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杞无忧对于驯鹿的兴趣并不大,只是在想,如果徐槐喜欢驯鹿的话,他以后也可以在有驯鹿送的比赛上多拿冠军,然后送他个十头八头的。
与此同时,他暗下决心,要比以前训练更努力,对徐槐更好,让徐槐眼里只能看得到自己。徐槐的前男友,反正不管曾经有多少个,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终于走到湖边,冷风拂面,仿佛能闻到一股冷冽的湖水与冰雪气息。
新西兰南岛的深冬并不算特别冷,但气温也已经低至零下,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Chris弯腰拾起一颗石头往湖里丢。
一阵清脆的声响,光滑的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你也试试?”Chris转头朝傻站着的杞无忧道。
他是专程带刚出院的杞无忧来放松心情的,或许这是一个缓解压力的好方法。
于是杞无忧也从地上捡起了块稍大些的石头,用力往冰面上一砸。
一道道细缝顷刻间在冰面上蔓延开,四分五裂的浮冰开始慢慢移动,顺着湖水飘散开。
没想到他这么暴力,Chris呆滞片刻,朝他竖起大拇指:“喔哦,酷!”
杞无忧又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徐槐,徐槐应该在忙,没有回复。
上空响起不间断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
杞无忧仰头望向天空,直升机自头顶盘旋而过,起初距离很近,后来逐渐升高,变成一个小点,飞向远方的山脉。
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许久才消失。
Chris仿佛一位兢兢业业的新西兰旅游大使,热情介绍道:“新西兰的特色旅游项目,直升机滑雪,你知道吧?”
“知道。”
Chris抬手指了指对面被积雪覆盖的山峰,“就在那座山上。”
体验南半球滑雪最新奇刺激的方式莫过于直升机滑雪,这里拥有整个新西兰最壮观开阔的滑雪地形,市场广阔,周边开了许多家直升机滑雪公司,提供直升机设备让极限运动爱好者们进行突破常规的尝试。
“感觉怎么样?”Chris见杞无忧的视线仍追随着直升机的方向,“是不是想玩?”
“嗯,”杞无忧点点头,“我可以玩吗?”
他看过徐槐的广告片,印象很深刻。徐槐十六岁就敢独自一个人去瑞士的雪山上滑野雪了,十八岁的时候也玩过直升机滑雪,为了拍摄一部红牛的广告片。他是签约滑手,这个品牌一贯热衷于挑战人类极限,旗下的运动员常被人调侃地称作红牛敢死队。
那部广告片里,直升机带着徐槐飞越山峰峡谷,盘旋在雪山上空,俯瞰着下方的茫茫雪地,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直升机一侧的舱门打开,徐槐从边缘纵身一跃,急速下坠,雪板落地,溅起纷纷扬扬的雪尘,顺着地势滑下陡峭的山坡,雪板途经滑过的地方,积雪的深度足以把人淹没,令观看的人心惊胆战。
但杞无忧想尝试。
“现在肯定不可以,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能玩,还需要买保险,签免责协议,”Chris说完,又确认道,“你还没有满十八岁,对吧?”
他想起之前和他们在一起吃饭时,徐槐不让杞无忧喝酒。当时徐槐给自己倒了杯蜂蜜酒,然后给杞无忧拿了瓶冰牛奶,得到了小孩一个嫌弃的眼神。
杞无忧是中国的这些滑手里唯一一个未成年,别的队友都在喝酒,只有他一脸不高兴地对着玻璃瓶痛饮冰牛奶和果味饮料。
“快了。”
杞无忧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
“那等你成年了,明年的这个时候让Ryan带着你来玩,”Chris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语气豪爽,“随时欢迎,我来买单!”
“好。”杞无忧答应道。
回去的路上,Chris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徐槐发了条信息。
【Chris:yoyo想玩直升机滑雪,我告诉他等他满十八岁了你会带他来滑。】
隔了几分钟,徐槐发来一串问号和一个微笑的表情,莫名其妙的。
【Chris:你不愿意带他来?】
对面隔了好几分钟才回。
【Ryan:你会害了他……】
【Chris:有你在的话应该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吧[疑惑/]】
对面什么也没说,给他发了一张Fine的表情包结束了对话。
作者有话说:
标题回答关于小杞啥时候成年的问题,真的快了。。。
第86章 男老婆不行吗
归队后,杞无忧恢复了正常训练。
集训队在这次新西兰公开赛上收获颇丰,共斩获一金一银一铜,尤其是女队,参加比赛的几位队员全部进入了决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国家体育总局特地向集训队发来贺信,勉励他们在接下来的外训外赛中再接再厉,更创佳绩。
取得好成绩的几位运动员还接受了央视的线上采访。由于当时杞无忧人在医院,领队为让他安心养伤,便没有给他安排采访。
除了贺信这种精神奖励,物质上的奖励也到位了,每个人的银行卡上都收到了一笔奖金。队友们倍受鼓舞,每天的训练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动力,早晨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去雪场,从白天滑到夜幕降临,直到月亮与星星都挂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
他们在训练场上还遇到了日本队的队员,两队经常在一起训练交流。日本队这群人个个都是内卷狂魔,害怕自己成为对照组,中国队的队员们谁都不愿意拖后腿,自发开始内卷,就连训练时最爱摸鱼的田斯吴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懈怠了,每天不得不提前半小时起床去训练场排队等着跳台子,苦不堪言。
尽管恢复情况良好,但腿伤还是对杞无忧造成了一定影响,教练组给他安排的训练计划强度相比从前有所降低,技术水平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有很大提升,于是徐槐和张可迪转而带着他钻研起新的起跳方式。
其他队友都在大跳台练空翻转体,只有他一遍一遍地转换方向和角度从小跳台上飞出去,反复尝试不同的起跳。
就这样训练了几天,杞无忧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
徐槐好像突然间变冷淡了,杞无忧莫名觉得徐槐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不再像之前那样时刻关注他,杞无忧给他发消息总是隔好久才收到回复,而且极其敷衍,两人甚至连对视都很少,每次他在人群中看向徐槐,徐槐就会有意无意地转过头去和别人说话,躲开他的注视。
不知道怎么回事,杞无忧心里有点失落,很想问问徐槐,可每一天都被紧密的训练任务填满,而且徐槐除了他还要带别的队员,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件事。
可能徐槐真的太忙了吧。
杞无忧觉得这种状态也许会一直持续到外训外赛结束后回国。
一天的训练结束,晚上他回到酒店房间时,看到田斯吴正半靠在床头,举着手机和人开视频,笑得一脸荡漾。
不用想也知道对面是他女朋友。
田斯吴下午训练时摔了一跤,检查之后没有大碍,但教练还是让他提前回酒店休息了。
此刻他正在和女朋友撒娇,说话黏黏糊糊的,听得人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
听到杞无忧开门进来,忙收敛了那副做作的语气。
“咳,无忧回来啦!”朝他打招呼。
“嗯。”杞无忧点点头,拿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
“对,是我室友,”田斯吴又继续和他女朋友聊天了,“17岁,练单板滑雪才一年就拿到了我们国家单板坡障历史上的第1个国际赛冠军!天才少年!厉不厉害?”
“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最厉害!”
“对了我今天给你发的视频,你看了没?我跳Backside1800成功了!”
“哎呀,你看看嘛……”
“那把视频挂了,你快看!”
耳边全是田斯吴一个人的叽叽喳喳,杞无忧拿好了衣服往浴室走。
“晚点儿看。”
忽听到田斯吴的手机里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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