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简心说爱喝多喝,但咱别演了行吗?
戏有点过了兄弟。
但余下的用餐时间里,许央尺度拿捏的可谓非常到位,既不会显得聒噪无礼,又随时随刻地透露着和林简之间恍若无人般的亲密感。
比如在尝过一筷子清炒菜心那道菜后,会对着林简会心一笑,一边回忆曾经一边无限怀念地感慨说:“要说这道菜,还是你做得味道最好……哎对了,你还记得吗,原来咱们上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中午你都在我家给我做饭吃,如果时间紧一点的话,清炒菜心就是首选。”
“也不是每天都是我做吧?”林简无语地看了一眼,低声说,“你不是……”
“对啊,我手艺照你差远了,结果慢慢地就变成了你做我吃,结果嘴都被你喂刁了,后来吃食堂,怎么吃都不是那么回事。”
林简:“……”
你要是非得这么圆,似乎也说得通。
再比如,许央吃到一半,想去拿桌边的纸巾盒,但是不愿意起身,就麻烦林简说:“小简,帮我抻张纸巾?”
林简直接将纸巾盒递过来,他又将刚刚剥完虾的手指在林简面前晃了一下,说:“你帮我呗,我手上沾了东西呢。”
几滴不明显的汤汁确实坠在许央指尖,林简见状无奈,只好抻出两张纸巾来,许央便就着他拿着纸巾的手,直接把手擦了。
林简:“……”
所以现在开始cosplay生活不能自理人士了?
一餐午饭吃完,许央既没有非常过界出格,但也明晃晃地将“我和林简感情甚笃”这个信号清晰又直接地抛了出去。
但反观沈恪,全程始终神色平静,只是比平时他和林简两个人吃饭时稍显沉默了些许而已,但这也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那些隐秘在细节处的温柔,便被无声收敛了一些。
甚至在将将放下筷子前,许央盯着沈恪面前那道菜,凝眉看了几秒后,忽然低声凑近林简,与他耳语般说:“那道‘西施含珠’我好像都没怎么吃哎……”
林简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沈恪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顿了下,而后放下杯子,竟然亲自将那道菜换到了许央面前,微笑道:“味道还算正宗,试试看,喜欢的话晚餐时候可以让客房服务送一份到房间。”
林简:“……”
许央:“……”
沈恪去吧台签单的时候,林简和许央先行出了餐厅。
在餐厅门口,林简无语地捏了捏眉心,很难不低声吐槽:“你这演技,会不会略显浮夸了点?”
“有嘛,还可以吧!”许央倒是自我感觉良好,趁着沈恪还没过来,悄声说,“不过我林,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咱叔叔道行着实有点高,难测深浅啊……”
“你说他到底吃没吃醋,上没上心啊?”许央摸着下巴开始复盘,“怎么全程都表现得这么淡定呢,最后还给我换菜……不应该直接端着菜盘糊我脸上么,怎么还特么怪讲礼貌的呢?”
“……”林简看着沈恪穿过吧台外的廊门走过来,无奈道,“少作两次吧,再来我绝不给你搭戏了,没那天分。”
不一会儿,沈恪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问:“聊完了吗?”
“聊完了聊完了。”许央抢答,随即又问林简,“对了,你什么时候假期结束回去复工啊?”
“后天。”林简说。
“啊……这么快啊。”许央登时表现出不舍的神情来,语调也低沉下来,“还想你能多陪我几天呢。”
“没关系。”沈恪微笑道,“酒店这边可以长期住下去,不管林简在不在,不用有什么顾虑。”
“哇哦!”许央顺势笑道,“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等过段时间麻烦过去,我再撤了?”
林简倒真的是有一点不放心:“确定没问题么?剧组那边……”
“没事,放心吧。”许央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满不在乎地摆了下手,说,“互联网有记忆,但也不多,尤其是娱乐圈这种地方,再大的新闻,基本也只有一周的热度,一周过后,有了更吸睛更新鲜的料曝出来,谁还在意我这点事啊——别忘了,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大瓜。”
“行。”林简斟酌片刻,说,“那等你走的时候,我去送机。”
许央闻言眼神凝重地盯了他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狗胆包天地做最后一搏——
他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了林简一下,低声而郑重地说:“谢谢亲爱的,还好我有你!”
林简被抱住时神情真实地空白了一瞬,而许央当机立断,抢在他反应过来开口损人前,快速而自然地放开了他,还稍稍向后退了小半步,是以微笑说再见。
别动手啊我林,兄弟豁出去了,都是为你好!
而就在许央后退的同时,林简用余光瞄了沈恪一眼,后者依旧姿态周正,神色如常,面对刚才那个突如其来地发生在面前的拥抱,只是很轻地扬了下眉梢。
从酒店大门出来,沈恪的专车还等在专用停车位上。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两人都稍显沉默,林简纯属是因为觉得丢脸,自闭般不想开口,而沈恪……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上了车,林简缓过刚才那一阵中二到他头皮发麻的尴尬,才问:“下午还有工作么?”
“没什么要紧的事。”沈恪顿了下,又问,“你明天回园区?”
“嗯。”林简点点头,“年后工期会慢慢赶上来,过段时间应该有的忙了。”
“最后半天清闲时间了。”沈恪笑了一下说,“我陪你在家休整一下,明天送你过去。”
“不用送。”林简接话说,“我自己就……”
“林简。”沈恪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林简到了嘴边的话倏然收住,就见沈恪转过头,用很轻却有些压人的目光看着他,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明天我送你。”
“……”林简怔然一瞬,最终迟疑地点了下头,“好的。”
到了家里,过完节回来工作的阿姨正在院子里陪皮蛋丢飞盘,见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皮蛋立刻叼着飞盘扑上来,赖唧唧地往人身上蹭。
架不住狗子磨人,他们两个又在院子里陪皮蛋玩了半天,等狗儿子玩累了被阿姨牵走去喂水,才进屋回房间。
从一楼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沈恪问:“要不要午睡?”
“睡一会儿吧。”林简想了想说,“今天早晨你起来的比较早,一起么?”
沈恪笑了一下,揽着他肩膀上楼梯:“一起,陪你睡一会儿。”
自从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之后,林简便再没回过客卧,此时他们两人换上居家服,林简躺在大床里侧,沈恪随手拉过薄毯搭在他身上,轻声说:“闭眼睛。”
林简微微侧了下身,隐在毯子下的手勾住沈恪的小拇指,而后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原本只打算小憩片刻,但可能是见过了许央,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这一觉比预想中睡得要沉很多,等林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的天都堪堪擦黑,而身侧早已经空无一人。
房间里没有开睡眠灯,林简在昏暗的光线中起身,赤脚踩在长绒地毯上,先去倒了杯温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才推门走出卧室。
整个别墅二层异常安静,唯有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道明亮的灯光余影。
林简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推开门,就看见沈恪坐在书房长案之后,正执笔习字。
沈恪低垂着视线,头都没抬,却在林简走近了几步后,兀自开口,轻声问:“怎么不穿鞋?”
“有地暖,不凉。”林简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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