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68)
结果还不到一分钟,袁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干嘛呢?!”平淡的语气中蕴藏着极度强烈的情绪。
夏耀脸色爆红,“那个……大彭子和大禹丫的存心冒坏!把我手机拿走了,发了那么一条”
解释了一大串,最后撂下手机的时候,脸红得都快冒烟了。
彭泽和宣大禹两个人就在一旁哈哈大笑,夏耀瞬间发飙,以一敌二,将两个熊孩子一顿狠揍。最后两条胳膊一边圈着一个脖子,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俩。
“你说咱们仨里面属我体力最好,属我最有男人味,怎么到头来我没占到便宜,你俩反倒成了上面的那个呢?”
彭泽和宣大禹继续笑,夏耀手臂一使劲,两个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后,又朝夏耀反扑过来,三个人闹成一团,好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宣大禹捅了捅夏耀,“今儿晚上和哥们儿睡去?你敢么?”
“我操,我有啥不敢的?”夏耀嗤之以鼻,“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早就在袁纵的床上泡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宣大禹高呼一声,“你说你为什么就跟了袁纵呢?我到今天心里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夏耀醉意上头,脑袋耷拉在宣大禹的肩膀上,懒懒的说:“是啊,我也想不明白……”
彭泽还在旁边对着手机傻乐。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夏耀开门看到李真真,又看见他径直地走到彭泽身边扶起他,心里明明爽歪歪还一个劲地挤兑李真真。
“我说什么来着?你丫那朵菊花就是不甘寂寞,你丫就是个小浪货,你没救了你!”
李真真假装没听见,扶起彭泽就往外面走,彭泽搂着李真真一个劲地亲,李真真虽然还端着,佯装不乐意,但看那模样明显就是发短信本尊。
宣大禹把手搭在夏耀的肩膀,朝他挑了挑眉。
“走,去我那。”
夏耀笑得有点儿不自然,“真去你那啊?”
“不是你说的么?在袁纵床上呆腻了,想去我那找找新鲜感。”
“哦,对,走,去你那!”特别牵强的豪迈口气。
结果夏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袁纵的车停在外面。
夏耀虽然有点儿醉了,但是刚才那条短信他没忘,看见袁纵从车上下来,嗓子眼儿又开始冒烟儿,眼睛粘在袁纵身上就不下来了。
宣大禹故意在旁边问:“妖儿啊!你还去不去我那啊?”
“去……去么?”
宣大禹还没完没了的,“去就赶紧走啊!上车啊!”
幸亏宣大禹的司机识相,瞧见袁纵的眼神就赶紧把宣大禹搀扶到了车上,宣大禹临走前透过车窗给了夏耀一个戏谑的眼神。让夏耀好不容易在哥们儿面前树立的威信,因为某位过强的气场瞬间给压塌了。
“上车吧。”袁纵表情倒挺平和。
夏耀依旧百爪挠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半路偷瞄了袁纵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到:“就那条短信……”
“哪条?”袁纵反问。
夏耀说:“就大禹和彭泽那我的手机乱发的那条。”
袁纵故意说,“内容记不清了,再说一遍。”
夏耀先是一愣,而后伸爪子朝袁纵挠去。
袁纵停车,看着夏耀兽血沸腾,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夏耀恼羞成怒,“你丫恶心不?操,想听那种浪话你找李小骚做去,我说不出口……”
刚说完,袁纵下车了。
夏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这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袁纵忽然一股大力将他车车中拽出,扛着他朝伸手不见五指的野林深处走去。
“我操,袁纵你丫别犯二,这大冷天儿的。”
“一会儿运动运动就不冷了。”
半个钟头后,某个漆黑的角落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哭叫。
“不行……呃……”
跟着就是一阵隐蔽的耳语,再接着就是脚步声,铿锵有力,踩惹了脚下的土地。
上车之后,夏耀的酒劲还没下去,软塌塌地靠在座位上,目光懒散惬意。
袁纵的车往夏耀家的方向开去。
夏耀纳闷,“怎么不去你那?”
