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吟诗作对,又是下棋的,还要跟人起冲突,温氏一族的子弟离开,人们表面上不说什么,可私底下没少议论呢,尤其是这才子秀才举人的不方便八卦,但是他们的长随啊,小厮的可不管那么多,尤其是当书童的,认识字儿,又伺候在主人跟前儿,消息非常灵通。
温氏一族跟温润的恩怨,别说读书人受不了,他们这些人也觉得挺气愤的,好好的一个读书郎,这就让人毁了前程。
连他们都知道,结了契兄弟,就是要跟人过一辈子的,而且一般结契的兄弟,都没后代。
都是要兄弟的子嗣送终。
别的不说,温润家里就他一个。
他那小叔家跟他也是断了关系的,以后还真的要指着老王家了。
不过听说温润的作为之后,他们都说温润是个有良心的,他要是一气之下,甩袖子走人了,也就走了。
反正老王家那个时候,王珺没在家,王珏还那么小,谁能管得住他?
“你小子,就知道占人家大厨的便宜。”许攸笑骂了他一句。
书童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其他人怎么样,小的不管,但是您二位可得吃好喝到,少爷要考举人的,温举人是要给咱们永宁县争光的,可不能疏忽。”
俩人就在书童的唠唠叨叨里吃了这顿饭。
你还别说,吃过了晚饭之后,俩人出门溜达去消食,立刻就听人说了,这么大手笔的人,少见唉!
“知道是谁拿的人参吗?”许攸就问了一句。
这外出溜达消食的人不少,也不知道是谁回答了一句:“是苏康,苏公子。”
温润脚步顿了顿,苏康,那个蠢货?
“苏康,是他?”许攸还记得那位苏康,苏公子。
“怎么是他?”温润也纳闷呢:“这一招,感觉不像是他啊?委婉的可以,又适时地暴露了自己,这种让人深究一下,还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这办法,不错啊!”
可比他主动找茬高明多了!
你看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这人幕后有高手指点,不然早就完蛋了。”许攸小声的嘀咕:“没脑子的家伙,早晚让人收拾了。”
现在却能扬名,而且是这么个方式,还没人说他不好,这就是吃人嘴短的下场,他们俩也吃了。
温润瘪瘪嘴:“走了,回去洗漱,然后睡觉,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他也不好说什么。
俩人扭头回去了,外头怎么热闹不提,晚上倒是睡了个好觉,天气越来越凉快了,只中午热一些,一早一晚那叫一个舒坦啊。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温润还说呢:“这快要重阳节了。”
“也不知道学政大人,重阳节之前,能不能出来。”许攸也有些忐忑,他毕竟是考生之一,这岁考他以前也考过,但不是在他们县城。
今日天气不太好,阴呼呼的,阳光没见到,吃过了早饭没多久,就下起了秋雨。
这下好了,没人在书院里乱蹿,都在屋里头避雨,这一场雨下下停停的一小天儿,傍晚时分雨停了,夕阳露出来,不等众人想着如何玩耍,就没时间了,因为翌日,学政大人出门了,吴山长也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岁考的名单。
岁考的排名,关系到大家的钱粮。
廪生的自然是一等,其他的秀才,钱财减半,还有的秀才考得不好,到处钻营,希望跟学台大人说个情,别给戳落功名。
考个秀才不容易,要是因为岁考没了这个小功名,可怎么办?
一家老小还指望这个免除赋税的名额吃饭呢。
学政大人一出关,吴山长就安排了文会,有这位参加,就在鸿升酒楼,这次,鸿升酒楼清场了。
一群人约定中午的时候去,午饭和晚饭,都在鸿升酒楼那里用。
温润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请帖,没有这个请帖进不去,门口还有衙役把门呢,一个请帖一个人,不让带不相干的人入内。
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文会!
而且时间定在了重阳佳节。
这是要登高的意思啊,不过县城里最高的建筑肯定是不能登的,城外倒是有高山,可他们爬的上去吗?
