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将鱼饵扔下去,把用来充当鱼护的背筐放进水里了,然后再把带来的木墩放在草丛里,拿着钓竿,老神在在地眯起眼睛等鱼。
“哗——”南遥第一次拉竿。
拔剌声响起,一条黑背白鳞的鱼被他钓了起来。
鱼也就十厘米左右,四指宽,看起来一斤多重。
小鱼。
白芜淡定地看着南遥把鱼取下来,放到箩筐里。
白芜今天的风水好像不太好。
不一会儿,南遥又拉起了一条鱼。
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
白芜这边还是空军。
白芜坐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坐的这个地方鱼情不行。
他看了南遥好几眼。
南遥和他对视,“你想过来我这边钓鱼,要不要和你换换?”
“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换到那边去。”
白芜伸手一指,那是和这个钓点隔了小半个湖的地方。
说着,他也不等南遥答应,端起自己的小木桩,带上鱼竿背筐鱼饵,吭哧吭哧换地方去了。
头顶太阳越来越大,白芜手中的鱼竿跟坏了一样,一动不动。
白芜忍不住把鱼钩拉上来看了两次。
鱼钩在,鱼饵也在上面挂得好好的。
真是邪门了。
白芜内心嘀咕着,悄悄看了南遥好几眼。
南遥已经钓到十几条鱼了,鱼太多,他怕鱼从背筐里飙出来,还特地盖上了盖子。
白芜看向自己的背筐。
藤蔓编织的背筐一大半坐在水里,湖水清凌凌,那半筐水还倒映着天光云影,干净得很。
草。
今天手气不行啊。
白芜脸颊鼓了鼓,喊南遥,“时间不早了,我们把午饭吃了吧。”
“行。”
今天的午饭是葱姜鸟和紫红根,配水和酸奶。
两人在草丛里相对而坐,慢慢吃着午饭。
秋日凉风从山谷吹过来,带着凉意,非常惬意。
南遥道:“你手艺又好了。”
“也不完全是手艺的问题,还是调料好,你别看鸟肉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其实煮的过程可复杂了。”
“不就是煮鸟肉?”
“鸟肉和鸟肉能一样吗?我这鸟肉先放在装有姜片和葱段的陶罐里低温煮熟,再用陶锅煎了葱姜蒜和去腥草的油,过滤好后才拿来拌它。光是在步骤上花的时间都够我再去捉两三只鸟了。”
“好吃。”
“是吧?吃这样的食物幸福感都提升了。”
吃完午饭,白芜还特地和南遥聊了会天,估计运气转回他这里来了,才再次开始钓鱼。
这次他又换了个位置,特地换到树荫下。
风水轮流转,怎么也得到他那了。
没想到,刚钓一会,南遥的鱼竿就动了。
白芜瞪着眼睛看他把鱼竿拉上来,肥硕金黄的鱼在阳光下闪闪反光,像能把人眼睛亮瞎。
南遥将鱼取下来,继续挂饵。
鱼饵还是白芜早上给他的,专门在河边挖的蚯蚓,他放在破陶罐里晒了半天,活力远没白芜专门放在阴影里的蚯蚓足。
如果是鱼竿的问题,早上是白芜先挑的鱼竿,他特地挑了比较直溜顺手的那杆,连鱼线都是颜色比较淡的线。
简直没天理了。
白芜两辈子钓鱼的经验,一个资深的钓鱼佬,今天居然要空军?
白芜深吸一口气,感觉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可能出了问题。
太阳渐渐往西偏,白芜坐不住了。
这眼看就要天黑,南遥那边满载而归,他一条没钓到,人干事?
白芜目光从南移到北,从东移到西,忽然看见湖泊的进水处。
那条山溪也就一米多宽,深度大概在他膝盖往上一点的地方,水流很平缓,看起来流量并不大。
这样的小溪,完全可以把水堵了,直接在里面捉鱼啊!
草!
之前怎么没想到?!