“你不是跟我一起住腻了么?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回去陪陪你妈。”
夏耀抠了抠手指,“这么晚了,就在你那随便凑合一宿呗。”
夏耀以为袁纵是闹着玩的,结果袁纵的车真的执着的在往他家的方向开,夏耀的酒劲未褪,情绪掩饰不严密,不情愿就这么泄露出来。
袁纵又把车在路边停下,虽然这里距离夏耀的家不足两公里,夏耀心里的那簇小火苗还是燃起,希望袁纵突然一个调头。
结果,袁纵只是把他抽到背上背着。
以前袁纵脚好的时候,可以从会所一直背着夏耀回到家,现在脚伤未愈,只能背这么一小段路,但依旧不愿意错过这种亲密的幸福感。
夏耀依旧满脸醉意地贴靠在袁纵的背上,嘴啃着他脖颈上的硬肉,意识有点模糊,但心里什么都明白,不舍得下重口。
袁纵的心都让夏耀咬疼了。
“过几天再去我那住,这两天你先好好陪陪你妈。”
“你妈越是接受不了,你越应该好好对她。”
“没事别老是跟她犟嘴,她说什么你就听着。”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夏耀好半天才恹恹地回了句,“听见了。”
夏母本来已经接到夏耀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结果开门看见袁纵又把她儿子背了回来,目光一滞,俨然是意料之外。
心中掠过淡淡的暖意,但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下回再喝成这样别往家里送了,影响我休息!”
袁纵没说什么,把夏耀背回了房间。
夏耀躺到床上还不乐意撒手,被酒熏红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袁纵。
“放心吧,这次我肯定不甩下你走人。”
说完,袁纵在夏耀脸上拧了一下,没用夏母警告或者暗示,痛快从夏耀的卧室走出来,临走前还朝夏母说了句。
“阿姨,晚安。”
209 追丈母娘
袁纵并没有走,而是把车开到了距离夏耀家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视线所对的方位恰好是夏母的卧室。
夏母正准备拉窗帘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扫到了不远处的车。她认识袁纵的车,心中腹诽:知道你就不会痛快走人,果然跟那猫着呢!
于是,这一宿夏母都睡得非常警惕。
中途去窗户口看了好几次,袁纵的车一直停在那。至于袁纵在不在这里,夏母看不清楚,只能潜到儿子的房间门口听动静,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又悄悄地将夏耀的房间门打开,看到夏耀一个人老老实实地睡在床上。
难道他不是要趁机钻空子,而是在外面守夜?
假如夏母养的是一个闺女,有个男人这么心甘情愿地在外面守着她们娘俩,夏母心里一定特别感动。问题是她养的是儿子,还是体格健壮的刑警,一个糙爷们儿守着一个壮小伙,有这种必要么?
所以,夏母觉得袁纵要么就是车坏了,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夏母再去窗口看的时候,袁纵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夏耀还没起床,袁纵也没打任何招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其后的几天,夏耀无比正常,正常得夏母有些理解无能。以前他和袁纵的关系没有曝光的时候,夏耀天天以加班为由夜不归宿。现在把话摊开说了,夏耀反倒低调看了,每天按时回家,还经常帮夏母干干家务,变得异常孝顺。
夏母晚上吃饭的时候故意探话,“你这几天怎么没去找袁纵?”
“您希望我去找他?”夏耀故意逗夏母。
夏母别了他一眼,“跟你正经的呢,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啊?”
夏耀被夏母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夏母突然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是你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听话?每天到点就回家,也没见你和袁纵联系。”
夏耀无奈,“我听话还不好么?难不成我要天天不着家,存心跟您作对,您心里才舒坦么?”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夏耀把筷子一撂,“妈,我实话跟您说吧,袁纵这程子正忙自个的事呢,一天到晚逮不着人。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避开我,想让我多花花时间陪陪您。”
夏母哼了一声,“他有这份好心?”
夏耀没再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无半点儿虚情假意,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对夏母的态度确实变了很多。父母对儿子的爱总是被儿女漠视,儿女对父母的爱却对被父母放大无数倍,夏母说不动容是假的,只是需要一个确认罢了。
晚上睡觉前,夏母再去拉窗帘,又看到袁总的那辆车了。
这些天,夏母每天晚上都会看到袁纵的车候在这里,但又从没见过袁纵出来过,更甭说跳窗而入了。白天夏耀照常上班,在单位的动态都在夏母的掌控之中,下班后又按时回家,两个人基本没时间见面。
这么一来,夏母有点儿相信袁纵是过来守夜了。
为了让爱人多陪伴母亲,弥补母亲,故意减少和爱人的见面时间,但却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抵抗不住思念在爱人窗外静静守候。
多么感人的戏码!