且这么多人,哩哩啦啦的上去也不容易,上去了下来恐怕也难。
故而就在鸿升酒楼了,这地方现在快成永宁县一个地标建筑了。
“重阳文会?”温润笑了笑:“吴山长终于如愿以偿,举办了文会。”
“咱们永宁县,还真举办文会了。”许攸高兴得很,他这次会考,成了廪生,家里很高兴,成了廪生就代表很有可能成为举人。
廪生毕竟是考试的一等生,不仅在钱粮方面高于众人,还可以给人作保呢。
这是荣誉也有一点实惠。
“是啊,这次咱们的吴山长高兴了。”温润一想到吴山长的愿望就想乐:“老头儿也不知道整日里惦记文会干什么。”
这都快成执念了。
“嗯,这下子好了,文会呢。”许攸摸着给他的请帖,美滋滋的道:“我母亲这两天就给咱俩做新衣服。”
“还有我的啊?”温润吃惊不小:“那可太麻烦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母亲觉得这是一个盛事,不穿一件新衣服,不合适。”许攸笑着道:“你放心,你的尺码我母亲有的,她都选好料子了,本来是想等你走的时候给你带回去的,现在提前了。”
“多谢悠然兄,也多谢伯母。”温润不跟他客气了,他的确是没什么新衣服,尤其是应季的这个时候,他带来的几身衣服都换了个遍,还有两套没有上身的干净衣服,可不太适合参加重阳文会。
书院里因为这个文会的事情,也有些暗香浮动。
温润以为自己会安然的等到重阳文会,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第127章 白首秀才
而且不止一个人。
第一个来的是温润认识的人,一位已经五十来岁,在树林场那里开私塾的林老秀才,说起来,他还是林三儿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呢。
不过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在一个地方住着,同姓就论了辈分,当亲戚处呗。
后来林家完蛋了,林老秀才也没说什么。
他来找温润,不是空手来的,拎着一匣子点心,两个荷包,荷包里可是装了五十两银子,好大一个银锭子。
“林兄,请坐。”温润让人进来,请坐。
那边许攸的书童已经倒了茶水过来,还拿了两碟点心呢。
林老秀才别看五十来岁了,孙子都要议亲了,可他在温润面前,可不敢托大:“温老爷客气了,客气了。”
林老秀才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半个屁股悬空呢:“这次来,是有事情求温老爷。”
“林兄客气了。”温润眉头微皱:“您能有什么事情求到我?”
他跟林老秀才没什么交集,他上学那会儿,林老秀才都离开书院多少年了,一直在树林场那里教书育人,树林场那边来书院的学生,都是在他那个私塾里启蒙读书的,其中有那么几个,考上了秀才,树林场那边的人都富裕,要不然当年刘翠花也不会嫁到那边。
不止是富裕,占据的地理位置也好,那里是离县城最近的一个村子,又做木材生意,平时山里头的木料砍伐,他们还能进山去捡柴,运来县城售卖,又是一笔钱。
山里的树木多,山珍就多,不像莲花坳,树虽然多,可是树木不成材啊。
卖钱也就是卖个木柴的钱,买点盐巴,贴补家用而已。
人家树林场那里才是赚大钱的地方。
林老秀才在那里开办一个私塾,说实话,这些年没少赚钱,加上他又是个秀才,家里免除赋税劳役,置办的百亩良田,也都是有佃户在租种,家里青砖瓦房,在树林场也受人尊重。
不过上次林三儿家的事情,他就没出现。
温润跟他最多算是点头之交,他突然跑来找自己,什么事儿啊?
“您是知道的,这些年我教书育人,学问上的事情,倒是能做一些,可抵报之类的就看得少了,我这岁考,有些不好看啊!”林老秀才苦着脸道:“在下知道贤弟你颇受学台大人看重,能否请贤弟你在学台大人面前替为兄美言几句?只要不戳落功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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