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礼雪场遍布,冬奥会的雪上项目大多都是在这里举办,故而雪季的氛围以及热闹程度要比北京这边好得多。要不是因为沸雪赛事的地点在北京,集训队肯定在雪季刚一开始就去崇礼训练了。
“没什么好玩儿的。”杞无忧淡淡答。
以前觉得崇礼好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徐槐在。
回北京之后,杞无忧的日程安排依然和之前一样,上午在B队训练场地完成交给他的助教任务,下午去补习文化课,中间还去了一趟北体给茅邈送门票。
领队那里有很多赠票,他就向领队要了几张送给茅邈和他的室友。
尽管不参加这次比赛,但他到时候也会到场观看。
两人约定在北门口见。
上午的课刚结束,校园内人头攒动,涌动着向外出。
“无忧!”隔得老远,杞无忧就看到茅邈满脸喜色地冲他招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跟前,“恭喜你又拿了一个冠军啊。”
他知道杞无忧刚从崇礼参加完比赛回来。
杞无忧把一沓门票递给他,语气平平,“这次不算,下次再恭喜。”
“票送完了,我走了。”他又说。
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送票机器。
“着什么急,你还没吃饭吧?”茅邈搂着杞无忧的肩膀去校外找地方吃饭。
前段时间,杞无忧把不能参加比赛的事情告诉了茅邈,得知杞无忧受的伤远比他之前说的严重,茅邈恨不得直接打飞机飞到苏黎世去看他,“没事儿啊弟弟,没事儿”,却只能在手机里用几句车轱辘话反复安慰他。
那天聊完,国内时间半夜两三点,茅邈又给杞无忧发了好几条长长的语音,起初依然是安慰他,后来变成谈起了自己过往的比赛经历。茅邈也曾因受伤而放弃过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也在运动队里遭遇过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很能共情杞无忧。
他语气愤懑,情感真挚,说着说着都快把自己说哭了。
杞无忧听完语音,哭笑不得,还得反过来开导因为他而深夜emo的茅邈。
回国后,茅邈第一时间来机场接人,还专门向辅导员请假陪杞无忧待了两天,见他一切正常,情绪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才稍微放下心回学校。
“对了,你啥时候放年假啊?”茅邈掏出手机,打开班级群看了眼考试周的时间安排,“到时候看能不能一起回去,我过完元旦再考几门试就放假了,差不多10号前后。”
杞无忧:“我应该会比你晚几天。”
“所以你到底回不回家啊?去年过年就没回,我以为你刻苦训练呢,结果跟徐教练跑去崇礼玩儿了。”
提到这个,茅邈就有些怨气。他当时想过完年和杞无忧去东北玩,杞无忧以训练繁忙为由拒绝了,结果他转头就在网上刷到了网友在雪场偶遇徐槐玩雪地碰碰车的视频,对面那个开着车和他对碰、脸色很臭的小孩儿不是杞无忧又是谁。
“今年不会还跟他去玩儿吧?”
杞无忧目光黯淡了下,垂下眼睫,“不会了。”
徐槐应该不会愿意再带他玩了,尤其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
他接着说:“冬奥周期开始了,之后训练会很忙,在家过完年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基地。”
雪季是提升技术水平的最佳时机,得抓住这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在雪上练习。今年还能放几天假回去过年,明年雪季可能连假期都没有了。
“哎,之后两年是会比较辛苦。”
聊完放假,茅邈又聊起比赛。
“无忧,下周看比赛你坐哪儿,咱们能坐一块儿吗?”
“能,”杞无忧说,“我们的座位正对着大跳台,是观赛的最佳位置。”
其实,单板滑雪的各个项目里,现场观赏性最强的是U池,滑手在U池里要做五到六个动作,每个动作的腾空高度都高达十几米,观众可以清楚直观地在看台看到运动员的每个动作。但是大跳台和坡面障碍技巧这两个项目由于场地原因,观众在现场看得并不清楚,更适合看电视转播。
雪迷来现场看比赛,主要看的是氛围。
茅邈完全不了解这些,期待道:“那太好了,到时候你给我当解说员!”
首钢大跳台,比赛日。
晚六点,暮色已至。整座工业园区灯火闪烁,钢铁质感的庞大建筑群与斑斓的霓虹灯交织,有种赛博朋克的梦幻感。
这是杞无忧第二次以观众的身份来到大跳台看比赛。
比赛尚未开始,他抬起头看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沸雪赛事的宣传片,中间有一段是历届比赛中的精彩瞬间集锦。尽管屏幕中每位运动员都带着护具,完全看不到正脸,但杞无忧还是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徐槐的身影。
他看得很专注,没注意到旁边有人来。
“嗨,无忧。”
女声清脆悦耳。
杞无忧转过头,看到穿着粉色羽绒服的李梦千。她身后,还站着几位今年新入队的女队员。
“梦千姐?”杞无忧一怔,站起身,“你也坐这儿啊。”
李梦千也和他一样,有资格参赛但却没能站在赛场上,她是因为旧伤复发。
茅邈和他室友们也闻声朝这边看过来。
李梦千冲他们笑笑,温温柔柔道:“是呀,领队发的票都是挨着的。”
几个女孩在座位上坐下。
“无忧,不给介绍一下吗?”茅邈的其中一位室友兴致勃勃道。
“……这几位是我队友,”杞无忧只好硬着头皮介绍,“这是我哥,还有他室友。”
茅邈:“你们好你们好!”
李梦千认出他是上次在北体见过的杞无忧练散打的哥哥,笑容轻快:“哥哥好!”
茅邈的室友“噗嗤”一声乐了,调侃道:“茅邈你小子行啊。”
“哎呀没有没有。”茅邈难得流露出几分局促。
“咦,”他目光不经意间下移,注意到几个女生手里都拿着卷成海报一样的纸,“你们拿的啥啊?”
“给曦姐的加油手幅!”
李梦千旁边的女生热情地把手幅展开让他们欣赏。
主色调是红色,上面印着江晨曦的照片,设计得很精美,还闪着镭射光。
中间写着几个大字——晨曦晨曦 雪上奇迹
杞无忧:“……”
茅邈赞叹:“这个酷啊!谁设计的?”
另一女生回答:“梦千梦千,天外飞仙!”
“不错,整挺好,”茅邈夸完,对杞无忧说,“回头我也给你整一个。”
杞无忧脸一黑:“我不要。”
“必须要!”李梦千拍板,“佳佳,给我们杞哥也想个slogan呗。”
她很喜欢这个人酷话不多的弟弟,她们一群女孩子都很喜欢逗他玩儿。
杞无忧眼皮一跳。
名叫佳佳的女孩爽快道:“没问题,给我两分钟思考时间。”
李梦千浮夸道:“需要两分钟这么久吗?我记得你一分钟就可以给槐哥想十个不同的slogan!”
大屏幕上,播放到某次赛前,徐槐在一个外国人与中国人之间充当翻译打破沟通障碍的镜头。
有人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了句:“槐哥好像翻译机啊,你说什么他都能给你翻译得很到位。”
佳佳旁边的女孩笑嘻嘻道:“说翻译机也太冷冰冰了,槐哥这么温柔,应该是解语花才对。”
“无忧应该很了解,是吧无忧?”
“是吧无忧?”
“是吧无忧?”
被一群女孩子打趣,杞无忧有点招架不来,下意识抬头看向大屏幕,用目光找寻徐槐的身影。
“梦千姐,你说,比完赛槐哥会不会去找昆腾啊?”有女生问。
又听到队友提起徐槐,杞无忧立刻竖起耳朵。
“应该会吧,我看他们赛前还在ig上互动,说又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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