天夜里,书意带着一身伤回到谢府,把他们吓了一跳,赶紧让人请了郎中,这才知道谢景玄也是负伤回京的。
这一路上凶多吉少,若不是陛下的人及时来到,他们可能也撑不到回京。
谢老夫妇俩坐立难安一晚上,还是早早在宫门前等候,王公公把他们带去偏殿。
王公公为难地说着:“谢大人此时在陛下的寝殿养伤,大人和夫人不如先随奴才移步到偏殿休息一下,等晚些陛下起身,奴才再去通报一声。”
两人听到谢景玄在陛下寝殿,都有些震惊,只能连连点头:“有劳公公了。”
王公公随后来到寝殿,轻声叫道:“陛下,寅时了。”
厉时琛挨着谢景玄睡的,醒来时感觉到腰上那条揽着他的手臂,厉时琛猛地睁开双眼,对上了谢景玄笑意盈盈的双眸。
第81章
谢景玄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柔声说道:“陛下,该起了。”
厉时琛脸色十分不好,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低声说着:“你好好养伤。”
在厉时琛快要离开床榻的时候,谢景玄紧紧攥着他的手, 沉声道:“我错了。”
厉时琛转过身来看向他,没有说话。
谢景玄继续说道:“陛下,我错了,答应了陛下要毫发无伤回来, 臣没有做到。”
厉时琛淡淡道:“不关你的事,朕没有生你的气。”
谢景玄皱眉,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厉时琛想起太医的嘱咐,怕谢景玄的伤口撕裂,只能先顺着谢景玄的意, 坐在床边,任凭他拽住自己的手。
有些懊恼地说着:“朕只是在自己生气, 朕没有保护好你,是朕的安排出了纰漏, 才会导致你重伤。”
说着,厉时琛声音有些暗哑:“朕差点就失去你了。”
若不是暗卫来得及时, 只要想到这里, 厉时琛就感觉到无比自责。
谢景玄连忙说道:“陛下, 我……”
眼看着谢景玄要起来, 厉时琛把他按住,严肃地警告他:“太医说了, 这段时间你需要卧床休息, 你就别乱动了。”
谢景玄双手圈住厉时琛的腰, 把头埋在他的腰腹上,顾不得腹部的疼痛。
他只想抱着陛下。
他太想念陛下了,若不是因为他现在受伤。
若不是因为他现在受伤!
厉时琛听到他抽气的声音,想要扒开他的手,“都让你别动了,让朕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谢景玄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愿意放开,“让臣抱抱,好不好。”
厉时琛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抱着。
直到王公公再次催促,谢景玄才松开了圈住陛下的手,依依不舍。
厉时琛给他仔细看了腹部的伤口,没有渗血,这才放心去上朝。
待陛下走后,小安子把两人带到了寝殿。
谢父谢母站在寝殿面前有些尴尬,这可是陛下的寝殿,他们两个进去像什么样子。
小安子笑道:“陛下知道两位来看望左相,无需客气,里面请。”
原本还有些别扭的两人看到躺在床上的谢景玄,满眼只剩下心疼,绷带缠着腰腹卷了一圈,除了这道伤口之外,浑身遍布数道小伤,谢母一下子就落下了眼泪。
谢父也红了眼。
谢景玄只能轻声安抚着两位老人家,直到谢景玄的脸色有些困倦,二人才舍得从寝殿离开。
今日的早朝气氛十分压抑,陛下的脸色十分难看,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听闻小谢大人昨日深夜回京,刚在宫门时看见谢清禾与其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莫不是小谢大人出什么事了?
厉时琛没有废话,直接步入正题。
王公公手持圣旨,宣读静娴公主的罪状,多年来静娴公主在洛阳城为非作歹,滥杀无辜,贩卖私盐等等,每说出一条,殿里的大臣心里就颤上一颤。
等王公公宣读完毕,已经过去许久。
大殿里久久未能平静,直到钟老出声:“陛下,是否立刻将静娴公主捉拿归案。”
厉时琛冷声:“前些日子左相羁押静娴回京,途中遇到多名刺客围剿,一路上凶险万分,静娴公主已死在刺客手里,左相昨夜身负重伤回京,静娴公主的尸首也已经妥善安置。”
陛下这番话引起了群臣骚动,十分震惊。
“岂有此理,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静娴公主就这么死了?”
“静娴公主竟参与贩卖私盐?!”
“所以铜川一事也是因为贩卖私盐导致民不聊生,静娴公主这是……”
“陛下说了,主谋另有其人。”
“皇室中究竟还有谁参与此事?”
“这你都敢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
王公公:“肃静!”
厉时琛:“静娴公主死前指正贩卖私盐的主谋,乃靖安王。”
钟老立刻上前,双手作辑道:“陛下,此事涉及皇室,还需谨慎处理!贩卖私盐乃我国亲王与公主,此事……此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其他大臣也提出了质疑,只有工部尚书嘀咕了一句:“若是靖安王常年来贩卖私盐,那这笔大量的银钱会使去哪里?若非需要养兵,哪里需要这么多银钱?”
工部尚书郭大人这句话,让所有目光都紧紧盯向了他。
“陛下,郭大人说得对,若是走私,这笔油水足以养活一批军队,若是不严查,恐留后患!”
群臣立刻跪在地上,齐喊着:“请陛下严查靖安王。”
这时,高阳曦前来向陛下汇报:“回禀陛下,靖安王疑是逃往城外,巡捕正在搜查,靖安王府已被包围,靖安王世子与世子妃已被控制。”
厉时琛点点头,“继续追查,靖安王贩卖私盐已是死罪,至于厉景平与襄宁,朕自有打算。”
散朝之后,钟老连忙跟上王公公,问起:“不知左相大人现在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钟老的神色十分担忧,王公公回道:“左相大人目前在宫中休养,只是伤口颇为严重,需要好些时日才能下床,政务之事劳烦钟大人多担待。”
钟老:“这是自然,请陛下放心。”
散朝之后,朝堂还是闹哄哄一片,许久未能平静。
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长公主。
两人同谋合污,若是铜川一事未揭发到京城,长此下去终是祸患。
“这下,真是要变天了。”
偌大的靖安王府被官兵包围起来,京城最近的权贵都不敢随意出门,京中一下子出了几件大事,人心惶惶。
特别是靖安王,盘踞京中多年,势力极广,牵扯到的大大小小官员并不少,若是陛下一一排查,那就不是乌纱帽不保的问题了。
人人自危。
厉时琛把事情都交给暗一去处理,他此时正忙着……
给左相喂粥。
“谢景玄,你是腹部受伤,不是手废了!”
谢景玄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陛下不知,臣现在双臂还疼着,若是陛下不喂,臣恐怕连勺子都握不起来。”
厉时琛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骗谁呢?
自从谢景玄在寝殿养伤之后,吃饭要陛下喂,穿衣洗漱换药都要陛下来。
厉时琛总觉得谢景玄是在折腾他。
但若是拒绝,谢景玄又要拿这伤口一事装可怜。
就在谢景玄终于可以下床行走的时候,靖安王也被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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