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183)
周瑜犹豫颇久,最后还是顺应自己的判断,做出了帮助孙策、间接示好燕清的选择。
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燕清一路行来,顺风顺水,直至位极人臣,得天助是一方面;有高明远见,决事果断,善断时局,也是一方面;长袖善舞,胸怀韬略,腹隐机谋,得贤达之士倾力辅佐,又是一方面。
只是他到底只代表周氏的部分人,支援的财力再雄厚,也绝无可能养得起一只庞大的水军。
更何况,就算可以,这么做也毫无道理——这样养出来的军队,届时到底是听周姓人的话,还是受命于燕清?
周瑜在送上一批这么足够证明自己立场的财资后,便建议孙策,向主公申请后续的钱粮了。
燕清笑盈盈地写好了给孙策的文书,随其他急信一起,由快马送了出去。
钱粮是大大滴有的,但得请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周公瑾,亲自跑上一趟来取了。
谁知这信才刚送出去一日,还未到历阳,一份署了孙策的名字,却一看就是属于周瑜的手笔的密书,就稳稳当当地被呈放在了燕清的案前。
竟全是周瑜亲手整理出来的,江东一带比较好对付的富豪的清单。
虽未明言,但周瑜的意思,谁都能一目了然:分明是建议他借这机会,有针对性地清洗一些不听话的豪强富族,顺道揽一回财了。
燕清兴味十足地看了下来,就毫无心理准备地发现,‘早年丧父、其家极富’的鲁肃,也赫然在列……
第167章 流氓双璧
郭嘉只扫了一眼,便笑道:“好个试探。”
燕清莞尔:“可不是么?当今之世,主择臣,臣亦择主,他这般做,也是无可厚非。”
周瑜呈上这么一份名单的用意,可不仅仅在于要帮着解了燕清钱粮短缺的烦恼,而也在于,要测试将要侍奉的这个主公,到底重视什么。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两人虽都看穿了周瑜的真正用心,却都只付之一笑,倒没真生出什么恼意来。
就如史上提出类似建议的沮授和荀彧,就是因主公看重的事务不同,提建议时紧扣的主题也不一样。
沮授冲袁绍建议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便是典型的从利益着眼;而荀彧和毛玠则说‘奉天子以令不臣,’则是着重于大义。
燕清对周瑜的投石探路表示理解之余,眼也不眨地在圈了其中几个名字,其中就包括了鲁肃。
郭嘉挑了挑眉,不免有些误会,劝道:“各家关系错综复杂,主公不可操之过急。”
燕清傲然一笑:“你当我是土匪做派?说白了,我对他们的家中私财兴趣不浓,倒闻其中数人年纪轻轻,却颇有才干,生了爱才之心,起了几分招揽之意罢了。”
叫他心动的,自然不是鲁肃的那些斛粮食,而是这位跟孙权初次见面、就在史书上留下灿烂一笔的‘合榻对饮’的密谈,东吴的大都督之一。
……只可惜命也不长。
燕清颇为扼腕地想着,忍不住盯了郭嘉一眼狠的,叫后者打了个寒蝉。
如今论起富庶,还真没人比得过雄踞四州的燕清了。
在大丰收过后,刚被接手的冀州和扬州姑且不说,还处于要倒贴人和钱来扶持的窘境,可豫、扬两州,却是在众目睽睽下,靠屯田政策、安抚流民和晋江教义的三管齐下,迎来了一场叫人目瞪口呆、粮仓盈满的大丰收的。
在兵祸连绵的乱世,金银瓷器、字画古籍,就比不得到手的粮食要来得实在。
尤其除了人祸,还有天灾,撇开大大小小的瘟疫不说,在不久之后,还将有一场导致无数人饿死的大旱。
从这点看来,豫州可谓富得流油了。
燕清纵使预知了这点,除了利用教主的身份给信徒们宣扬此事,又命令底下人多做防范,修建水利设施,用物资鼓励百姓们自行挖井除蝗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饥一顿饱一顿,上餐吃了下餐不着,在严寒的冬天里蜷成一团给彼此取暖的苦命人多的是,哪儿还顾得上遥远的几年后?
之前不给够孙策募兵练兵的钱粮,一是为了锻炼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二是要钓出周瑜这条大鱼。
现目的既已达到,燕清断无继续刁难他的道理,基本是有求必应,只要要求不过分,一概爽快批了。
且不说最基础的军饷,训练新兵种也好,雇佣工匠修造大船也好,让人改良船只构造,加强船弩也好……哪样不烧钱?
燕清处没给予半分阻力,倒让心下惶惶地收到信的孙策,倍感受宠若惊,如在梦中了。
郭嘉早见惯了自家主公的神奇之处,也不跟最初那样大惊小怪了:尤其主公也的确没看走眼过。
便只嘴角抽抽,揶揄道:“这天底下,可还有哪处藏着唯主公方知的贤才?”
燕清大大方方道:“有啊。”
郭嘉还真生出点好奇来:“噢?”