可夏母却觉得袁纵玩这套有作秀的嫌疑,明摆着在逼她让步。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夏母冲动了。
直接走到袁纵车前,悄悄车窗。
“出来。”
袁纵从车里走出来,高大英武的身形伫立在夏母身前,硬朗的面孔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男人味儿,笑容醇厚迷人,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夏母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不光美女对什么年龄段的男人都受用,美男对什么年龄段的女人也都受用。
夏母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言归正传。
“阿姨告诉你:你对我们家夏耀做的这一切,我们和感动也无以为报,但是对于你来两个人的关系,我们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不会因为你守他几个晚上就点头的。”
“谁说我是来守他的?”袁纵突然开口,“他一个小伙子有什么可守的?”
夏母脸色一变,“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守着您的。”袁纵说,“我怕您一个人睡觉害怕。”
夏母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好一阵,半天没说出话来。
袁纵就用那深沉的目光凝望着夏母,里面满满的真情实意,“叔叔常年在外,把您一个人留在家。无论多大年龄段的女人都会缺乏安全感,尤其像您这么漂亮的。”
夏母憋了半天才甩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病啊?”
说完,敛着一身无处发泄的憋闷之气转身走人。
袁纵望着夏母的背影,舔着嘴唇笑了笑,果然夏耀这脾气秉性全随了他妈。
第二天一早,夏母出门的时候,袁纵的车破天荒没走,而夏耀的车却已经离开了。夏母没好气地走过去,试探性地往车里看了看。
“阿姨,送您的。”
突然一大束鲜花从车窗伸出,举到夏母的面前,花上还挂着一条特别漂亮的项链。
夏母冷哼一声,“少讨好我,没用。”
说完,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结果袁纵的车从后面追了上来,缓缓地在夏母身边跟进着,那束花就一直在夏母的跟前,无论她怎么绕,怎么躲,那条漂亮的项链都难以跳跃出她的视线。
“嘿,以前我觉得你这个孩子挺稳重的,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
袁纵暗道:不死皮赖脸能追上您儿子么?
夏母继续走,袁纵还一直追,这个点儿出门的人特别多,遛弯儿的,看孩子的,出去买菜的,让谁看见都不好。
后来夏母彻底烦了,直接把花接到手后又甩到袁纵的脸上。
“别再让我看见你!”
连置气翻脸的架势都一模一样,袁纵越来越“爱”他丈母娘了。
夏母打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张口就问:“大姐,您去哪?”
“什么大姐啊?我都五十多了,当你阿姨都绰绰有余。”
小伙一副惊讶的表情,“您有那么老么?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您只要三十多呢?”
夏母自打从美国度假回来,心态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没事总把自己闷在家,现在时不时就出去聚个会,见见朋友,着装比以前讲究多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自然显得年轻。
但小伙子的话确实有点儿夸张了,夏母只是一听没放在心上。
结果,小伙子又补了一句。
“真的,我不是故意哄您高兴,就刚才那个举花的大老板,我还以为是您的呢。”
夏母,“……”
车开走半路,夏母突然在后视镜里面扫到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当即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袁纵刚才挂在花上的那条么?
花都被我甩回去了,那条项链是怎么跑到我脖子上的?
夏母使劲扯了两下,没扯下来,脖子倒是扯红了。感觉当着陌生人的面做这种事有点儿跌份儿了,影响自己的形象,夏母就没死乞白赖的,由着它继续挂着了。
到了美容院,夏母让司机停下来。
“恭喜您成为我们这里的高级会员,这是您的终身免费卡,请您收好。”
“我没有办终身卡,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服务员说:“是这样的,您儿子昨天过来帮您代办的这张卡,让我们等您下次过来的时候交给您。”
夏母这下明白了,又是袁纵,这个袁纵简直是无孔不入!
“这卡 能不能退?”
服务员说:“很抱歉,这卡是不能退的,我们有签订合同,如果非要退,需要您支付一定的违约金。”
大堂经理是个很和善的人,和夏母岁数差不多大,听到这事走过来劝说夏母,“儿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现在这么有心的儿子真不多了。您看他签订的一些项目,都是非常适合您这个年龄的。”
夏母没再说什么,沉着脸跟着美容师走了上去。
美容师一边给夏母按摩一边眼冒精光,“您的项链可真好看,特别衬您的肤色。”
夏母冷硬的口吻回了句,“谢谢。”
……
结果,这条项链和美容卡仅仅是开始,其后的一段时间内,夏母以这种方式“收到”袁纵送过来的无数礼物。今天是一瓶香水,明天是一个皮包,后天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套化妆品……全都是夏母喜欢的牌子,夏母喜欢的样式,还又还不回去,扔了还可惜。
不仅如此,袁纵还全天候地“陪”着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看守。无论夏母去哪,都有袁纵的车跟随。
跟着就算了,袁纵的目光还一直楔在夏母身上,他的眼神是夏耀早就领教过的,基本不用跟他对着,隔着两道车窗都能感觉到灼脸。
周末,夏耀一大早就出门了,夏母想着他肯定是去和袁纵见面了,结果她刚把门锁好,扭头就看到了袁纵。
“你怎么又来了?”
