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103)
肯定是有了什么惊人的仰仗罢。
郭嘉和荀攸方才所说的理由,也是极有可能,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时半会也无法查证。
燕清将这困惑暂作搁置,当机立断地下了令。
正式令吕布、孙坚共为先锋,张辽主左军,高顺率右军,后军有荀攸,中军则由他亲自坐镇,寸步不退,立马予以还击。
众将慨然领命而去。
好在他当初安排各势扎营时,就在驻地的方位上放了心思:让凡是近虎牢关的,都让自己军占下了。
燕清考虑过,他的军势就总体而言,不比西凉兵的作战经验丰富,可也是训练有素,骁勇绝伦,最难得的还是团结坚定,服从命令,是盟军的绝对主力。
倘若有什么突发的意外情况,挨得最近的都能第一时间发觉,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击。
总比刻意安排些不经用的草包在外的好:届时这些人受惊溃散,他们在后头不也得被连累?
旁势看在眼里,也乐得轻松:有兵多将勇的燕清势要博个大公无私的雅名,甘做这注定被首当其冲的盾牌,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对这些隐蔽的小人之心,燕清当然不是一无所知,但也没心思去计较。
而他的先见之明,这下也真派上用场了——后头的关东诸侯乱得一团糟,唯二井然有序,立马阻止起有效反击的,除了顶在最前头的燕清军,也就是那极不起眼的曹操军了。
曹操也往那方向没少瞧,对兵力心中有数,见燕清做好安顿后,才拍马过来,不卑不亢地请示道:“司空大人可有指令下达?操虽卒少,亦愿听凭差遣。”
曹军兵虽不多、却整齐有序,军容肃穆,再一看现还是兵荒马乱的其他盟军,对比何其鲜明。
燕清欣慰一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摸着曹操那硬梆梆的背道:“有孟德此言,我便不客气了……”
把送上门来求使唤的曹操给毫不客气地委以了重任后,燕清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嘈杂,眸光微微一凝。
就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受到最直面冲击的也根本不是他们,这慌乱的程度,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又发生了别的意外?
燕清不禁驻步,细忖片刻后,信手一掀袍摆,却并非立即去往中军,而是让郭嘉先代他一会儿,然后大步流星地朝其他军势的驻营地,行查看之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八关和董卓军部署出自《中国历代战争史04》第23-30页
第90章 镇压不满
待燕清快步行到盟军会饮的帐前,还没正式掀帘进入,就能清楚听到里头传出的极大声的争论,不由蹙起眉头。
“慢着。”
燕清打了个手势,制止了卫兵通报他的名姓,兀自袖手伫于原地,漠然听着他们的对话。
帐中之人,除袖手旁观、纯看好戏的那几人外,赫然已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以荆州刺史王叡为首,包括了北海太守孔融和徐州刺史陶谦等人在内;另一派则唯扬州刺史陈温马首是瞻。
各自部曲分明还处于乍遭突袭,混乱无首的状况,诸侯却还忙着针锋相对,争吵不休。
燕清不禁讽刺地笑了一笑——就连捡便宜都不积极,怎么敢放心启用他们?
他压下刚冒出点苗头的怒意,耐心听了一会儿。
里头的对话时大时小,随情绪波动起伏,虽不是特别清楚,但燕清只听了一小会儿,也明白大概了。
且说王叡曾为孙坚上司,过去因仗着出身显赫,没少轻慢这小门小户出身、不通文墨,只靠运气好才立了些功绩,侥幸得了朝廷青眼,居然得以封乌程侯的大老粗。
孙坚为大局着想,对他多有忍让,因此他气焰反倒愈发嚣张。
当燕清通过一纸诏书,将孙坚收拢至麾下时,王叡还没少拍手称快,欢喜于少了这么个不知轻重、好冲他治理地方指手画脚的莽夫。
在关东义盟建起后,王叡听了幕僚的建议来到屯驻地,不料正经差事没被分配几件,倒是见到往常任他差遣使唤的孙坚意气风发,屡任先锋,手下兵士大增,显然备受燕清重用。
这下可好,孙坚越是风光,就越使他心里忿忿不平。
“我不远千里,率郡兵来此处,是闻燕司空声名素著,有大德略,是秉公扶杰,匡扶弘义之俊杰,”王叡率先发难:“然我切实所观,亲眼所见,却与传闻大相径庭!瞧他重用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论胜负,此事一旦传出,不管是他,我等都会被连累着,徒然让天下人耻笑!”
陈温自知资质平庸,只想守好自己扬州那一亩三分地。
见新邻居如此强势悍勇,他心里忌惮,当然不肯像王叡把燕清给得罪死了,而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与对方修睦。
毕竟南方三大州,扬州,益州,荆州皆是地广人稀,教化匮乏,实力较北方要薄弱许多,并不甚引人注意。
这下就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维护燕清的一边,昂声道:“王刺史此言差矣。燕司空善识人用人,辨英雄于寒微,此能天下皆知,战果亦是显赫。旁的姑且不提,就道那一日下汜水关的辉煌,此战绩为天下人惊,何来耻笑一说?况且我等既已尊司空大人为盟主,就当听从号令,而非在这紧要时刻行内讧之事!”
