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问:“你们聊什么呢?”
他来得时间太巧了。井延立即看向他的心里话:“我就要把他们赶走了,田泉说什么何春晖!”
果然有问题。
夏白呆着脸说:“还能聊什么,聊怪病聊诅咒。”
村长说:“田泉又没病,你们怎么找他聊了?”
井延:“就随便走访问一下,我们正要走。”
村长眯起他的小眼睛盯着他们,一笑露出一嘴尖锐的黄牙,“你们是不是从患病村民身上看不出问题了,才四处瞎逛瞎打听?要是看不出问题就早点离开吧,我老婆每天给你们这一群人做饭很累啊。”
“……”
夏白真心实意地说:“您真爱您老婆。”
村长:“……”
井延忙说:“走吧,我们快走吧。村长,我们去王二家,去看他的病情了。”
他们要去看王二家,尤其王二那个儿子的心里话。
“走啊。”村长说:“我正好也要去,我跟你们一起去。”
从田泉家里出来后,大概是中午十点半到十一点,太阳高照。
井延擦了把脸上的汗,“没想到,这个季节这天还这么热。”
“出太阳就这样,我们在山上还好,要是下面……”村长指了指山下的土路和风雨桥,“没有树荫,能把人晒掉一层皮。”
夏白向山下看了看,看到了一座座风雨桥,像是要把五姑村围起来。
五姑村吊脚楼很符合风水中的背后所靠,前无遮挡,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怕福气流走,还是建了风雨桥围堵,围住的又不只是福气,还有这怪病,或许还有其他什么。
去王二家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蔺祥,蔺祥看到村长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村长中午好啊。”
村长对他一点头,斜着眼问:“你又要干嘛去?”
“刚才在楼里照顾患病的同伴,见他病情稳定了,这不就匆匆赶来跟大部队一起给村民看病了吗?”蔺祥说。
村长惊讶地问:“病情稳定了?”
“嗯嗯!现在不抓挠了,睡过去了。”蔺祥说:“幸好啊,要是连同伴都救不了,我们也没脸回去了。”
村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那看来你们应该也能把村民治好了。”
“应该没问题。”蔺祥问夏白:“现在我们去给哪个村民治病?”
夏白:“先去王二家,要是午饭前来得及,再去其他得病的村民家看看。”
蔺祥点头,“那快走吧。”
在去王二家的路上,蔺祥凑近夏白的耳朵,小声把他们的发现告诉了夏白,包括污蔑,包括减轻诅咒的办法。
夏白眼睛微亮了,对蔺祥竖起一个歪了的大拇指。
蔺祥摸着后脑勺笑了起来。
村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蔺祥对村长笑了笑,就当着他的面跑到井延身边,跟井延咬耳朵。
“……”
在得知新线索后,他们改变了策略。村长这么跟着他们,他们没法对村民威逼利诱。要是村长真的一直跟着他们,他就吊着村长去得怪病的村民家看心里话,给凌长夜那边争取无人打扰的便利。
第一家是坠楼的王二家。
王二还没醒来,他老婆没看出多少凄苦,正在下面做猪食。没看见他们的儿子在家。
井延说:“我们来看看王二。”
趁机看她的心里话:“他有什么好看的,死了算了。”
她嘴上说的是:“还在那间屋,你们去看吧,我这边离不开。”
村长问了句:“醒了吗?”
她说:“没有,一直昏迷。”
或许是听到王二没法开口了,村长没跟上去。
蔺祥问:“要净化吗?要试试吗?”
夏白:“别浪费了,我们只要等着刘福的病好转,那比什么都有用,到时候村民会主动来找我们。”
他们就这样遛了村长一个多小时,村长终于烦了,也看出他们的无所事事,于是借口去给他们买菜做饭,离开了。
夏白说:“我们去李桂家。”
李桂就是他们第一个去看的头疼欲裂的村民,那天蔺祥稍稍缓解了她的头疼。
去的路上,蔺祥想到他净化过的这几个得怪病的人,他每个都只能缓解一部分,有点奇怪,把疑惑说了出来,“不是无效,也不是完全有效,为什么会这样?”
夏白:“这病的一部分是心病,心病无法净化?”
蔺祥:“那我能缓解的是?诅咒能算是污染吗?”
夏白也不清楚,他也觉得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但是他目前也说不清。
很巧,他们去的时候,李桂正在头疼,没有那天疼得那么疯癫,不过也在抱着头一下一下撞木墙,看到蔺祥,她枯寂的眼睛漏出了一点光。
她还记得在最痛苦的时候,是蔺祥缓解了她的头疼。
夏白感觉他们这趟可能不会白来。
他相信凌长夜那边会成功,于是胆子大了一点,在蔺祥再次缓解了李桂的头疼后,问她:“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痛苦下去吗?你的额头还够你撞几次?”
李桂缓缓抬起头,“什么意思?”
夏白:“你不打算破除诅咒,终止你的头疼吗?”
李桂愣愣地看着夏白,“可以破除?”
蔺祥说:“我都知道怎么减轻你的头疼,你说我们知不知道怎么破除。”
李桂难得有点激动,“要怎么破除?”
夏白平静地说:“说说你有没有污蔑过薛丽谷,和你头疼相关的。”
李桂一点点睁大眼睛,“你们……我……我没有污蔑过她!”
夏白:“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你可以说说,你知道的村里哪个人污蔑过她,说出来你的诅咒就被破除了。”
“我真的没有污蔑过她!”李桂一下站起来,再次重申,“我有什么好污蔑她的!”
夏白微愣,感觉她这么生气,有可能真的没污蔑过。
井延立即看向李桂的心里话:“我怎么污蔑她了我!”
看完他也愣了一下,她没撒谎,她真的没污蔑过薛丽谷。
蔺祥对他们的推测还是坚信不疑,他说:“姐,你别激动。你说说其他人诬陷薛丽谷的事,这真的是破解诅咒的办法,说说你又没损失,以后还不用头疼得想死了。”
李桂冷静下来一点,她看起来是相信蔺祥的,皱眉思索了起来。
“没有。”几分钟后,她说,眉头皱得更狠了。
“怎么会?”蔺祥愣愣地说:“五姑村那么多人,竟然没人污蔑过她?”
“没有!”李桂大声说,好像压抑很久的东西都从她这一道破音的回答中发泄了出来,“我们还污蔑她?是她把我们害惨了,要不是何医生,我们一个村都可能灭绝了!”
“薛丽谷,薛丽谷她是个害人的草鬼婆。”刘福哑声说。
说完这句话他又疯狂地在床上挣扎了起来,痒得想放弃生命,这次他眼里流出了眼泪,仿佛是积压许久委屈的宣泄。
他老婆替他说:“李伯,我们村最有威望的人就是被她害死的,要不是何医生,我们都不知道,都要被她骗了啊。她在我们村里用蛊虫害人为乐,我们家刘福就被她放过蛊,差点被咬死了。”
符雨情一愣,他们早就排除是中蛊了,怎么又冒出了个草鬼婆?
如果薛丽谷是草鬼婆,用蛊报复村民,蔺祥应该能净化他们身体里的蛊虫啊。
“我们没说谎啊,是真的,要是说薛丽谷和虫的关系,就是当时她用蛊虫把我们家刘福差点咬死了。”刘福老婆说:“我们对天发誓,我们说的是真的,事关诅咒,我们不敢说假话。”
“我们说了,说了,你们看可以破解了吗?”
他们两个那么忌讳诅咒,确实不敢说谎才对,可是,怎么会呢?和他们推测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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