夏母都不知道现在是该为儿子没去找袁纵高兴还是发愁了。
袁纵没回答,反问夏母,“您去干嘛?”
“买菜!”不耐烦的口吻。
袁纵说:“您上车,我带您去!”
夏母说:“不用,我打车。”
“那边修路呢,出租车得绕一个大弯儿,一时半会儿开不过来。”
夏母不信,过去马路上拦车,结果今天路边的车真的比往常少,出租车更是没有一辆。
“您就上车吧。”袁纵把车门都打开了。
晚辈都这么请了,夏母再不领情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只好沉着脸上了车。
第二天,夏母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买菜。
结果自行车还没骑十米,就感觉到车轱辘一阵摇晃,下车一检查,车轱辘没气了。
“您的车扎了,我帮您修。”
万能姑爷又现身了,不容分说地将车揽过来,从车里端出水盆,又倒了些水进去,把漏气的车放入水中一阵排查。找到漏气位置之后又从车中拿出别的工具,有条不紊地修补起来。
夏母暗暗咬牙,你一个开汽车的竟然把修自行车的东西准备这么全乎!!!
第三天,夏母直接走路出门。
袁纵又在那个地方候着,问:“您去干嘛?”
“去买菜!”夏母特意补了一句,“今天不打车,直接走着去。”
“不要您麻烦了!”
说着,袁纵将后车厢打开。豪华的车厢内,摆了三大排的蔬菜,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210 太没节操了
夏耀发现,这几天夏母不怎么管他了。
以前下班稍微晚一点儿,就要提前和额娘报备,敢忘了?立马电话过来“审问”。现在无论回家早晚,加班与否,夏母好像不关心了。甚至有两次夏耀和同事出去喝酒,提前给夏母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才接通,夏母特别敷衍地应了两声就挂断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明显的改变就是晚上的查寝。以往夏母都要很晚睡,很早起,中途还要潜到门口看看儿子的睡态。现在爱睡不睡,爱起不起,人家一大早就光鲜亮丽地出门,晚上看都不看夏耀一眼就回了自己房间。
要说这样也算好事,证明夏母对夏耀的防备心没有了,夏耀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问题是夏耀也没能为所欲为,因为夏母对他放松警惕的这几天,袁纵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夏耀有时候很早下班回家,我额娘额娘不在,联系袁纵一直在忙碌中,一个人闲得都快发毛了。
突然有点儿皮痒了,想念夏母对他严加管教的那段日子。
又是一个加班夜,忙到晚上九点多,夏耀特意没给夏母打电话,想等夏母主动打过来,结果一直等到下班也没动静。
我擦,都对我放心到了这种程度?
夏耀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夏母还没回来。打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正着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开锁声。
夏耀转过头,看到夏母正往房间里面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您去干嘛了?”夏耀问。
夏母淡淡回到:“和一个朋友去逛夜市了。”
夏耀呲牙,这小日子过的,比我还潇洒啊!看来已经把您儿子的婚姻大事置之度外了啊!
为了找存在感,夏耀故意和夏母说:“我也刚回来不久。”
然后一直等着夏母问他去干了什么,结果夏母完全没有打听的兴趣,脱了外套直奔自个的房间。
卸妆、洗脸、做美容。
夏耀就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
“我今天九点多才回来。”刻意强调的口吻。
夏母悠悠地问:“然后呢?”
“然后……”夏耀语塞,“然后,您咋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你不是加班你?”
夏耀竟然因为夏母的极度信任而觉得扫兴,为了找到夏母对他“严盯死守”的那种亲切感,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心虚的表情。
“其实吧……我没加班。”
夏母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完全没搭理夏耀这茬儿。
夏耀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妈,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刚才去和袁纵约会了。我这段时间憋得太难受了,实在没忍住就……”
不料,夏母轻飘飘地甩出仨字,“蒙谁啊?”
