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杞愿,那她不给杞无忧发消息很正常,姐姐平时很忙,不会每场比赛都关注,两人聊天并不频繁,但茅邈就不一样了,他平时可都是算着时差熬夜蹲点看他的比赛。
这不太合理。
杞无忧想了想,从徐槐的手机相册里选了几张昨晚拍的照片,给茅邈发了过去。
【qiwuyo:我又拿冠军了。】
当天没有收到回复,隔天中午,国内时间晚上十一点多,茅邈才回他。
不过回复得略敷衍,一排大拇指点赞的表情。
杞无忧发觉茅邈好像很忙的样子,就没有和他多聊,只是简单询问了下他在忙什么。
茅邈答:“下周期中考试,再不复习我就要挂科了!”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听起来像熬了三天大夜一样。
好吧,期中考试要紧。
杞无忧继续在瑞士训练了一周,然后和徐槐飞挪威,去奥斯陆和Sven他们一起训练,这样就不用担心训练场地与吃住问题,省心省力。
他们计划半个月之后再去美国,备战第二场世界杯分站赛。
在奥斯陆训练期间,杞无忧又成功跳出了2160,还解锁了不同的方向。
这些天,他明显感觉到训练场上的氛围相较于从前更紧张了些,滑手们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各类赛事做准备,抓紧时间训练,每一天都不能浪费。
时间很快来到十月底。
徐吟秋的生日在十月的最后一天,徐槐回了趟卑尔根给妈妈过生日,他打算当天去当天回,没有让杞无忧跟着一起来,杞无忧留在雪场跟着Sven和他的教练詹姆斯训练,现在的训练时间是一天都耽误不得。
他上午去的时候风和日丽,结果下午突然天降暴风雪,航班延误。
奥斯陆这边也是如此,雪场临时关闭,教练取消了下午的训练安排,让杞无忧回去休息。
杞无忧回到家,去健身房做完基础的体能训练,才打开手机和徐槐聊天。
徐槐给他发了一张天气预报的截图,连续三天的暴雪预警,又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小杞,接下来的一周可能都没办法在户外训练了。”他语气挺沉重。
杞无忧思考片刻,问:“航班会延误多久?”
“都暴风雪了还延误呢?”徐槐无奈道,“肯定全部取消了。”
他又接着说:“如果雪下得小一点了,我就开车回去。”
杞无忧摇摇头,“算了,安全第一,还是等雪停吧。”
家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徐槐让杞无忧尽量不要外出,又叮嘱了一些暴雪天的注意事项,比如给充电宝充满电,准备好手电筒等应急物品,因为家里随时可能会停电或者手机没有信号。
身处在北欧,人们已经习惯白天仿佛是黑夜的生活。连续三天,奥斯陆的天空都是沉寥的铅色,窗外阴沉沉的,狂风呼啸地拍打着窗户,加深内心的不安感。
杞无忧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信号不太好,时有时无,给徐槐发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复,他那边可能已经断网了。
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忽然停滞,杞无忧刷到了一条微信推送。
他关注的一个洛阳当地的武术协会公众号最新发布了一条推送。
封面是暗沉的灰,中间有一根点燃的白色蜡烛。
长久以来的心神不宁好似一种坏事将要发生的征兆,杞无忧霎时间僵住了,按着屏幕的手指不自觉发抖。
这是一则唁电。
第175章 孤岛
【惊悉一代武学名家杞鸿云先生因病医治无效……】
看到熟悉的人名,杞无忧浑身血液刹那间凝固,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指尖不住颤抖,手机几乎都要拿不稳。
【噩耗传来,不胜哀恸,深感痛惜!
杞鸿云先生是我国著名武术家,杞氏拳法第十五代杰出传承人,德行高远、武艺精湛、道业双馨,桃李满天下。他始终致力于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为传统武学的发展和推广做出了巨大贡献……】
眼前一行行蚂蚁似的小字仿佛出现了重影,杞无忧眼睛有些发胀,视线模糊。他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看,但却好像突然间有了阅读障碍一样,根本读不懂上面的内容。
【洛阳武术协会全体成员对杞鸿云先生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向杞先生的家属致以诚挚慰问!
斯人辞世,风范长存。杞鸿云先生一路走好!】
上面写,杞鸿云去世的时间是10月中旬,也就是半个月之前……
半个月之前,那时候我在干什么?杞无忧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某块地方仿佛轰然倒塌。
他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只是彻底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窗外的暴风骤雪,原本亮着灯的房间猛然之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手机屏幕的微弱亮光成为唯一的光源。
——停电了。
暴风雪的这几天时不时就会停一下电。
保持常亮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低电量提醒,信号也没有了。
杞无忧彻底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像置身于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手机从手中滑落,“咚”地一声砸到地板上,声音沉闷。
由于长时间地保持同一个姿势,杞无忧的手已经僵硬到没有知觉,连手机都握不住了。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如同恍然从噩梦中惊醒,缓慢弯腰,想把手机捡起来,可是腿却忽的一软,直直地往下跪。
比刚才手机砸到地上的声音响得多,杞无忧却完全没感觉到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无力,最后蹲在地板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双膝间。
地板上的手机嗡嗡振动,提醒着杞无忧有人给他发来消息。
大概又有信号了。
杞无忧抬起头,看到地板上,依然亮着的手机屏幕。
上面的联系人是徐槐。
他从剧烈的震撼与悲恸中缓过来,终于恍恍惚惚地找回了一点意识。拿起手机,刚解锁,瞥见右上方的电量已经低至百分之一,结果没过几秒,屏幕就灭了。
手机也没电了。
杞无忧略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摸黑去找充电宝,幸好先前徐槐提醒过。
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床头柜旁,半跪下来,凭直觉摸到抽屉,翻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等待手机开机的这几分钟里,杞无忧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情绪。
他回忆起前段时间和茅邈的聊天,种种反常行为,话也变得少了很多,也许是怕多说多错引起他的怀疑,更早的时候,茅邈和杞愿还有爷爷过年一起回老家……
他们在瞒着他,从爷爷生病开始。
有许多蛛丝马迹,杞无忧分明自己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只是一直忙于训练没有往更深处想而已。
现在再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他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脑海中又浮现起爷爷浑厚有力的声音。那时他想要回家看爷爷,爷爷训斥他说不好好训练还有心情回家,还威胁他要是敢回家就把他腿打断。
杞无忧追悔莫及地想,要是那时候坚持回去就好了,腿断就腿断。
而现在,丧事或许都处理完了吧。
爷爷厚重的人生书页已经写了大半,他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没有等来杞氏武馆重新振兴的这一天,或者是没能骄傲地看到自己的孙子站上冬奥会的赛场,为国争光。
手机开机之后,杞无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和杞愿联系。
他直接把那条微信推送的截图给她发了过去。
【qiwuyo:你们打算瞒我多久?】
发完消息,他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原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一整个下午,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心情做。
这个时候国内时间是凌晨,杞愿应该还没有醒。
返回之后,杞无忧又点进了最上面和徐槐的聊天框。
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语音和文字都有。
下午四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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