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呢。
温润想要个好大夫,有些难呢。
第二天,他跟张大爷去了县城。
他办事当然好说,尽管辛县令没在家,他出门去督促春耕了,但是温润办的事情,还是很快就有人给他办理好了手续。
其后温润又去了木匠那里,订购了一整套药斗子。
还有药杵子、药碾子等物品,也都买了个齐全。
最后就剩下大夫了,结果温润晚上在许家住的时候,跟许攸和许老爷提了一嘴,父子俩却犯难了:“这县城里的大夫,就那么三五个,在城里开药铺和药堂的都是自家的买卖,大夫就是人自家的,从抓药到熬药,到看千金科的那都是自家人,咱们想挖角都下不去锄头。”
第166章 再见南宫易
“这样啊?”温润是真没想到,大夫不好请,好大夫更不好请。
他的要求高,这就没办法了。
第二天回了家,将张大爷送回去之后,刚进到家门,两个弟弟就蹿了过来:“哥夫,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温润吓了一跳,这俩弟弟一向是很沉稳的,这会儿跟受了惊的小动物似的,毛儿都要炸起来了。
“那个南宫易又来了!”兄弟俩简直是一脸烦死了的表情:“这次他是光明正大的过来,说是哥夫你的义兄,半个村儿的人都知道了。”
温润一愣,随后失笑道:“他还真敢说。”
叫他一声“兄”,真当自己是“哥”了。
温润回来自然是要更衣的,外面穿的衣服都落灰了,他可要换一身舒服的家居服。
一进院落是待客的地方,自然,也有更衣的地方。
温润去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洗漱了一番,就去了正房的东套间,南宫易正在东套间的外间那里,品茶吃点心,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不像是个黑道魁首,倒像是个雅痞。
这家伙这次没有一身黑的夜行衣,而是穿了一身纯黑色暗刻金丝的劲装,看着颇有一股子武侠风。
头上没戴帽子,盘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一根价值千金的黑玉簪子就那么别在上头,脚下一双薄底快靴,丢在地上,脚丫子上雪白的足衣,正惬意的一晃一晃,顺便吃着老王家的菊花糕,喝着他自己带来的,今年开春儿才有的新茶。
温润一进门,发现他这样还不算,手里头还拿了一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在看,哦,古代的话本,就像是现代的小说。
不过写的少一些,因为写话本会被认为不务正业,无奈的是,话本生意好啊。
“你怎么跑来了?还大白天的跑来,你见得光儿了?”温润一来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那里早就有人给他筛好了一碗茶。
他抬起来就喝了,有些渴了。
“我凭什么不能来啊?”南宫易不高兴的道:“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我这次立功了,军中虽然要留下我,可我没同意,他们大将军知道我是行侠仗义,故而给了我一个”义士”的称号,我在官府的案底也被他给抹平了,现在我可是个清白人,对了,他还让我去考个武举人,你说我是不是该考一个啊?”
“是该考一个。”温润点头:“好歹是个正路,你这么混下去不行啊。”
自古混黑的就没好下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一个样儿。
“对吧?可是咋考,我不知道!”这家伙一摊手,一副无赖的样子:“就找你来了。”
“噗!”温润刚喝第二杯茶,一下子就喷了:“找我?我又不是武林高手,找我干什么?”
“可你是举人啊!”南宫易道:“我跟你读书呗。”
“你可拉倒吧,文举人跟武举人能考一样的东西吗?”温润简直是气急败坏:“你脑袋进水了你?”
“不是吧,弟弟,你可不能不帮我啊!”南宫易一听,自己指望的人竟然不懂得武举的考试,那哪儿成啊?立刻就跟一条躺在了砧板上的鱼,一下子就扑棱了起来:“你都是举人了!”
“跟你说过了,我是文科的,你是武科的,那能一样吗?”温润气的翻了个白眼儿给他:“何况你又不是本地人,怎么考?”
甭管是文科还是武科,这科举考试,必须在户籍所在地。
这也是朝廷为了防止有人冒名顶替,就算是这样,也时有发生,比如温润这样的,因为不管是哪种科举,只要“中举”那就发达啦!
多少人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都要试一试啊。
“哦。”这家伙又躺了回去。
“对了,你怎么对村里人说你是我大哥呢?”温润突然想起来了:“你可知道,我跟亲族已经一刀两断了。”
断的十分干净的那种“断”。
“我跟他们说,我是你义兄。”南宫易来了兴趣:“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救了我一命,还送了我这么大的好处,我认你当弟弟吧?我家兄弟八个,我是老大,你放心,剩下几个也比你大不少,认下了你,你就是我家老九了!”
“算了,咱们各论各的吧。”温润摇了摇头,真的认下来,一下子多了八个哥哥,他可受不起。
“那你就认我一个也行。”南宫易这江湖气上来了:“以后你就叫我易大哥,我喊你温老弟。”
“还一大哥呢?”温润瘪瘪嘴:“我不想认。”
“没关系。”南宫易觉得温润这人挺有意思的,倔强起来还挺好玩儿:“我认你当老弟就行。”
这还赖上了。
温润无法,这人痞子似的,非得要认他当弟弟,温润怀疑他对自己“图谋不轨”,毕竟他这个人弯了,看谁都不太直。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南宫易硬拉着王珏跟王瑾,也要认弟弟,温润这才放心了……看来这人跟宋江似的,到处认弟弟。
后来温润才知道,这家伙不止是家里的老大,还是南宫家这一代的老大,所以认弟弟成了这家伙的习惯。
自己自作多情了……自打他起了心思,真是越来越乱了。
不由得气嘟嘟的吃了一块腌笃鲜里的笋子,咬的嘎吱嘎吱的响。
吃过了饭,这南宫易又有了新的问题:“你家又在大兴土木?盖房子啊?不够住了吗?”
他看老王家挺大的啊?
当然,老王家是因为将私塾也囊括在内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老王家也很大了。
“嗯,又来了几位老卒。”温润看了看南宫易,这家伙悠闲的让人生气:“我还想盖个药房,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坐堂。”
“你在城里开药铺啊?”南宫易拿了一个小巧的春桃,用他灵巧的双手,扒皮儿吃。
“在这里开。”
“咳咳……!”
温润刚说在这里开,南宫易就被呛着了:“你说什么?在这里开?”
“是啊!”温润点头:“主要是给大家伙儿看病方便一些,最好是全科都会的那种,有女眷更好了,女眷要是会千金科,或者是接个生什么的,那就最好不过了。前天我们这儿的一个人家,产妇天黑之后发动了,可是那个时候,县城的大门已经关了,其他村子离我们这里远,跑去找也未必有接生婆,只能硬挺,村里有经验的妇女被请去照顾,也没用,因为没有大夫也没有医女,只能这么凑合着,结果难产了,孩子虽然生下来,却大出血,要不是我家里有药,给吃了下去,指不定大人就完了!就这,我估计也得养两年才能再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幸好这孩子是个男孩儿,就算不能生,也没事儿。”
关键是这将温润吓坏了!
要不是人家来求止血药,他都不知道,有人在生孩子。
甭管是什么时候,女人生孩子,真的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就算是现代那么高科技了,也有女人在生产的时候过不去,一尸两命。
再说温润觉得村里吃的喝的都不愁,又没了赋税和劳役的拖累,应该请个大夫来坐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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