夏耀真懵了。
过了好半天之后赤白脸地跟夏母嚷嚷,“妈,您就这么信任我?您就不能怀疑一下我的人品?”
夏母终于放下手中的面膜,脸上浮现一丝愠色。
“你能不能别再这吵吵八火的?”
夏耀惊了,这怎么还冒出一句东北话?
夏母斜眼扫着夏耀,“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出去。”
夏耀面色又柔和下来,和额娘硬来是没用的,袁纵曾经叮嘱过他,对待额娘要用哄。于是双手作揖,一脸堆笑地看着夏母。
“妈,我求求您了,您骂我两句,您唠叨我几声,您就我和袁纵的问题给我施加一点儿压力,真的,我现在生活好空虚……”
夏母终于恼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非得数落你两句心里才舒服是吧?
夏耀点头。
“去去去,我没工夫跟你白活。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美容时间到了,我得马上上床睡觉。”
夏母将夏耀推搡到门口,“你自个反省去。”
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第二天中午,夏母凭借自主之力买了菜回家,路上没有袁纵尾随。心中暗喜:这小子一上午都没露面,是摊上什么事了吧?
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消停饭了……
一边想着一边摸钥匙,结果钥匙插进去,还没拧就打开了。
额?家里进人了?
厨房里飘来一阵极度诱人的菜香味儿。
夏母一路小跑走过来,看到袁纵英武的身躯屹立在灶台旁,手中的炒勺挥舞得异常潇洒,好像就在自个家做饭一样。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袁纵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不想让油烟子熏花了您脸上的妆,就进来了。
夏母面露愠色,精亮的目光怒瞪着袁纵,好半天才呛出声来。
“你还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了?”
袁纵还真没把自个当外人,直接推着夏母往外走。
“行了,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我告诉你袁纵,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好吃好喝的……诶,你给我等等!锅贴儿饺子你往锅里倒什么水啊?”
袁纵完全不理会夏母的抗议,直接倒凉水没过饺子。
“我告诉你,你这样弄绝对好吃不了。”夏母信誓旦旦,“白瞎那些牛肉馅儿了,我做锅贴从来没放过水。”
十五分钟后,开锅了,夏母刚闻到味儿就把那些话收回去了。
这一桌子的菜,姑且不说多好吃,光是看这色泽和精致程度,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可怜了夏母买回来的那些菜,还没开始做,就被香味儿熏篶了。
夏耀平时不回家吃中饭,今天又东西要拿,就开车回来了。
这会儿夏母和袁纵刚吃完饭,袁纵主动要洗碗。
本来夏母就对自己胡吃海塞的欣慰够不好意思的了,袁纵还要来这一套,这不是存心让她过意不去么?于是过来抢着洗。
“这碗绝对不能让你洗,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儿!”
袁纵又是一副深情体贴的好姑爷派头,“您的手刚做完保养,哪能这么糟践?”
夏母不依,非要抢,结果水池的洗洁精溅到地上,夏母脚下一滑差点儿仰脸躺下去,幸好被袁纵结实的手臂揽住了。
揽住之后就没撤手,因为老人的身子骨不想年轻人,没那么灵巧地立刻站稳。万一闪到腰,还得搀扶着回屋。
夏耀刚闪进屋,听到厨房有动静,蹿到门口一探究竟。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正巧看到袁纵搂着夏母。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瞬间就木了。
哎呦我操……这是什么情况?这这这这……这不科学啊!
袁纵怎么会在这?我妈怎么会让他进来?最主要的是,他俩怎么会抱在一起了?更让夏耀理解无能的是,袁纵既然来了他家,怎么都没和他打声招呼?就偷偷摸摸地来了?
夏耀不知道是出于怎么一种心理,一声没吭就闪人了。
下午,一个人在单位天马行空地演绎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有次袁纵来家里给他们娘俩做饭,夏母跟他说的一句话。
“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嫁这么一个男人,结果最后还是跟了你爸。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一看见他就巴不得自个儿年轻二十多岁。”
夏耀瞬间一身冷汗。
很快就把彭泽找过来了。
“彭子啊,我最近吧,有一件很苦恼的事。”
彭泽一边玩手机一边点头。
“我发现我妈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夏耀说。
彭泽问:“怎么不对劲了?”
“以前她基本不怎么出家门,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家。以前对衣着装扮漠不关心,现在没事就看一些没装杂志,时尚周刊。以前见人就说我儿子怎么怎么滴,现在都不提我了,好像没我这个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