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将这些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可翻找的地方了,每一个抽屉、书架、角角落落,都被四人翻了个底朝天。
若非地板是大理石的,大概连地砖也会被他们撬起来扫荡一遍。
“走?”弥羊用眼神询问秦非。
他们已经断绝了翻窗下楼的念想,毕竟上一次楼不容易,下去以后要想再上来更不容易。
就像昨晚那波夜探二层的玩家,现在恐怕已经投胎去了。
玩家们决定继续在二楼潜伏,并努力寻找机会,看看能否潜上三楼。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鸭子忽然出声道:“诶,等一等!”
鸭子站在博古架旁边,手里捧着那个金子做的猪头雕塑。
这雕塑实在太醒目了,鸭子站在雕塑旁边,目光不由自主便被它吸引了过去,两只手也不受控制。在猪头光滑圆润的脑壳上上下其手。
刚才听秦非他们说话时,鸭子就一直不自觉地揉着金猪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揉着揉着,这颗猪头竟然在他的手中裂成了两半。
有东西从雕塑内部掉了出来。
另外三人迅速围拢上来。
弥羊检查着雕塑的边缘,将裂开的两半对准,旋转。
“咔嚓”一声,两半合二为一。
“这雕塑本来就被做成了可开合的样式,这不是雕塑,是个储物匣。”弥羊屈起手指敲了敲。
储物匣做得很精细,接口处连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
拿在手上掂起来也沉甸甸的,丝毫不像是空心的,如果不是鸭子误打误撞,玩家们大概是不会发现里面隐藏着的奥秘。
秦非弯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拾起。
那是个皮做的套子,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大,上大下小,上面用黑色颜料绘制着诡异的图案。
弥羊接过东西横看竖看:“看着好像是一张脸?”
那的确是一张脸,但画风很不写实,甚至已经脱离了简笔画的范畴,而是更像古老的图腾图案。
左半边脸是人类的,右半边则是某种兽类,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像熊又像狼,脸上长着绒毛,很是凶悍的模样。
秦非将套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剪刀。
剪刀!
秦非的眸光蓦地一亮。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瞬间兴奋起来。
“剪刀诶!老婆昨天是不是还提起过剪刀?”
“对,019号阈空间昨天给过主播线索提示,就是让主播去找剪刀。”
“但这剪刀有什么用啊?”
“好可惜,要是早一点发现,还可以拿去问一下辛西娅的玩具房。”
“那个玩具房不是就在走廊对面吗?现在去问不也一样?”
“嗐,你有没有好好看直播啊,阈空间一次通关以后就会消失了,下次还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呢。”
……
哈德赛的办公室内,四双眼睛一起盯着秦非手中那把剪刀。
它看起来普通的剪刀很不一样,通体雪白。
鸭子评价道:“看起来很贵,有点像象牙,或者什么东西的骨头做的。”
“这剪刀是干嘛用的?”猴子看向秦非,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弥羊可不知道对面两人误将秦非当成了NPC,羊妈妈很是有点看不惯他们什么都问秦非的甩手掌柜样,阴阳怪气地开口:
“剪刀,当然是剪东西用的呗。”
弥羊自认为说了句废话,没想到秦非却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剪刀是剪东西用的。”秦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套子倒过来,向下倒了倒。
有个东西掉出来了,是一截线头,大约有2mm的直径,灰扑扑的,上面沾着红色。
“这线?”弥羊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又说不出是在哪见过。
秦非忽然竖起手指。
“嘘。”他低声警告道,“藏起来,躲到博古架后面去。”
办公室门的背后,铺着地毯的走廊上,响起似有若无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
猪人哈德赛快步行走在通往办公室的走廊上。
五分钟前,有侍应生过来找哈德赛,告诉他,在他办公室前方的区域,发现了可疑人员遗留下来的痕迹。
那所谓的痕迹是几根毛发。
有灰的,棕色的,也有白的。
游轮上所有的正式乘客,都不会在除了特殊包厢和客房以外的区域摘下头套,因此他们不可能在走廊上残留下毛发。
只能是动物的。
是那几只从包厢中逃脱了的动物。
毛发的颜色也刚好对上了。
猪人哈德赛瞬间明白过来,他们一定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钥匙在昨天丢失了,哈德赛一直没有找到掉在了哪里,原来竟然是被动物们偷了去。
猪人哈德赛感到,自己的尊严又一次被冒犯了。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受到数次冒犯,如今已然怒火中烧。
“你这只可恶的猫。”猪人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
假如那只猫认为,自己偷到了钥匙,就掌握了主动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哈德赛冷笑。
“哈德塞先生!”
侍应生的声音从猪人背后响起。
“哈德赛先生,备用钥匙取来了。”
侍应生恭恭敬敬地将钥匙交到猪人手里。
猪人接过钥匙,面色不善地摆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
侍应生迟疑了一下。
能近距离接触内阁大臣的机会,不是每个侍应生都能有的,他还想继续在猪人身边赖一会儿,最好能让对方记住他。
但哈德赛显然不愿多费那个脑子。
猪人的神色越发不耐烦:“我说的话,你们已经不听了是吗?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还担心我的安危?”
他从嗓子深处发出几声不屑的咕噜:“你要知道,他们可是动物!”
见猪人真的生气了,侍应生嗫嚅着迅速转身离开。
哈德赛终于来到了办公室的黑色大门前。
从发现可疑痕迹开始,就一直有人监控着这里,猪人可以确定,那几个逃犯,现在还在办公室里。
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猪人的脸色阴沉,他转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呵,躲起来,是吗?
猪人冷笑。
人就在房间里,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哈德赛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屋中的某个角落。
见那东西依旧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地,他的神态愈放松下来。
既然它们想玩,哈德赛想,那自己就陪它们玩玩好了。
只不过这些愚蠢的动物,就连躲藏都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地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哈德赛在书桌底下,窗帘背后和博古架后面,分别看见了三个不太隐蔽的身影。
他抬手指向它们,每指一下,被指到的就会轻轻颤抖。
“三只小动物。”哈德赛的声线中带着粘稠的笑意,“让我看一看,最后一只在哪里?”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一时刻。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随即,哈德赛感到,有个人正贴着他的后背站着。
那人的另一只手环住哈德赛的肩膀,冰冰凉凉而又锋利的某个东西,抵在了猪人的脖子上。
哈德赛的眉头狠狠皱起,又松开,但心跳和呼吸的频率并没有被打乱分毫。
他十分轻松地笑了笑,似是劝诫,又似是警告地开口道:
“我知道是你,我可爱的小猫,你太冲动了。”
“我知道,猫是容易应激的动物,但不要忘了,我曾告诉过你的,动物永远无法伤害人类。”猪人轻飘飘地道。
一道声音从猪人耳后响起:“哦?是吗?”
“那要不,我们来试试看?”那声音这样提议道。
猪人觉得很滑稽,有什么可试的?在金色大厅包厢里时,他们不是都已经见识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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