白芜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将鱼竿一把提起来,连木墩拿过去放到南遥那边,“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那边捉鱼。”
“嗯?”
“小溪那边。放心,那么远,不会打搅到你。”
白芜说干就干,提着背筐和木勺跑到小溪和湖泊的连接处再上一点的地方,选了一个比较窄的位置,直接抱起几块石头,扔进小溪里,将小溪给堵了起来。
石头一扔下去,小溪下游的水被截断,一下矮了一截。
白芜挖泥,沿着先前扔下去的石头做堤坝。
堤坝将水拦得严严实实。
白芜见这道堤坝没问题,沿着溪流往上走,在离这个堤坝十几米远的上游,又找了个比较窄的地方,再建了个堤坝。
溪流两头都堵住了,白芜将袍子再往高拉了一点,用腰带掖在腰间,拿起木勺打算大干特干一番。
南遥见他站在溪流下游那道堤坝前,慢慢往外舀水,神色奇特,“这是要干嘛?”
“放水摸鱼!”白芜用木勺哗哗将水往堤坝外泼去,“等会我们来比一比鱼获!”
“这样能弄到多少鱼?”
“这你就没经验了吧?我把水泼出去,没了水,这段溪流里的鱼啊、虾啊、螃蟹啊,全都无所遁形,我抓到的鱼未必就比你的少。得了,你快去钓鱼,别打扰我。”
“要不要帮忙?”
“用不着,和你比赛呢,你快去!”
白芜在湖边坐了一天,手脚都僵硬了,现在干起活来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他将木勺子挥得舞舞生风,一瓢瓢水往外泼完后,他两头堵起来的这段溪流里水位肉眼可见地下降。
白芜哼起歌来。
上辈子他小时候可没少和同龄人下河摸鱼,有经验得很。
按照这个速度,半小时不到,他就能将水全部泼干,在河床里捡鱼了。
“芜——”
白芜正埋头干得起劲,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他抬头一看,却是他哥刚从天上落下来,衣服都没整理好。
“刚从上面飞过的时候看见你了,你干嘛呢?”
“捉鱼。”白芜示意他哥看溪里。
现在就剩六七厘米水位,已经可以大致看见乌黑的鱼脊在水里攒动。
“好多鱼!”岸瞪大眼睛,“不捉吗?”
“马上捉,等水位再低一点。”
“我来帮你!”
岸迫不及待地将兽皮鞋子一甩,提高袍子慢慢踩进溪流的淤泥里,开始抓鱼。
白芜冲南遥喊,“鱼都露出来了,我哥帮我可不算作弊啊。”
南遥冲他摆摆手,“你们捉吧。”
岸面露惊奇,“你还和祭司大人比赛啊?你钓到多少条鱼了?”
“哥,你小心淤泥底下的石头和树枝,慢慢走。”
岸立刻被吸引住了注意力,“放心,我慢着呢。哎,这里有个鱼窝!它们还撞我手!”
“哪呢?我也来。”
白芜快走两步赶过去。
兄弟俩脸对着脸,弯腰摸鱼。
水都泼完了,鱼在河床上再怎么挣扎也无所遁形,兄弟俩抓起鱼来和捡一样,一手一条,压根不带停顿。
“这里!这里!芜你快过来!我按不住!”
“卧槽!这里怎么藏着这么大一条鱼?!”白芜从淤泥里艰难地抬起腿,趟过去帮忙按着那条看起来起码有十多斤的鱼,“哥,这鱼咬人不?你小心点!”
“不咬吧?”
“拔剌拔剌——”
鱼被他们兄弟按住,拼命跳动,尾巴啪啪地拍打着淤泥,溅得兄弟俩一脸都是。
“呸!”白芜闭着眼睛,拼命抬起下巴,“哥你松手,我把它扔到岸上去。”
岸松手往后退一点。
“嗬!”白芜腰一用力,使劲攥住鱼身子,往岸边一丢,让它在草丛跳动。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岸又喊:“那里!那里还有两条大的!快,别让它钻进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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