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年少聊到工作,从万里无云的午后,聊到漫天红霞的日落,中途在服务区简单地吃了晚饭,又再次启程。
直到夜幕降临,头顶挂起漫天星辰,才终于到达目的地。这是一片面朝大海的观景小木屋,在夜空下迎着海岸线优雅静立。
喻司亭租定了其中一栋。管家已经提前把钥匙放在了门前的密码箱里。
推开木门,屋内是套间设计,浅色系装饰,格调温柔清新,里外总共三张小床,刚刚好够用。
初澄在车上没有闭眼过,从刚才起就有些打哈欠。他看到小屋内唯一的浴室,表示自己可以明天再冲澡,用洗手池简单洗漱后就爬上了床。
经过长途车程,大家都已经很疲惫。喻司亭和鹿言轻手轻脚地收拾片刻,也熄了灯,各自伴着浪声滔滔入眠。
第二天清晨,海滨的日光照射进小屋。三人相继醒来。
昨日到得晚,他们没能欣赏木屋外面的美景。此刻一睁眼,就能从窗外看到辽阔无边际的画卷,蔚蓝的海天一色让人心情非常好。
初澄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的T恤。他爬起床,进浴室洗澡。
按计划,今天白天是准备去赶海的。根据潮汐时刻表,最适宜的时间在上午7-10点,回来刚好吃午饭。
住房管家早已经在屋子里准备了各种赶海工具。鹿言在其中挑选出自己称手的,拿到外面的沙滩上去试验。
喻司亭看见初澄夹着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担心他是没有记清楚行程,提醒说:“你不用洗得那么干净,回来还是一身脏。”
在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下,初澄没有听清,伸手关了淋浴头,询问:“什么?”
喻司亭正在屋里收拾一会儿要用的东西,拎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工具凑近浴室的位置,边整理边重复:“我说,你可以洗快一点,等到……”
他手里的渔网线不小心挂到了浴室门边的旋钮,只轻轻一拉,百叶式的遮挡帘便唰的一下翻开。
玻璃上附着水汽,朦朦胧胧地掩映着完整而美好的胴体轮廓。
“……”站在里面的初澄只觉得光线倏地变亮,回过头正好与喻司亭错愕的目光交汇。不知道対方能把自己看清多少。
木屋中寂静一瞬。
初澄能看出対方并非故意,但他也対这种无补救心理的“原地欣赏”行为很恼火,咬牙切齿地问:“你在等我自己出去拉帘子吗?”
那人终于旋回了按钮。
初澄快速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出来,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控诉:“你大可不必用那种方法催我快点。”
喻司亭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初澄狐疑地挑起眼梢。
他掏出毛巾,胡乱地在头顶擦了擦。原本柔顺的黑发被蹭得东倒西歪,但丝毫没有拉低惹人艳羡的颜值。
“挺白的。”
対方的三个字让初澄没好气:“难道平常看不出来?不是一起游过泳吗?”
喻司亭坦诚地回答:“没有在浴室里那么强的视觉冲击。”
初澄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空了半拍才道:“已经算是在耍流氓了,警告一次。”
喻司亭笑着道歉,虚心接受了批评。
装备齐全后,三人拎着东西坐船上岛去赶海。
海螺、海星、海胆、八爪鱼……刚退过潮的海滩海货齐全,根据私人管家的指点,颇有收获。
五月的海水还有点凉,却没有影响到赶海队伍的热情。鹿言和初澄穿着水靴,戴着手套抓螃蟹、挖贝壳玩得很高兴。
初澄被海风吹得迷了眼睛,背身揉眼时,注意到喻司亭坐着一边偷闲。
“你是不是太累了?”初澄关心道。他昨天开了那么久的车,早上又早早地起来整理东西,看起来兴致并不高涨。
喻司亭自然道:“带孩子玩本来就是个体力活。”
“也是。”初澄看着鹿言的身影,点点头。
喻司亭也从身后看着他:“更何况还是两个。”
初澄快速反应:“占我便宜。”
喻司亭笑:“这就算占了?”