燕清不怀好意地往他身上瞄瞄,幽幽道:“譬如你未来的媳妇儿的肚子里,将要揣着的那个。”
郭嘉:“……”
燕清认真道:“名字我都帮着取好了,便叫郭奕罢。”
他说得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直叫郭嘉翻了个白眼,几要仰天长叹。
自家这过去就如谪仙一般的主公,究竟从何处学得如此促狭浮荡?
郭嘉还没找出这个愁人的源头,只默默扣在了吕布头上,被燕清亲笔指派来取的周瑜,已暂别了孙策,几日不眠不休的策马后,赶至寿春城下了。
他先于井然有序、除兵士数量多得超乎寻常之外、完全看不出半点刚换过主人的城外晃悠了一圈,才不疾不徐地凭符节进了城。
看着自己一身尘土仆仆,索性到了客栈里焚香沐浴,更换衣袍后,方施施然地步行着去了燕清所在的官邸。
燕清彼时正在书房里,一边闭目假寐,一边专心听着郭嘉慷慨激昂地发表意见,听闻后只笑着比了个手势,叫郭嘉暂停,旋即道:“来了?那就请他到正厅,设宴罢。”
管事赶忙应了,匆匆退下。
燕清看向郭嘉,理所当然地问道:“你是要随我一同前去,还是回房补个觉去?”
郭嘉欣然颔首:“自是要随主公一睹周郎风采了。”
主公近来没少挂嘴边的‘美周郎’,已将他的探究欲给全盘勾起来了。
被领到正厅中,看着宴席被进进出出的下人有条不紊地设起的周瑜,唇角微微扬起,带着恭谨谦和、而不卑亢的得体微笑,俨然一个风华浊世的翩翩少年郎。
他暂还无从得知素未谋面的燕主公,已将自己的一些‘事迹’同最亲近的谋主郭嘉给倒干净了。
因这仪表气质极为秀美出众,就连天天接收燕仙君的容貌冲击的婢女们,都忍不住小心地多看他几眼。
等宴设好了,燕清也携郭嘉有说有笑地到了。
周瑜将腰杆一直挺得笔直,正坐在席上,眼角余光却一直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厅门的方向,一听得隐约却明显不同于仆役的脚步声靠近,便醒了精神,从容不迫地起身,向燕清二人谦然行了一礼,朗朗道:“庐江周瑜,闻燕司空,郭少府之名久矣,幸于此得接见。”
虽在那短短一眼后,就俯首行礼了,可有那惊鸿一面,已足够叫周瑜心里生出感叹来。
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别的且不说,单这逸群脱俗的美姿颜,世间怕就难有堪与其比肩者。
“免礼。”
燕清温和说道,由郭嘉亦步亦趋地跟着,在主位落了座,随意寒暄几句,宽慰道:“一路行来,叫你辛苦了。”
周瑜忙谦辞几句,燕清就笑眯眯道:“伯符已说了,若没你这位总角之交的仗义出手,他是绝无可能办得成差使的。”说到这,他微微一顿,见周瑜神色微微一变,便悠然继续道:“他性情豁达,交友广泛,既是优点,我也无半分怪罪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替他遮掩了。”
孙策已正式得了‘伯符’为表字:虽说大多数人还是在及冠之后才得的,但他现已有独当一面的苗头,多得跟外人打交道,便大大咧咧地写了封信给老爹孙坚,叫他给自己取上一个。
孙坚抓头挠腮后,猛然记得自家主公曾脱口而出的‘伯符’,倒觉得十分合适——横竖给孙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嫌这不好,便顺理成章地将这给安他头上了。
周瑜抬起头来,坦荡道:“瑜非是单单冲着昔日之谊,而伸出援手,伯符此谢,瑜愧不敢当。”
具体是为什么,就不便在宴上详谈了。
燕清与他目光对上,瞬间品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来,便简单一颔首,回以大大方方地笑意,也不多话:“好。”
要是在座的不是郭嘉,而是吕布的话,八成又得被这‘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道道哑谜给逼急眼了。
燕清一想到傻乎乎的自家媳妇儿,就不由加深了眼底地笑意,半晌定了定神,才真正打量起实岁刚满十七的对方来。
——真真是面若冠玉,身若长柳,风流倜傥,仪容秀丽的美郎君。
禁不住赞道:“素闻公瑾雄姿勃发,才能绝伦,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周瑜再处事不惊,淡定从容,也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首次拜见名满天下的燕清,心里还是藏着几分忐忑的。
猝不及防地就得了这句诚挚的夸赞,累他怔楞之余,不由耳根微红,颊畔也微染绯色,赧然道:“不过乡人善意笑语,当不得真,而伯符待友至诚,难免失了中肯,若有溢美之词,多是夸大其实,万万当不得燕司空如此过誉。”
郭嘉虽不知什么是商业互吹,但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自家主公将个美少年夸得面红耳赤,就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牙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