王叡冷笑:“哼!你自甘微贱,我却不会由他肆意妄为!且瞧瞧他用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宦官遗丑,一个武官假子,还一个瓜农之后!我王叡生年以来,就没听说过为行大义,还得与鄙夫为伍共事的道理!”
他慷慨激昂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清脆掌声。
亲兵恭恭敬敬地掀开帐幕,燕清笑吟吟地抚着掌,优雅迈了进来,温和地看向帐中神色各异的众人道:“说得精彩。”
背后非议别人,还被抓个正着,饶是王叡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对燕清发难,面上也不禁多了几分不自在和恼羞成怒,强忍说道:“燕司空既到了,何不直接进来?”
燕清收了手,也不落座,就站在那里,淡淡道:“军中甚乱,却不见各位踪迹,我着急之下往这来,不慎听得只言片语,还望诸位莫怪失礼。”
王叡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燕清敛了浅淡的笑意,无声地注视了王叡一阵,忽道:“王刺史所言,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奇怪。
听到王叡的冒犯之言,燕清哪怕脾气再好,也该勃然大怒了啊,怎么还……
王叡刚要开口,燕清就又说了下去。
他唇角微扬起,带了一抹淡笑,眸底却是冰寒冷冽的:“的确得怪孤不自量力,凭浅短智术,也一心想提宝剑兴义兵,为伸张正义,除暴安良,匡扶社稷。却忘了之所以有幸能集结诸位,靠的是意气投合,推心置腹。”
闻言,王叡难看的脸色略略和缓,以为燕清是真同意他所说的了。
众人也神色各异。
燕清弱冠登朝,虽不知道他最初是如何得了大将军何进青眼,才掌了那么一支奇兵的,可他见机极快地让这区区一千人发挥了救驾的效用,一夜得晋升至三公之一的司空之位,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后以少胜多,奇迹般击退董卓,又被封了亭侯。
而凡有侯位者,就能以‘孤’来自称了。
只是燕清一向低调谦逊,文质彬彬而风度翩翩,从不用此自称,这会儿却破天荒地用了,要么是动了真怒,要么是为显郑重其事。
也就心绪纷乱的王叡一时间没看出来。
众人猜测纷纭,燕清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让人瞧不出半点端倪来。
他缓缓踱了几步,突然一笑,毫不留情地讥道:“怪孤太想当然,只因见惯孙文台阔达心胸,听多了‘相忍为国、容人克己’,便满心以为学富五车、门第清贵,被誉作社会贤达的王刺史要晓义明理得多,最起码,也该清楚个人恩怨,应居于国家大义之下的道理!”
王叡这才意识到燕清是在嘲笑他连个武夫都不如,气结:“竖子竟——”
燕清将唇一抿,猛然近前一步,仗着身高上的优势,漆黑的眼眸沁了薄冰一般锐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气怒的王叡。
火力全开,磅礴气势在那一瞬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压人心悸。
哪怕一句话都没说,光凭周身萦绕的强大气场和号令群雄的十足魄力,就足够叫当众受到羞辱、气急败坏的王叡被彻底震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燕清自盟军到来后,除最初做部署后,鲜少干涉各军动势,偶尔参与会饮,也是温柔和煦,锋芒内敛的形象示人。
他乍然强硬,以气势和官职压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史上联盟‘食尽而散’,无功而返,袁绍病急乱投医,要立刘虞为帝……这些事之所以会发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名义上的盟主,虽看着风光,却到底号令不住众军。
可身为盟主,却屯驻在河内,而留在酸枣前线的大军,则都畏缩不前,最先出击的曹操还被徐荣打得大败而归,差点丢了性命。
对抗关西的战果凄惨,关东内部却斗成一团,火拼得花样百出:先是兖州刺史刘岱找借口杀了一向跟他不和的东郡太守乔瑁,然后是盟主袁绍本人闹了出反客为主,逼死韩馥屯兵冀州,接着又是袁家兄弟远交近攻的反目大戏。
此消彼长下,袁绍又哪里建立得起威信呢?
就连最初盟军的建立,都是靠东郡太守乔瑁伪造三公文书、撒下弥天大谎所起的。
可燕清却不同。
他固然没有四世三公的显赫门阀在背后支撑,可在乱世之中,最有能力的无疑是手掌重兵的军阀。
燕军雄踞豫、兖两州,兵有近十万之多,可谓傲视群雄。
在名义上,他也完全不需要乔瑁去伪造什么文书,他自己就是三公之一。
众人皆知他备受先帝器重,由他发诏声讨董贼,自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