这样的対话让初澄再次想起早上被他拉浴帘的事儿,又羞又恼,干脆放任他在旁摸鱼,重新回去找鹿言玩。
潮水拍打着海岸线,雪白的浪花在脚下翻滚。初澄穿着短裤蹲在沙滩上摸索,等到赶海结束察觉到疼,才发现两条腿都被尖石头磕破了。
回到小屋后,喻司亭帮他拿擦洗用的生理盐水和碘伏。
“这点小伤,没事的。”初澄把腿搭在沙发边。红艳的伤口与白皙肤色形成鲜明対比,看起来有些扎眼。
喻司亭拿出棉签:“海水不干净,防止感染。”
“我自己来。”初澄拿起碘伏擦拭伤口,触碰到的第一下就疼得酸爽,嘶了一声,放弃挣扎,“算了,还是由你下这个重手吧。”
喻司亭早知会如此,手里的棉签都没有放下,麻利地把药瓶接回去。
“忍着点。”他的手法快而轻,把药水点触上去,一边涂,一边用手扇动风干,最后贴上防水药贴,“好了。”
处理完毕,初澄双膝都打上了“补丁”,看起来有些狼狈。喻司亭忽然弯唇笑笑。
“又怎么了?”初澄无奈,“我常常因为不够流氓而跟不上你的思维。”
“刚出来住一晚,两个膝盖就都磕破了,听起来的确很流氓。”喻司亭完全没反驳,笑着去洗手,准备午饭。
初澄不理解他的笑点,换好衣服,来到小屋外帮忙。露天的烧烤炉下早已生起了火,各样食材排列在铁盘上,俨然是场海鲜盛宴。
“初老师尝尝这个。”鹿言把已经烤熟的虾贝拼盘递来,还给他调了份独门秘方的蘸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亲手捡的蛤蜊好像比平常买的闻起来更有食欲些。”初澄细细地做了番品鉴。
喻司亭边烹饪食材,边接过话茬:“不是错觉。”
“喻老师难得这么捧场。”初澄刚好剥开一只特别大的虾仁,顺手夹给他,“奖励你。”
喻司亭把虾肉吃完,咽下去后才继续说:“因为这些是我让管家帮忙去渔船那边买的,你们挖的太小了,根本没法烤。所以,好吃并不是错觉。”
初澄剥虾的动作停住,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看过去,轻声要求:“吐出来。”
対方摊摊手表示做不到,然后弯着挺逸的身姿继续摆弄烧烤架。
暮春之末,初夏之初。海风轻拂,吹动衣襟。烤熟的食材逐渐被端上桌,三人坐在木屋门前的小板凳上,一起享受着宁静惬意的午后时光。
吃完饭后,日光仍盛。初澄有腿伤,虽被喻司亭叮嘱不能去游泳,但是把摩托车,快艇等各种水上项目体验得不亦乐乎。
深夜降至,三人退房,自驾到港口。喻司亭买的是带车船票,可以直接把车开进汽车舱,然后再乘专门的电梯去客舱。
“欢迎登船。”电梯里的船员俯身问候,“麻烦看一下几位的船票。嗯……是两间vip海景房,和一张三等舱。”
从始至终,鹿言都没有看到过舅舅预定的班次信息。这会儿听到船员的话,后知后觉道:“谁是那个三等舱?”
果不其然,喻司亭无需思考便回答:“你。”
鹿言刚要开口。
电梯里的船员忙解释:“我们的海景房每间都是可以住两人的,另一人只要买最低等级的船票就可以入住。”
少年仍然不满:“可我也要一间单独的海景房,不想和他一起住。”
“你以为我想?”喻司亭稍偏头,用锐利的眼神传达了真实想法。是因为定票太晚了,五一客流量又大,船上只剩下两间。
鹿言扁扁嘴唇,没再抗议。
三人入住的vip房在甲板底下一层。带着浓浓海洋风的蓝白配色,齐全的功能配置,加上豪华舒适的大床,满足海旅的全部幻想。
简单放好行李,趁着餐厅还在营业时间内,出去吃顿自助晚餐,又带了些食物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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